肖忠来到这隆城的肖府后,就成了管家,在京城的暨阳侯府,他就是个低调的负责主子车马的小小主管。
“忠叔,您当然比咱们厉害了。咱们小时候还上过您的课呢。”阿飞也是肖忠看着长大的,“当时您老点我名字,让我跟您切磋一番,我老是挨揍。”
阿云笑眯眯的,“对,那时候最笨的就是阿飞,他学轻功总是特费劲,我们天天都笑。”
阿姗摇头道:“你们好好吃饭,别笑得乱喷饭菜。”说完还侧身了,就怕人家的饭菜喷到她的饭碗里头。
一到用膳的时候,大厨房外头总是异常热闹,所有下人都轮流过来吃饭,一边说笑一边吃饭,气氛温馨融洽。
阿飞笑道:“等会儿,郑义又要演皮影戏,大家都能看见。”
“真的?那好,我觉得这皮影戏挺有意思的,比那些唱戏的都看。那些戏班子,我真看不下去,一呀啊的,拖音老长,不喜欢那种戏。”阿云更欣赏这种皮影戏。
此时,阿飞突然想到了什么,好奇道:“郑义,你说话怎么一股京城口音?”
郑义笑道:“可能我本身也是个京城人士吧?后来被我义父收养,我义父就是京城人士,不过现在住在会稽老家。”
阿飞是奉命查过郑义的,“你小时候的事,还有印象么?”
“有啊。我还知道原先是什么来路,但目前,我并不想回去。”
“你家原先是干什么的?”阿飞试探道。
“不干啥,就是种地的。”郑义嘿嘿笑,“京城郊区本地农民,种菜为生。”
“那你既然还记得自己家里,为何不回去找他们?你的家人该有多着急。”阿飞又问。
“有的亲人不是亲人。”郑义笑着摇头,对于过去,他似乎也不愿多提。
阿飞没有再问,这个郑义只要不是别人派来做眼线的就行,否则就是一个“死”字。
大家吃完饭就去主屋廊下站着等候吩咐,其实阿云和阿姗算是最轻松的女暗卫,她们不参与服侍裴芳菲的事情,只负责保护裴芳菲的人身安全,若是裴芳菲不出门,她们经常就是这么站一天。
阿飞等侍卫就不一样了,会一直跟着肖澈进进出出,肖澈若是让他跟着夫人,他也照做。
如今来了个郑义,因为时日不长,肖澈也说还要磨一磨那小子,所以阿飞一直带着郑义。
用完午膳后,裴芳菲没有什么睡衣,还拿出自己绣的小袜子,做的小衣裳给肖澈看。
“怎么样?都是小孩子穿的,我特意做的,其实长起来快得很,咱跟丫头们做了好多。”
“好看。”肖澈看着一只小袜子在他手掌里,突然想到即将有个可爱的孩子,心中诸多感慨,之前,他可从没想过这种日子。
以前,听一些老侍卫说什么媳妇孩子热炕头,办完事就着急往家去,总觉得那些人俗不可耐,现在发现自己也是个俗人,若是可以,肖澈也不想出门,整日窝在府中,享受这份温馨幸福。
裴芳菲絮絮叨叨说一些平日在府中做些什么事,又说自己让厨房多研究有些好吃的点心,又说到京城的舅母写信来说些什么,肖澈都默默听着,时不时笑一笑,他陪伴她的时间不算多,所以很珍惜这样跟她独处的时候。
裴芳菲说完后喝了一口已经冷却的茉莉花茶,突然想起来,“那个新来的侍卫郑义,他演的那个皮影戏还没演完呢。我想看。”
肖澈笑道:“正好让他在廊下站着演完。”
于是刘嬷嬷就传话了,郑义跑去自己的屋子将皮影戏的那只箱子拿出来,一番准备之后,他就站在廊下门口,刘嬷嬷和苏小将门帘卷起来。
很多丫头、婆子也在廊下站着看皮影戏。
演完之后,裴芳菲颇有感慨,“还好这人最后认祖归宗了,是好结果。我喜欢这样不伤心的戏本子。”
肖澈笑道:“行,以后我选戏本子都选那些花好月圆的。”
“嗯。”裴芳菲随后示意若梅,“打赏郑侍卫。”
若梅会意,拿了二两碎银子给郑义,其实郑义不缺银子,相反,自己还挺有钱的,但他仍旧笑着接过,“能让少夫人高兴,是属下的职责所在。”
看完这出皮影戏,裴芳菲就有些困了,肖澈陪了她一会儿,见她睡着,他就去了书房,提笔写信,一封是写给岳父裴世卿的,另一封是写给舅母苏牛氏的,不过这封给裴世卿的信是塞在给苏府信件里的,让苏牛氏帮忙转交。
他们都是朝廷命官,这样直接书信来往若是他日被一朝检举,会很麻烦,所以尽量隐秘来往。
八月初三,是柳侧妃的生辰,沿城里,太子殿下的临时行宫里已经布置好了一切,柳侧妃特意准备的是流水席,因为京中的夏天,各世家办宴也是流行流水席的。
这种流水席既悠闲风雅,又便捷,大桌旁的所有人都能夹到慢慢游动的盘中菜。
由于裴芳菲挺着大肚子,所以马车里垫了厚厚的垫子,一大清早就出发了,免得去晚了耽误时辰。
还好,一个时辰的路,她的马车走了两个时辰总算到了。
陈夫人、秦夫人已经到了,正在等她,见裴芳菲来了,就过来扶着她一起去见柳侧妃。
“妾身见过侧妃娘娘,祝侧妃娘娘青春永驻富贵安康。”裴芳菲笑着行礼。
“快别行礼,你都显怀了。来人,看座。”柳侧妃很客气,在场的夫人都纷纷坐下。
她们说说笑笑,没多久就到了午膳开席的时候。
柳侧妃在主位,左手边坐的是陈夫人,右手边坐的是裴芳菲,裴芳菲旁边坐的是秦夫人。
流水席开始后,诸位夫人还是照旧说说笑笑。
柳侧妃是皇家媳,她过生辰并不是当场开礼品给大家过目的,是宴席散了之后,有专人清点登记在册,她才能知道谁送了什么。
此时,桌子剧烈晃动了,上面的菜盘全都跌到地上,摔得稀碎,有些夫人没坐稳差点摔倒,还好大家相互扶着。
“不好啦,地动啦,保护主子。”有人喊了起来。
所有侍卫都出动了,宫女们将柳侧妃扶出去,其她夫人也都有宫人或者婢女扶着出去。
等到大家都到了空旷的外院西苑,这地动又结束了,短暂极了,晃动不是特别厉害,程度只是桌上的东西被晃动到地上,墙上的画卷掉落,至于地裂倒是没有,也没有人受伤。
男人们也冲到此处寻找各自的夫人,肖澈上下打量裴芳菲,“你有没有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