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家人只是想要一个态度,害怕外室先她们一步生下男孩子,哪怕是庶长子都足以让嫡母膈应了。二弟妹如今怀着身孕,轻易受不得刺激,先不说这胎是男是女,若是忧思成疾,总是不好的。万一,二弟妹这胎得女,外室又有了,那可怎么办?于家肯定着急,毕竟那外室未必喝避子汤。”
这确实是福安侯府于家最担心的事情。
李氏皱眉道:“真是事多,她们也知道靖儿身子不好,哪这么容易就让外室有了。若是真有了,说明靖儿身子好了,我还得谢天谢地呢。至于,于氏,若是她首胎得女,那也是她自己的命不好,怪不了旁人。”
裴芳菲沉默没有说话,这个李氏也是个一根筋的,不听劝,反正自己该分析的分析过了,她听不听也随意,若是侯爷知道了肯定又要训斥李氏。相对来说,于家女眷都是相当有主意的,以后会如何做,就不知晓了。
当天夜里,裴芳菲才熄灯入睡,刘嬷嬷便进来,她手中提着一盏琉璃灯盏,“少夫人,您醒一醒,出了件事情。管家在外等着。”
“何事?”裴芳菲还没有睡着,她起身穿衣。
若兰进来替她穿上外衫,快速梳了一个简单发髻,若兰已经拿好了披风。
裴芳菲一边朝穿堂走,刘嬷嬷一边禀报,“有个女子,说自己是二少爷的外室,一直在轮流敲打咱们侯府的四扇门,管家先去禀了侯爷,侯爷吩咐不准开门,也不准报给夫人知晓。后来这女子来敲打北门,说她是之前咱们院里出去的妙儿,让大少夫人救她一命,她一直在北院外头大喊大叫。”
裴芳菲叹息一声,“妙儿既然做了大少爷的外室,怎么半夜里跑回侯府?若是不知前因后果就贸然开门,外头人不知如何揣测,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门外可不止外室的人,还有福安侯府邸的家丁婆子们,她们大喊叫咱们别开门,不关咱们的事,现在两方人马在门外拉扯,似乎于家人要把妙儿给抓走。”
“那就是她们的家事了,与咱们无关,就别开门了。”裴芳菲并不想多管闲事,既然侯爷都说不用开府门了,那就是让福安侯府随便处置的意思。
不过外面的动静似乎有些大,所以裴芳菲就带着一众仆妇们走出北院,一路到了北门大门口,有两个守门小厮和两个家丁在,还有一群巡夜婆子正聚集在北门大门口。
“大少夫人,外头的动静有些大了,福安侯府的人大喊让咱们别开门,但是那个妙姨娘一直哭喊让咱们开门。”一个婆子禀道。
此时,外头确实吵吵嚷嚷。
裴芳菲皱眉道:“二少爷现在在何处?”
一个小厮禀道:“一开始二少爷也在外头,后来侯爷让人从外头把二少爷带进来关进柴房中,据说侯爷明早上完早朝再回来处置这件事。”
“那夫人知晓这事么?”
“侯夫人暂时不知,侯爷发了大火,命谁都不允许通知夫人,否则就发卖。”婆子低下头。
“那就行了,一切按照侯爷说的办。门户守紧,别开门,大家各司其职吧。”裴芳菲又带着手下仆妇们离开北门,回去歇息。
次日一早,侯爷照常去上早朝,也没告知李氏,嫡子肖靖在柴房关着。
裴芳菲用早膳的时候,若竹就来禀,“少夫人,大厨房管事来问,要不要给二少爷送早膳。”
“送吧,估计二少爷很快就能出来了,送的多一些。”裴芳菲嘱咐道。
若是对肖靖不好,裴芳菲完全可以想象得到李氏的疯癫。想到昨晚的事,不知那妙儿落到于家人手中是什么下场。
直到侯爷上朝回来,李氏才知道肖靖被关在柴房一夜,连忙嘘寒问暖。
“侯爷,您为何把亲儿子关进柴房?就算是因为外室的事,也不至于如此吧?”李氏质问夫君。
侯爷气笑了,“你们母子两个做的好事,害得我好没面子,福安侯非常不满那外室的事,差点就要跟我翻脸,我已保证会好好处置。他说不用我处置,把人交给他们于家即可,我同意了。但是靖儿实在不成体统,关他一夜,让他反省反省不为过吧?”
李氏看了看头发有些散乱的肖靖,劝道:“既然那外室没了,便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再找个漂亮的纳进府来就行。”
肖靖有些恼火,“昨夜,福安侯府的下人们让我颜面尽失,他们居然闯进我的宅子,将我和妙儿一起拖出来,实在是不能忍。”
想起昨夜的事,肖靖真是满腹冤屈,他的小厮家丁人手不够,根本打不过福安侯府的那些下人,只能被他们从外宅拖出来,左邻右舍都以为是什么大户人家捉奸来了,纷纷出来瞧热闹。
原本,他还是护着妙儿的,结果到了肖府大门外,大门居然不开,好不容易有人开门,竟然将他拖进去关进柴房,把妙儿一人留在外头。
而他的好父亲侯爷肖雄,竟然也同意于家的做法。
李氏听见儿子讲述遭遇,也觉得这福安侯府仗着权势闹得太过了,不就是一个外室么,哪还有个高门世家的格局。
侯爷眯眼看着这个嫡子,随后道:“这阵子,你也别出府了,就在南院里修身养性,你还有脸出去跟你那些狐朋狗友们一起应酬么?都知道你找了个外室,而且还曾是你大哥的丫头。”
肖靖不服气,想反驳父亲的话,但又怕父亲再罚他,垂头道:“是,父亲。”
随后又问,“父亲,妙儿她怎么样了?”
“既然被于家带走了,你就别再问了,反正是一个婢女,没有她,你以后也会有别人。”侯爷根本不关心妙儿的生死,在他看来,一个丫头从原来服侍的主子身边去了另一个主子那里爬床,本就是心思深沉,这样的女子留不得。
李氏向肖靖使了个眼色,让他别再说话,免得惹得父亲不愉。
肖靖回南院去洗漱一番,发现夫人于氏已经回了娘家,一时觉得心里压力减轻了不少,他原本有些厌恶于氏,如今于氏回娘家,反而觉得自在多了。
沐浴完后的肖靖就让小厮把书房丫头秋儿和冬儿两个人找过来伺候。
传话婆子劝道:“二少爷还是别了吧?若是二少夫人回来,知道您在她房中宠幸别的丫头,恐怕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