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承月和苏承云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事，都看着唐马氏。
唐马氏肃容道：“我那小姑子唐梦如画技一流，京中不少夫人小姐都会找她画像，那荣熙也找过她两次，一次是画他的几位面首，还有一次只单独画一个人的好几张样子，就是肖澈。”
这下，大家明白了，这荣熙怕是对肖澈又爱又恨，所以故意嫁给肖三少，可惜人家肖澈根本不在意。
苏承月、苏承云和牛氏三人看来看去。她们三人心照不宣，有个计划要早点实行了。
很快就是除夕守岁，各家各户都过得热热闹闹，初一一大早，所有外命妇都要进宫朝贺内命妇，今年可以进宫参加宫宴的标准放低到五品及以上官员。
虽裴府二房不能去，但王氏还是开开心心的，替冯氏看着府邸，等到裴芳菲嫁出去，裴府中馈仍旧会回到冯氏手中。
宫宴平平无奇，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只是东宫又有喜事，那柳良媛怀了一个多月的身孕，圣上欣喜不已，赏赐了很多东西去东宫。圣上对太子的态度有些疏离，但又高兴东宫有皇室后裔。
大年初二，冯氏在宁和堂忙得焦头烂额，“这暨阳侯府着急什么？赐婚圣旨才下没多久，正月里就要成亲，这怎么来得及？”
话音刚落，管家就来了，“禀老夫人，暨阳侯府已经派人送来了聘礼、彩礼，满满三大车。还有肖大人已将合过的八字送来了，请您过目。”
“肖大人送来的？”冯氏有些诧异，这肖澈还真是自己动手自己的事。
“是。”
“全都收下，登记在册。”
说起来也是奇怪，裴芳菲的亲事赶得不行，这裴玉敏的亲事也奇怪，以往都是选秀完毕再定成亲时日，结果燕王的正妃还没选，就已经定好了吉日，圣上究竟在急些什么？冯氏也不去想了，还是着手办亲事要紧。
之前办亲事，需要准备一两年，最快的类似冲洗的也要半年或者三个月，如今裴芳菲的亲事这短短的日子里就要准备，还好，这孩子的嫁妆，苏府已经提前准备好了。
“老夫人，苏老太爷、苏老爷和苏夫人、楼夫人和曹夫人都来了。”冯嬷嬷禀道。
“快请。”冯氏笑着点头，她正想给苏牛氏发个请帖，让她来帮个小忙。
“老夫人，打扰您了，咱们就是来送芳菲的嫁妆。”苏老太爷今日心情很好，还作揖行礼。
“老亲家辛苦您了，这冰天雪地的还麻烦您亲自来。”冯氏笑道。
苏家人一看冯氏面前桌上一大堆账册、纸张，就知道她挺忙的。
“不麻烦，芳菲成亲的事，我这老头子一定要看顾好。”苏老太爷笑道：“你就让我这个儿媳和两个女儿一起帮你吧，你还得忙府中事吧？”
冯氏点头，“老亲家，咱们想到一处去了，我刚想找你这儿媳来的。原本芳菲自己准备嫁妆事宜，我觉得不妥，我说还是我来。但你们知道的，这赐婚太突然了，肖家也太急了，我实在是疲于应对，得找两个帮手。”
苏老太爷笑着点头，“那太好了。”随后他挥挥手，“你们三个这几天都来帮忙。”
于是，苏牛氏、苏承月和苏承云连续三天都是早上来苏府，晚上再回去，总算把裴芳菲的嫁妆给全部整理好了。
“依我看，那种大件的先送去暨阳侯府肖澈的院子里，反正是要晒嫁妆的。然后小件的就算入当天的红妆队伍里头。”牛氏提议道：“咱们尽量缩短抬数，若是超过一百二十八抬，那就太高调了。”
苏承云皱眉道：“当年那德阳长公主听闻就是一百二十八抬。咱们一百二十抬，这样总行了吧？”
牛氏摇头，“不必，还是低调些。”
苏承月也道：“当日成亲的还有荣熙郡主，她肯定是一百二十八抬，咱们给芳菲准备个一百零八抬就够，多余的可以让她藏在她自己的东郊别苑里头。咱们再让人把她的东郊别苑收拾出来，婆子家丁们都准备好。若是有个好歹，芳菲也能有个落脚之地。”
苏承云和牛氏都点头，她们都有自己的别苑、庄子，且都是苏府下人看管着的。
翌日，裴芳菲收到了自己的嫁妆册子，这份是给她自己备份的，这册子有点厚度，可见陪嫁之多。
牛氏坐在她的书房里，笑道：“你这单子满意么？若是觉得少，再给你加点。”
“不用了，已经够多了，外祖父怎么给我那么多铺子和庄子，我管不过来。”裴芳菲看着单子上列出的那些金银器物已经很震撼了，结果最后还写着铺子、庄子所在的地方、管事名字、掌柜名字。
“你不用客气，你外祖父给你的是你应得的，以后你哥回来了，他也有。”牛氏知道芳菲的心思。
“多谢外祖父和诸位长辈。”
“主要是你的亲事实在太着急了，否则我们还要拉着你去成衣铺子买个几十套一年四季的衣裳，再定做几十套头面。可惜了。”牛氏低头喝茶。
随后，牛氏又从袖中摸出一个圆筒，神秘兮兮交给芳菲，“晚上无人时，你自己再看。其实呢，成亲也没什么大事，就是稍微有些不一样了。不过你放心，以后肯定过得更加开心幸福，你只要依从你夫君就好了。我瞧着他是个不错的。”
苏牛氏说完就笑了，然后略微坐坐就回苏府去。
裴芳菲刚要打开看是什么，宁和堂就有人来传话，冯氏要见大小姐。
她到宁和堂穿堂的时候，冯嬷嬷带着她进入冯氏平时礼佛的小佛堂里。
冯氏正坐在旁边的桌前，佛堂四周角落已经燃起四个炉子，烤得屋内暖融融。
“祖母，这几天辛苦您了，其实我可以自己料理这些琐事。”
“胡说，哪有出阁的小姐自己安排嫁妆事宜的。总之，有你三个外祖家长辈帮忙，我倒是轻快了不少，总算在婚期前都安排好了。说起来，你那合八字的事还是肖大人自己办的，我根本就没操心。”冯氏笑道。
然后，冯嬷嬷拿出一个匣子递给裴芳菲，随后退下。
“打开看看。”冯氏低头喝茶。
裴芳菲打开匣子，里面是一个黑色瓷瓶，“这是？”
“断后散。”冯氏轻飘飘说了一句。
“让人断了后嗣的药？”裴芳菲有些难以置信，祖母竟藏有这种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