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拥抱了好一会儿,裴芳菲才轻轻拍着他的背,“等会儿你吃一点东西,然后我带你去我外祖家,苏府有个姓白的府医,医术很好,我必须让他给你看一看,才能安心。”
肖澈松开了,拉着她的手走到正屋的圆桌旁坐下,“好。不过,我得先进宫一趟去复命。”
“那你居然还先回府了?”裴芳菲担心道。
一般说来,有要务在身的人都是先复命再回府的。
“想先看看你。”肖澈露出了一个真心的微笑。他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俊朗温和,完全没有平时的戾气。
裴芳菲听后,耳根红了,心里甜甜的,原先她觉得成亲的日子跟以前应该没什么两样,如今却觉得,不仅极其有安全感还非常幸福。
若梅在门口小心听着动静,这才发声道:“少夫人,要传膳么?”
“传吧。”裴芳菲吩咐。
不一会儿,席面就送来了,十菜一汤,传菜的丫头婆子放下盘子就快速撤离,不打扰主子们的清净,裴芳菲亲自给肖澈布菜。
肖澈吃了小半碗米饭和几口菜就站起来,“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坐马车去宫里?你在马车上等我,我出宫之后,我们再一起去苏府?”
“好。”裴芳菲没有犹豫就答应了,她也有一阵子没见夫君了,甚是想念。
他们二人只换了一件外衫就坐着马车去皇宫。
今日,肖澈回府的阵仗就大了些,下午,北院又传膳的事情,大厨房也知道,所以很快其他主子们也知道了。但很多人都不以为意,尤其李氏等人都知晓肖澈本就是行踪不定神出鬼没的。
肖靖却有些烦躁,他在书房里走来走去,不是说肖澈这厮已经不在府邸很多日么?怎么今天又在了?若是王大人怪罪起来,肖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有些后悔,不该一时口快告诉王大人这事。
暨阳侯府的马车飞快行驶在路上,里头坐着肖澈和裴芳菲,他搂着她,“这些日子,你给我写的信可没有我给你写的多。该打。”
“我是觉得没什么大事可写。我每封信里都有关心你。”裴芳菲依偎在他怀中。
“有大事,不过你娘家人已经解决了。”
肖澈说的是造谣事件,他一双桃花眼笑眯眯看着裴芳菲。
“你也知道了?”裴芳菲笑道:“其实这是小事。只有无聊又愚笨的人才会相信。”
“我写信告诉舅母,邹夫人和崔氏、小郭氏一起干的勾当。再加上你父亲、两个姨父都在朝为官,到底什么情况,他们一摸底细就清楚了。”
“那邹夫人已经怕得不敢出来赴宴了,况且她拿了我舅母的银子,现在再不敢乱说话了。”裴芳菲很是高兴,这种被夫君和娘家人宠着的感觉真好。
“这次我虽然受伤,但拔除了身边的一个眼线,很值得。如今我身边只剩下真正的自己人了。府内,无人知晓我出府吧?”肖澈此次确实是用自己当诱饵。
“没有。他们都以为你每天早出晚归的。”裴芳菲摇头,“你以后不能这样了,受伤了也不告诉我。那你这次到底是去什么地方了?”
肖澈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你做得很好。我这次奉命去了淮南,但只去了一天,随后绕路去了南疆,那边兵权变动过了,但圣上仍旧不放心,况且南疆经常有南岳人进犯边境,故意烧杀抢掠一番。”
“那你去南疆查到了什么?”
“有些内外勾结的事,我就是进宫汇报这个。”
“那你现在回来之后就不去了吧?”
“可能我还要走,因为淮南一行,我还得再去。淮南的事,就不仅仅只是圣上的事了,还有其他复杂的事,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好。”裴芳菲乖巧点头。他不说,她就不问。
马车在皇宫东门内停下,肖澈下了就直奔圣上的御书房,他穿的是锦衣卫官袍,拿出特有的令牌,所以很快就一路直进。
至于裴芳菲就坐在马车里,安静等着,这辆马车的标记是暨阳侯府,守宫门的侍卫们自然也不会多问。
过了一会儿,传来锦衣卫王大人的声音,“这怎么有辆暨阳侯府的马车?”
“禀大人,是肖大人进宫了。”
“哦~~”王大人也才从御书房出来,其实他刚刚已经跟肖澈打过照面了,现在是故意这么问的。
虽说肖澈成亲了,但王大人始终没有见过肖夫人裴氏一眼,听其他人说,肖澈很喜欢这位夫人,为了夫人连通房侍妾都没有纳,而且裴氏长得十分貌美。
难得死对头有这样的专一传闻,王大人就对裴芳菲充满好奇。毕竟他们这样的外男确实并未见过很多女眷,除非宫宴上才能看见。通常,宫宴位置离得远,他们也看不真切。
“那么车里是暨阳侯府的大少夫人?”王大人故意拔高声音。
裴芳菲心里有些不适,她之前在四扇门的时候差点就跟这个王大人见面了,幸好当时,肖澈护住她,没有让王大人看见她的脸。
“外头是王大人吧?久仰您的英明,此时不便,妾身就在车上行礼了。还请王大人见谅。”裴芳菲连窗帘都没有撩起,只是拔高嗓音。
只听这嗓音,就知容貌不会差,王大人微微挑眉,他一个外男硬要见妇人的面,确实也不好,显得像孟浪登徒子。
“在下与肖大人曾是同僚,如今肖大人已是在下的上峰了,该是在下向肖夫人您行礼才是。”王大人假意客气了一番,他认为自己的资历比肖澈深,明明该是自己做锦衣卫同知的位置,不知怎么的,竟让肖澈坐上了。
“王大人客气了。”裴芳菲并不想与这王大人多说话,却不得不应付。
“下次,王府宴客,肖大人和肖夫人一定要赏光啊。”王大人突然丢出这样一句话。
“多谢王大人。”
“那在下就不打扰夫人您了。”王大人说完就走了,他走出宫门后便骑上马一路狂奔离去。
王大人也是个心思细腻的人,这肖澈几乎每回都是骑马进出的,今天怎么想起同妇人一道坐马车了?
随即,王大人吩咐一个心腹留在宫门附近,盯着暨阳侯府的马车。
直到夕阳西下,宫门被阳光镀上一层阳光,肖澈才离开御书房,直奔马车,他一上来就轻咳了两声。
“你怎么咳嗽了?不舒服?还是伤口疼?”裴芳菲关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