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芳菲看了看于氏,她眼下总是有淡淡淤青,哪怕是用脂粉盖了还是可以看出,可见睡眠不好,平时状态显得疲惫。于氏此人倒没有欺负过裴芳菲,尽管肖靖是个二世祖混子,他夫人并不坏。
“二弟妹,怎么说起这个来了。你夫君就算错了,上有父亲,中间还有我夫君这个兄长在,相信他也不敢有什么大错。”裴芳菲想起被自己踹一脚的肖靖,那家伙大概率是不敢再来惹自己了,那一脚可没有留情。
于氏淡淡点头,“我有孕之后就胡思乱想。大嫂别笑我。”
“你是要好好休息了,总是看着有些疲倦,若是晚上睡不好要请太医看看。”
“就是晚上容易醒,兴许等我坐稳胎就好了。”于氏笑道。
李氏转头见两个儿媳相处融洽,只看了一眼便又转回头去,她正跟于氏的娘家母亲福安侯夫人热络聊天。
今日的宴席,苏牛氏也来了,虽说郭氏此人对苏氏所出的一对儿女都不好,但苏府要表现出自己的宽容大度来,所以也来到裴府送礼。
席间,苏承月、苏承云见到同济伯夫人郭氏,还有阳明郡侯夫人崔氏,她们两两相对,相互不理睬,也无话可说。
王氏本来还担心苏府和郭府会不会再吵起来,还好,大家都是有涵养的,并没有阴阳怪气,连话都没说,只是冷漠擦肩而过。
很多夫人都知道苏府、裴府、郭府当初闹上京兆尹衙门的事,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总有人想看看热闹,结果并没有热闹可看。
用完午膳,于氏就回暨阳侯府去,李氏也跟着回去了。
肖宝珠、肖玉珠和各自认识的千金们正聊得起劲,没有离开的打算,她们跟大嫂裴芳菲一起走。
下午,裴芳菲和牛氏、唐梦如、唐马氏一处说笑、打叶子牌,玩得很尽兴。
回府后的于氏就发现夫君肖靖居然在屋里等着她。
“今天倒是奇了,你不在书房读书,也不在你那邹姨娘房中,怎么到我这正院来了?”于氏坐下后,立即有下人给她倒茶。
“你怎么也去裴府了?”肖靖躺在榻上,身体歪着,他看着也挺疲惫,眼下是黑眼圈,看着就是孟浪了一夜。
于氏想到他晚上定是又颠鸾倒凤一夜,心里不免恶心,拿着帕子捂嘴,干呕两下,随后又坐正。
“今天是裴府二小姐及笄宴,我们府上也接到帖子,所以婆母带着大家一起去了。”
“哼。你怀了身孕,你去什么去。”肖靖觉得气闷、烦躁、一肚子怒火无处发泄。
“你这人好生奇怪,各府邸宴席,当然要参加了。我是暨阳侯府二少夫人,我们府上女眷们都去了,我不过就是出去应个景罢了。”于氏不明白肖靖到底在不满意什么,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笑了,“你该不会是在哪个女人那里受气了,所以跑我这里来发火吧?”
肖靖除了在裴芳菲那里挨了一脚,还没有其她女人敢让他受气。不过,他这几天心情确实很不好,因为,他的小兄弟不知怎么回事,一直软趴趴的,没有丝毫动静,看来是痿了,可是这种隐疾,他无法跟任何人说。
昨夜,邹姨娘使尽浑身解数替他纾解,又是勾引他,又是帮他按摩,都没用,他的小兄弟彻底失去传宗接代的功效了。
邹姨娘让他尽快找个太医看看,可肖靖还在拧巴着。
今天,他发现府邸没人,竟全跑去裴府了,他就心里一肚子火。
肖靖将桌上所有茶具扫到地上,这些茶壶、杯子应声而碎。
“你这是做什么?”于氏实在不知他的无明业火究竟从何而来。
肖靖也不说话,径直走了出去,门口就遇上匆匆赶来的李氏。
“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偏要发脾气?你媳妇儿怀着你的骨肉呢。”李氏看儿子出来,不免要说他两句。
肖靖面无表情,“你们不是去攀高枝了么?好好攀附。我心烦得很,谁都别跟我说话。”说完就大步流星走开。
李氏先不管这个逆子,进去看看儿媳于氏,眼下,安抚孕妇最重要。
肖靖因为要给自己的小兄弟问诊,不敢找太医院的太医,毕竟这些太医不是给宫中贵人看诊就是给高门勋贵看诊,若是把自己痿了的事情不小心透露出去,那自己还怎么做人。怎么着,自己也是暨阳侯府下一位继承人。
肖靖找了京郊一家着名医馆,给了对方一大笔诊金,替自己守口如瓶。
“大夫,我这病能治么?”
郎中是个留着两撇山羊胡的中年男人,他已经写好了药方,“按此方治,先喝七天,期间不要再行房事。七天后,你再试试,若还不能重振雄风。”
“那怎么办?”
“那就只能去相国寺找宁慎大师治了。”郎中说话时,脸上带着略微笑意。
肖靖怀疑自己听错了,“那大师还能医治这方面的病?”
坊间是流传宁慎大师,医术超绝,还懂点玄学,不是什么人都肯治,自己若是找他治这病,估计人家也不同意吧?
郎中脸上浮现似有若无的笑意,“这病对大师来说,想必不是大事。”
肖靖叹气,“知道了。”
他不死心,又去京中最出名的万花楼里找了两三个美艳丰腴的美人,可惜了,他全无反应。
月上中天,肖靖垂头丧气回到暨阳侯府,李嬷嬷就来传话,把他叫去李氏的院子。
李氏见他一进门就有轻微酒气,衣领上还有红色口脂,立即就火冒三丈。
“不是我想说你。你成天说自己在读书,我也不去打搅你,可你看看你自己。”李氏用手指着自己儿子,“要不要我拿个镜子给你照照?你若实在不喜正妻,就拿她当个摆设也行,她也怀孕了,你还去闹她,这又是为何?我问过了,这阵子,于氏都没跟你闹过,今天是你不对。”
肖靖一脸不耐烦,“我就是发发脾气,说完我就出去了。找乐子要紧。”
李氏不解,“府里几个还不够你找乐子?外面那些狐狸精样的,你就别找了。你父亲知道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肖靖很是沮丧,“随便吧,我也不想活了,我病了,很难治的病。”
李氏皱眉道:“你到底得了什么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