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芬一向受到父王的宠爱,如今见他这副阴森的面容,她怕得不知该如何开口,马上掀开被子滚到地上,抱着平郡王的小腿,“女儿知错了,求父王救救女儿。我,我就是一时想要给别人一个教训而已。”
平郡王气笑了,“你还要给别人一个教训?你以为你是荣熙郡主?想给任何人教训,还能有长公主大驸马帮着收拾残局?是我的不是,将你宠得无法无天认不清自己的位置。”
惠侧妃不明白他们父女二人究竟在打什么哑谜,“王爷,可是四扇门查清楚了什么事?能不能告诉妾身?”
平郡王站起来,“你问问你的好女儿吧,本来该是前程无量的,可惜了。多管闲事要强出头,结果把自己给耽误了。那裴府的事轮得到外人来出头么?真是愚不可及,蠢不自知。”说完便一甩袖子走了。
萧芬爬到门口喊道:“父王,女儿真知错了,帮帮我吧。”说完就崩溃大哭,她不明白她明明都安排得好好的,怎么就出错了,又是后悔又是愤恨,也不知这恨到底是恨别人还是恨自己。
惠侧妃直接追着平郡王出去,无论萧芬做了什么,她都必须护住。夏氏一挥手,让仆妇们把箫芬抬去床上躺着,自己也没说什么安慰的话,也跟着出去了。
在书房里,平郡王直接说了萧芬原本的计划顺便说了那裴珍儿和莲姨娘做过的事。
惠侧妃很生气,“咱们芬儿不过就是被人利用罢了。无非就是裴府两个女儿打擂台,那裴珍儿想对付裴芳菲,自己不动手倒是撺掇咱们芬儿去。”
夏氏听完摇头,“那也怪她自己,轮得到她打抱不平么?又不是荣熙郡主那么有势可仗。”
惠侧妃看了王妃一眼,又求王爷,“王爷,如今芬儿也知错了,那个野男人干脆给他些钱然后让他走的远远的,芬儿不能嫁给他啊。”
平郡王皱眉,原本他是替喜欢的小女儿看好了一门亲事,如今怕是不成了。
“王爷,妾身求您了。”惠侧妃哭得好不凄惨,“不能让芬儿嫁给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男人吧?”
夏氏心中说不出的畅快,有些人还真是,你不给她制造问题,她自己也能作死。不过这事确实让平郡王府抬不起头来,“王爷,肖大人不会把这事说出去吧?”
平郡王摇头,“不会,他只派了两个锦衣卫进府来拿人。”
惠侧妃却很气愤,“就算这个肖大人不会说出去,那又有什么用?咱们芬儿落水被个外男救起来,很多人都看见了。这可如何是好?”
夏氏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对王爷说道:“事到如今,只能嫁到别处去,等过两年再回来。”
平郡王也是这么考虑的,点头道:“春闱已经放榜,找个即将去外任的举子也就罢了。等过两年,我想办法让他们夫妻二人回来即可。”
出了这件事,京中高门府邸的门楣,萧芬是别想了。
惠侧妃一听,又流下眼泪,“这怎么能行?王爷,您之前不是说,鲁国公府邸的三少爷还没定亲么?还说想让泗阳郡主去牵线保媒的?”
平郡王皱眉看了一眼惠侧妃,拍桌子道:“如今出了这等事,鲁国公府会同意么?我们要去自取其辱?别眼高手低,怪这怪那的了。要怪就只能怪芬儿自己,好端端的,她去招惹锦衣卫同知的夫人干什么?你们仔细想想,那裴氏出门,身边难道没有高手?真是又糊涂又蠢。以后那裴珍儿也别再跟我们芬儿来往了。”说完就走出书房,他今日烦透了,去西暖阁睡一会儿,天不亮还得早朝。
惠侧妃还在哭哭啼啼。
夏氏叹气,“都快天亮了,你是要去看看芬儿,还是准备伺候王爷早起?”
惠侧妃有些气愤,语气生硬,“妾身去看看芬儿,王爷那里自有伺候的人。”随后就大步离开。
夏氏打了个哈欠,她是不想再掺和,随她们闹去。说起来夏氏跟苏牛氏还有些交情,结果府中庶女竟做出这种事,裴芳菲又是牛氏的亲戚,真是有够丢脸的。
暨阳侯府中,小六很是感激裴芳菲,她原以为自己死定了,裴芳菲可能只是随便说说要救她一家子的话,没想到两天后,小六的老子娘全都安全到了暨阳侯府。
北院正堂里,裴芳菲坐在上首,“之前说会救你全家。你们就到我庄子上做事吧,那里的庄头,为人很好。”
她的庄子上是苏府下人,有些还伺候过她的生母,所以都是自己人。
小六感激不尽,跪地扣头,“多谢大少夫人,大少夫人的大恩大德,奴婢没齿难忘。”
裴芳菲笑道:“以后若有个万一,还需要你出来作证。不过,应该不会了。”
刘嬷嬷轻声道:“若是这丫头机灵,让她来北院伺候您,也是可以的。”
“等过了这风头,再让小六进来伺候。”裴芳菲吩咐道:“现在就让两个婆子送小六一家去我庄子上吧。”
“是。”若梅带着小六离开,交给其她婆子送去裴芳菲的温泉庄子。
三月中旬,京城又出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终日为荣熙郡主操劳的德阳长公主病倒了,高烧不退,圣上派了太医院院正去问诊。
德阳长公主病愈之后,消瘦许多,没有精神去找任何人的茬,侯夫人李氏提着的心总算平静下来。
相国寺有位常年云游在外的得道高僧回到京城,法号宁慎,他一回相国寺立刻引起轰动,有些怪病无法医治的富贵人家都去相国寺求宁慎法师帮忙治疗。
十八这日,李氏带着裴芳菲、肖宝珠、肖玉珠一同去相国寺进香,李氏顺便祈福,希望儿媳于氏一举得男。
大清早,寺庙内香火鼎盛,人头攒动。
“人也太多了吧。今天并不是什么大日子。”肖玉珠无奈,她最不喜欢拥挤,也不喜欢排队。
“相国寺的宁慎法师回来了,听说他医术了得,所以不少人来问诊了。”肖宝珠答道。
此时,德阳长公主的仪仗匆匆路过,众人纷纷下跪。她走之后,大家才站起来议论纷纷。
“巧了,我听说今天定远侯府刘家家眷都到了,要求宁慎大师给刘大小姐治脸。”李氏跟几位夫人也是至交好友,她刚刚还跟几位夫人打过招呼。
裴芳菲看着寺庙里人来人往,主子们带的仆妇也没有全部喊进来,就是因为人太多。
从前,德阳长公主出现的地方肯定会清理现场,如今这宁慎大师,不是谁想见都能见的,所以都来不及清场,能见到就已不错了。
肖玉珠笑着问,“怎么?连德阳长公主都只能乖乖等着宁慎大师?”
裴芳菲前世就听闻这位宁慎大师是个奇人,“这位大师,会看面相、缘分来治病,有些人,他不会治,说是业障轮回;有些人,他会出手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