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听到裴芳菲说话,心中不满,她不敢怼肖澈,但是大儿媳,她还是敢说的,“不是我说你们这对夫妻,院中的丫头也太骄纵了。依我看,定是那妙儿勾引在先的。”
裴芳菲也没有反驳,笑道:“母亲教训的是,儿媳没有尽到约束下人的职责。况且儿媳事多,有些下人的小心思,儿媳没有及时察觉,是儿媳的不是。”
侯爷听后,又皱眉瞪了一眼李氏,“这跟大儿媳夫妇两个有什么关系?那个养猫丫头都放出府去了,只能是肖靖自己起了歪主意,说不定他早就摸清了路数,自己想要那丫头。你自己生养的好儿子,你自己还不知道他是什么尿性?别把错都怪到别人头上。”
李氏一听,立马就激动起来,“侯爷对嫡子的态度何曾好过,你倒是对另外两个庶子好得不得了,所以靖儿才会是今天这种样子,侯爷,养不教父之过。”
这两人吵起来了,裴芳菲匆匆行礼,也不等他们回复就连忙退出去。公婆口舌之争,她一个儿媳再听下去就不礼貌了。
回到北院,就见满院子都是猫,豌豆正在把这些猫一只只找回去,她一个人拢不住这些猫,叫了四五个婆子一起把这些猫一只只抱回去。
有些猫跟豌豆不熟,跟婆子们也不亲,直接就抓伤了她们的手。
豌豆就骂骂咧咧的,“这些畜牲还高贵起来了,平日里好吃好喝伺候着,这会儿叫它们回去,它们都不肯了。”
一个婆子说,“先前,妙儿姑娘都是极有办法的,好像用个什么哨子一吹,它们就都回去了。”
此时,还有几只猫跳到树上,往下看,仿佛在说,你们这些愚蠢的人。
一只妙儿曾经经常抱着的黑猫,此时趴在屋檐上,它也看着下头,见裴芳菲一行人走过来,它突然跳了下来,往裴芳菲这里跑来,还跳在廊下的阶梯上,貌似正在观察裴芳菲等人。
还有一只白猫,曾经被裴芳菲抱过,它似乎并不排斥反而很喜欢裴芳菲身上的味道,此时也悄然跑到她的脚边。
裴芳菲把白猫抱起来。
豌豆匆匆过来行礼,“大少夫人恕罪,这些猫平日是不来,这些日子可能是发春,四处乱窜。没惊扰到您吧?”
“不算惊扰,就让它们在这院子玩耍吧。”裴芳菲还挺喜欢这些猫啊狗啊的,特别可爱。她还打算抱养两只小狗。
豌豆微微挑眉,想不到裴芳菲竟然会喜欢猫,脏兮兮的还会掉毛,有什么好喜欢的。
前几天夜里,这些猫因为发情一直在嗷嗷叫,豌豆好几个晚上都没睡好,她曾经闪过一个念头,要不把这些猫给毒死得了,总共十六只也太多了。
如今,裴芳菲主动要求这些猫放养在北院,倒是一个好主意,这样,豌豆就能天天瞧见肖澈了。
豌豆笑道:“大少夫人心真善。”随后喜滋滋站在廊下,她如今是养猫丫头,只要伺候好这些猫就行,什么活都不用干,抱猫、收猫就行。
上午,管事妈妈们都来向裴芳菲禀报庶务,有的是侯府铺子庄子的事务及账上进出事项,有的是裴芳菲嫁妆铺子庄子上的事务。
下人们进进出出,自然也看见了豌豆。有的婆子知道这就是晚娘的侄女,已经跟了裴芳菲,做了一等丫头,有的婆子直说豌豆的命真好。
主子跟前的一等大丫头都是有定数的,必定是各种能力出众的,这豌豆走了狗屎运,传菜都砸碎盘子的居然当了养猫丫头。
今日,若兰若竹站在门帘外,若兰轻声道:“你看她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不知她在筹谋些啥。”
若竹笑道:“你管得也太宽了,她是养猫的,也不在这边伺候了,还能筹谋什么。”
若兰摇头,“你不懂,那些有心思的,一眼就能看出来。当初我觉得她挺机灵的,现在看来就是机灵没有用在该用的地方。她是想着在这里伺候能遇见咱姑爷呢。也就是咱们主子太好性了,没把她打发出去。”
若竹笑道:“你倒是想得挺长远的。其实,打发出去了,还会有别人,索性还是留着。反正也翻不出手掌心,刘嬷嬷心里清楚着呢。”
若兰随后说了一个消息,“你知道么?先前那个出府的养猫丫头妙儿竟然没有出去。”
“她都已经拿回自己的卖身契,为何不出去?”
“听说她成了二房的人。”若兰过去两步,在若竹耳边说道。
若竹半信半疑,“你听谁说的,真的假的?”
若兰压低声音道:“这消息保准,侯夫人身边的人都知道,二少爷身边的人也不敢欺瞒二少夫人。听说二少夫人身边的于嬷嬷还亲自出府,代表二少夫人去探望那外室了,竟然就是咱们院里的妙儿。这事,侯夫人还想压着,但是二少夫人身边的奴才还是透露出来了。”
若竹直摇头,“若是真,也不足为奇,二少爷这人就是好色,不知轻重。看样子,二少夫人身边的人也不打算替他瞒着,直接透露出来,让大家都没脸子。”
“可不是么,二少夫人家世也好,况且二少爷的外室宅子还是侯夫人买的呢。这回,整个府邸都知道了。”
等裴芳菲处理完这些庶务,就到了用午膳的时辰,她要了五菜一汤,分别是油焖竹笋、肉沫茄子、卤味鹅掌、胭脂鸭脯、白灼菜心,一道蛋羹。跟其她主子要的比起来,算是比较普通的菜式了。
若梅给她布菜,每个菜都夹了一部分在她盘子里。
“你们也下去吃吧,不必管我了。”裴芳菲笑道,她用膳不需要别人布菜。但若梅从小服侍她,两人情分不一样,若梅总是觉得她太瘦,需要补一补,忍不住就要夹菜给她。
若梅笑道:“是。”
若兰掀了门帘进来,“大少夫人,二少夫人的娘家祖母、母亲和嫂子们来了,现在正往二少夫人的院子里去,看着面色不大好看,她们都穿着诰命服。”
一般亲戚往来,大家都穿得或是奢华或是端庄得体,诰命服是去正式场合才会穿的,比如参加宫宴、参加大祭司或者给宫中高品级内命妇送葬的时候。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大家要相互说理、辩解的时候,为了彰显家族荣耀和实力,外命妇们也会穿上诰命服。
裴芳菲也来不及用膳,就带着一群仆妇去了于氏的院子。
一进正院,就听见于氏的母亲,福安侯夫人指着李氏说道:“你那好儿子不是不行了么?怎么又弄了个外室?只要是个略漂亮的女人,他就要是不是?我女儿做了你家的二少夫人,没有过一天安生日子,这会儿怀着子嗣,你们还要刺激她,究竟是为何?对我们福安侯福有意见?故意让我们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