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金夫人一说,其她夫人纷纷附和道好。肖澈作为京中来淮南的官员,本地官员大多数都是想巴结的,毕竟若是以后有机会进京为官,有点人脉在京中还是不错的。
陈夫人笑道:“妹妹,你初来乍到,咱们都准备了见面礼,还请你收下。”
裴芳菲笑道:“我也给大家准备了见面礼,希望诸位不要嫌弃。”
“你太客气了,理应是我们送你才对。”陈夫人觉得这位肖夫人实在可亲可爱,说话也温温柔柔的,没有一点攻击性。
金夫人笑着把自己送的狭长锦盒打开,里头是一双银筷子,“这双筷子是癖毒筷。其实也不是多么值钱的物件,只是筷子末尾镶嵌了两颗蓝宝石而已。”
金夫人一向爱跟人攀比值钱物品,她身边自然跟着一群拍马的人,裴芳菲还未说话,其她人都纷纷夸赞、惊叹。
“真是好东西,恐怕只有宫中的东西才能与之媲美。”
“金夫人的东西定然都是好的。”
一群夫人围在一起看金夫人送的这双筷子,陈夫人笑容僵硬,随后轻咳了一声,“也看看其她夫人的吧。大家一个个来。”
陈夫人其实也不太喜欢金夫人此人,总是一副小家子气,人家京城来的,什么好东西没见过,还需要她们在这儿叽叽喳喳相互吹捧?
裴芳菲始终微笑看着,若只是值钱物件,恐怕苏家就能拿出很多,自己的舅母牛氏更是无数珍宝,自己嫁妆里头也有好多拿得出手的物件,只是不明白这金夫人炫耀这些作甚?
许多夫人都在裴芳菲面前展现了自己送来的礼品,说来也是奇,既然是贺肖夫人裴氏到隆城之喜,她们并没有亲自派人送到肖澈裴芳菲的府邸,而是转而到了总兵陈府,在今天这宴席上当着所有人的面送给裴芳菲,炫耀自己所送的好礼,这个下马威真是好笑至极。
陈夫人渐渐就变了脸色,想起从前自己陪着夫君陈大人来这隆城的时候,这些本地官夫人也是如此给下马威的,简直俗不可耐。
陈夫人轻轻扯了扯裴芳菲的袖子,笑道:“看完这些礼品,咱们去花园里头逛逛?我这花园里种了好些葡萄,当时有个西域商人,从楼兰来的,说是他们那边的葡萄又甜又香,特别好吃,容易引种,我种了些试试,果真不一般。”
金夫人却摇着扇子,不屑一顾,“陈夫人,您堂堂一个总兵夫人怎么种起葡萄来了?听说你们府上还有人拿出去卖钱,这也太丢人了吧?哪有官夫人卖水果的。”
葡萄这玩意儿算是比较稀少的水果,最早确实是西域商人从楼兰引进的,苏家铺子就在其他地方开过这种铺子,都是在大的城池种植再卖,京城的葡萄也是少数,卖得贵极了,达官贵人才吃得起。
陈夫人瞥了一眼金夫人,金夫人撇撇嘴,不再说话。诸位夫人都静静跟在陈夫人后边。
裴芳菲才来第一天,就觉得淮南的贵妇圈似乎也不太平,有帮派之分。
陈府的后院果然有好些葡萄架子,上面缠满了葡萄藤,有的甚至已经结出小小的果子,有的葡萄泛着暗红色,有的葡萄则是黑色,有的葡萄是青色。
陈夫人笑道:“再过一个月,保管熟了,我送些去你府上,你肯定爱吃。咱们这地界热的时候多,还有一种水果外头少见,咱们这里确实多见得很,你也多尝尝。”
裴芳菲笑道:“那就多谢陈夫人了。”
逛了葡萄园之后,陈夫人又带大家去赏花,其实赏花也没什么,谁家花园里没有花卉?
郭夫人摇着扇子道:“我瞧着,肖夫人手上那把扇子不是凡品呐。”
裴芳菲拿的是玉骨扇,扇柄是白玉制的,毫无瑕疵,吊坠是一只金镶玉的小小貔貅,雕刻相当精细,又小又清晰。
“一般的扇子罢了。”裴芳菲笑道。
陈夫人看了一眼,这扇柄得值千把两银子,吊坠也是,加起来至少得要两千两银子,又看裴芳菲戴的一对玉镯,是血燕镯,极其稀罕。
“肖夫人的外祖家可是着名的江南富庶世家,苏家。你们就别问了。”陈夫人很烦这些俗人,动不动要问人家穿戴饰品,没事就喜欢炫富攀比。
金夫人一听就来了兴致,“那肖夫人给我们大家的见面礼是什么样的?让我等也好见见世面呐。”
陈夫人一向不喜欢金夫人,总喜欢拉帮结派给别人难堪,说话也阴阳怪气,金家是淮南四大世家之一,有个世袭伯爵位,金家上三代已经将兵权交给朝廷,所以金家只管安心养老,在淮南做地头蛇就行。
因此,陈夫人作为驻扎在此地的总兵夫人,跟这四大世家的夫人是不对付的。陈大人一直在跟当地的世家豪强做斗争。
裴芳菲笑着看了看若竹,若竹会意,立即小跑出去,不一会儿,很多婆子丫头抬来了很多红木箱子,这些箱子都是裴芳菲从京城带来的。
箱子打开了,里头都是丝绸锦缎。
“哦,蝉翼纱是吧?我们这边也有,就是价钱大些,听说是江南进贡到宫中的。”金夫人有些不屑,她邪笑道,眼睛向上飘,神情倨傲。
“蝉翼纱只是其一,知道夫人们肯定都有。还有两匹是近两年进贡宫中的朝云纱和轻烟纱。还有我小姨母的染印铺子新出的布料,伏霞纱,尚未进贡,大家先穿穿试试。”裴芳菲笑道。
若兰打开后面两只箱子,里头满满都是这些珍贵布料。
一阵阵惊叹声,这些布匹有的看上去透明的,有的看上去有些颜色,她们又看看裴芳菲今日穿的,可不就是这般仙气飘飘的,不愧是京中流行的穿法。
这轻烟纱好似是白色又好似是透明的,神奇极了,再看这朝云纱,好似是浅红的又好似是透明的,伏霞纱也是如此。在阳光下,由于反光的关系,这些布料显得有些光彩熠熠。
陈夫人看后,只觉得心里痛快,到底谁没见过世面,谁知道。
接着,若兰又打开一个箱子,里头都是姑苏绣品,有帕子、有屏风绣面、有桌布,上头的刺绣工艺都是大楚朝最好的。
很多夫人凑过去看,裴芳菲让她们拿起来看,她们啧啧称奇,惊叹于姑苏的绣品工艺。
金夫人见平时追捧自己的夫人们都夸起裴芳菲来,心中有些不满,高声道:“既然肖夫人的外祖家如此显赫,想必拿到这些进贡的东西也不难,为何苏家不竞选皇商呢?据我所知,朝廷皇商另有其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