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淡定道:“人家才刚嫁进来。再说,如今是二少夫人管着家,毕竟我儿才是嫡出,我怎么能让一个庶子媳妇管家,传出去还不定怎么编排我呢。”
尴尬的地方就在此处,肖澈是长子,但是庶出,裴芳菲虽是长媳但似乎资格不够,肖靖才是侯爷嫡出儿子,可惜是次子。
李氏去年下半年开始让二儿媳于氏管家,一是想自己休息休息,二是锻炼于氏,参加宴席带的也都是于氏。
如今,裴芳菲嫁进来,是长媳,可不是嫡媳,那就歇着吧。
“夫人说的是。”凝妈妈点头。
“你不懂。若我真让裴氏来管家,你们这些人怎么办?我听闻那裴氏尚未出嫁的时候就手段了得,让嫡母郭氏被禁足在府中、裴大人的姨娘不知怎么的也死了。这个裴氏年纪轻轻成了掌家的嫡长女,哄得她祖母高高兴兴的。所以,裴氏若真的掌了我们侯府的权,你们这些人也讨不了什么好。”李氏得知肖澈被赐婚后也是派人详细打听过裴芳菲的的,当然都是毁誉参半的言论。
有时候封锁得越死的消息,反而揣测就越多,哪怕裴府有些隐私封锁得好也免不了被人诟病,何况先前苏府状告裴府、郭府的事,更是传得沸沸扬扬。
最后郭氏没了掌家权,裴芳菲得了管家权,作为既得利益者,难免不被人揣测。
凝妈妈一想也是,到时候寻个理由把自己的管事撤了,还怎么从大厨房捞油水。
“行吧,你退下吧,别有事没事来后院找我,如今当家的是二少夫人。”李氏不耐烦地挥挥手。
“奴婢告退。”凝妈妈恭敬退出去。
“夫人,也是凝妈妈这伙人搞不清楚形势,大少爷是绝对不能招惹的。”李嬷嬷在旁边说道。
李氏笑道:“我就坐山观虎斗。你瞧着吧,往后可热闹呢,那荣熙郡主要是好起来了,咱们都得陪着折腾。”
再说那荣熙郡主一直在自己的郡主府邸,她每天都要喝很多汤药,还要针灸,就是不见好,嗓子发出的声音沙哑难听,说不出一个完整的词语或者语句,只能“咿啊”的乱叫,每天被她砸碎的茶具不知多少。
如今她连茶具都砸不动了,觉得浑身没有大多的力气。德阳长公主不知从哪儿请来了一名西域神医。
把脉完毕之后就在前厅跟德阳长公主说话。
“神医,我女儿如何了?还能再说话么?”
“说话还是能说的,不过另一种毒素恐怕无解。”
“另一种毒素?”
“另一种毒素会致人浑身无力,最后瘫痪在床。这毒已经很久了。”
“什么?”德阳长公主深感无力,“之前我请宫中御医诊断过,只是中了哑毒,没有其它毒物。”
这位西域来的神医捋着胡须摇摇头,“另一种毒素应该下得极为巧妙,每日下一点,药量不大时间不长是发现不了的。我之所以能发现,是因为现在这毒素积累达到一定程度了。”
“那另一种真的无法解了?”德阳长公主眼眶都红了。
“殿下,何不发布一个悬赏医治令,若能治好就许以巨财。毕竟中原江湖人士,高手多,不止武林高手,杏林高手也多。”西域神医最佩服的还是中医中药学,简直就是八大精神,他自己还在学习过程中。
德阳长公主叹气,“多谢神医提醒。”她不是没悬赏过,效果微乎其微。
不过也有可能,真的隐居大佬压根不会为了一点钱财就出来治病赚钱。
宫中,德阳长公主已经去过很多次了,皇上该赏的药材也赏了,御医也全部都给荣熙郡主看过,若是德阳长公主再去宫中闹腾,也是无用的。况且她这位皇嫂,当今皇后对她一家已是忍耐到头了,再加之,长公主曾经说过太子不好,皇后就更加不待见长公主一家了,因此,每次皇后见到长公主,那脸色都不好看。
普通人家,嫁出去的女儿成日回娘家哭诉这个闹那个,娘家都未必能忍多久,何况是皇家。若不是德阳长公主和圣上的一点兄妹情分,恐怕早就不搭理了。
大驸马此时已经回府,和幕僚们在书房商议了一阵,随后就散了。
他过来看看荣熙的病情如何。
“刚睡下,别吵她了。”德阳长公主扶着额头坐在桌边。
“这次请来的西域神医,是我派人多方打听重金请来的,如何?”
“跟以前说的一样,还多了一种微妙毒素,现在才看出来。”
“能解么?”
“哑毒可解,但后一种毒素就麻烦了,我还得悬赏才行,这次我悬赏一万两黄金,京城宅子一座附带仆妇家丁们。”德阳长公主相信,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大驸马微微眯眼,“让我知道是哪个杀千刀的敢下毒害我女儿,我必定要将她碎尸万段。”
“罢了。现在提这些做什么?当初锦衣卫都查过,查不出来。况且,咱们已经够麻烦皇兄的了。如今就靠自己吧。再说,咱们的仇家难道还少么?尽量低调些,目前别惹事。”德阳长公主现在有些相信因果报应了,只希望女儿能够尽快恢复。
大驸马突然拍了一下桌子,“当初就不该去求赐婚,嫁什么暨阳侯府的庶子,他们肖家配得上么?”
“既然谁都配不上荣熙,那么嫁谁都一样,对方家世不高还可以随意拿捏。你看,咱们女儿病了,那些亲戚不是经常来看么?哪怕是做做样子,也不得不来。”长公主笑道:“即使是侯夫人,荣熙的婆婆李氏也不得不天天来关心,吃个闭门羹。所有人在我们皇家人面前都是奴才而已。”
德阳长公主无所谓外人怎么看她们一家。
大驸马捋着胡须,他有一个大计划马上就要开始了,这次一定能成功。
“你这些日子都在忙什么?”
“当然是大事。自从那睿王谋逆牵连了我们,我一直在想办法挽回圣上对咱们的信任。你也知道,朝廷里都是些拜高踩低的玩意儿,自从我不再是四城兵马指挥使,那些个老狐狸就渐渐远离我了。”大驸马想起这事就气,原先有几家跟着他鞍前马后的伯爵、侯爵府邸立刻就疏远他了,有些国公府邸办宴居然也不请他,真是狗眼看人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