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裴嫣儿闯祸,裴芳菲有些着急,这里可不是外头,而是皇宫大内,若真是冲撞到了什么大人物,估计父亲裴世卿都难以替她们摆平,于是赶紧跟着这位宫女一路跑着去。
忽然她发现跑的方向不对劲,像是越走越偏僻,裴芳菲赶紧掉头往回走,那个宫女反过来在后面追她,“裴大小姐,您快跟我走吧,就在前边不远处。”
裴芳菲往刚才来的方向跑,“不必了,我去找我祖母帮忙。”她还是决定离开。
前方突然出现两个太监拦住她的去路,这两个太监,手里竟然还各自有一柄长剑抵着她的脖子。
“二位有什么要求,说吧。”裴芳菲冷静下来,估计对方可能是要做个什么局,自己若是不配合,可能小命都没了。
刚才那个瘦弱宫女走过来,眼神阴森,“裴大小姐,劝您跟我走。”
“行。”裴芳菲乖巧跟在她后头,问道:“我们这是去哪儿?”
“去了你就知道。”
“冤有头债有主,若是我死了,我起码要知道谁想杀我吧?”
“您自己想吧。”
嘴巴还挺紧,什么都套不出来。裴芳菲不时看看周围,现在是大白天,她尽量记住周围的景致,等会儿逃跑的时候可以有点底气,但这皇宫大内的格局实在太像了,就像个迷宫。
到了一处荒凉殿宇,两个太监将门踢开,宫女将裴芳菲用力推进去,随后关上门上锁。
“开门,放我出去,你们什么意思?”裴芳菲敲了一阵,从窗口破洞看见他们已经走远,这地方偏远荒凉,可能是个无人来的冷宫,喊得再大声都没用。
回忆起刚才的场景,裴芳菲不由得猜想,那隆清伯夫人不知怎么样了,万一她们遇到的也是诈呢?
是谁要对付自己,刚才那个王侧妃?目的又是什么?
裴芳菲暂且不去想她人,赶紧逃出去才是正经,这间屋子没有碳火也没有烧地龙,冷飕飕的,出乎意料的是,这屋子竟然不是特别破旧,虽有蜘蛛网但灰尘落得并不多,好像有人不久前来过,地上还有纷乱复杂的脚印。
她又推了推几扇窗,推不开。站了一会儿,裴芳菲拿起一个凳子朝着墙壁砸去,凳子破了,她拿出一根木条不停砸着窗户,窗户比起门来没那么坚固,总能砸破的,到时候就可以跳窗出去。
砸了一会儿,她觉得累了,不由得擦擦汗,突然想到以前郭氏在寺庙如何设计自己的,找个野男人企图坏自己名声,这样想着,她又朝四周看去,屋内不是很黑,但若是她一直被关在这里直到天黑,那就恐怖了,没有蜡烛没有打火石,她就陷入了死局,何况,万一有人给她弄了个野男人进来,她要是没逃出去,浑身长满嘴都解释不清。
这间屋子有一个破烂不堪的床架子,一张旧桌子,一张靠着墙的供桌,供桌上只有两个烛台,还有一架破烂屏风架子。
姜书凝走近一看,觉得这烛台有问题,一只旧旧的有灰尘,另外一只却看着比较干净,似乎经常有人摸。
这样想着,她也触碰上去,并没有什么反应,她先是顺时针转动,这烛台居然“咔哒”一声,然后又逆时针转动,“轰”的一声,供桌下的地面露出一条黑黑的甬道。
裴芳菲低头向下看,这通道貌似不是很暗,好像微弱的烛火。进还是不进呢?
关自己进来的人应该不知道这里有密室,算是歪打正着吧,反正出不去,不如拼一拼,万一出去了呢。
裴芳菲跳进这密道,里头是蜿蜒向下的阶梯,她进入后,密道口就关上了。
不过她事后才知道,在她进入密道没多久,关押她的那间屋里就被塞进去一个野男人,可惜,想给她点教训的人事后发现那间屋子里空无一人,气得不行。
裴芳菲在密道里走了没多久,发现这密道很大,越走越宽广,竟然还有岔路口,而且密道两边的墙上都有火把亮着,看来这密道也是经常有人走的。
她有些害怕,索性一直向前方奔跑起来,管它呢,先逃了再说。
不知跑了多久,她的后背已经汗湿,气喘吁吁,总算看见前方有赌墙,这墙有两个烛台,跟刚才不一样的是,两个烛台都是干干净净,上面也没有点蜡烛。
她上手转动了两个烛台,墙面翻转,走进去是一间极其敞亮的屋子,看着像是个小书房,经常有人来打扫,上面还放着茶盏茶具,不过茶已经冷了。
此时,好像是隔壁传来说话声。
“你不要这样说,是朕害了你。”
裴芳菲一惊,圣上不是打猎去了么?怎么在这儿?还是出了什么岔子,大家都打猎回来了?那自己怎么出去?
又传来一个娇弱的女声,“是我太贪心了。想放下又不想放下。我。我也怕连累您。”
“你不要这样说,安心养病。”
“我恐怕活不了多久了,今天算是最后一面吧,来生希望可以陪着您。”随后传来女人细碎的哭声。
她哭得小心翼翼,仿佛是在压抑。
裴芳菲总算想起来了,这好像是太子妃的声音,老天爷啊,这是又碰上了什么鬼热闹。她得赶紧离开这个小书房,最要命的是,也不知这是哪一间屋子,出去会遇到什么人。
她朝窗口移动,想看看外头都有什么人,竟瞧见锦衣卫的那位王大人绕过抄手游廊往这个方向,不知会不会进来。
既然不能从这个房间出去,那就从来的密道再回去,这个书房没有烛台,她依次 转动了花盆、茶壶、花瓶,果然这花瓶转动之后启发了机关。
裴芳菲赶紧跑进黑暗的甬道,她一路狂奔,在密道岔路口撞上了一个坚硬的胸膛。
她吃痛,停下来,脖子上被抵着一把剑,很快,剑又收回了。
“是你?”裴芳菲好像看见了观世音如来佛,她眼中都是此人倒影。
“你怎么会在这儿?”肖澈不得其解。
裴芳菲有些激动,下意识捉住他的衣袖,“太好了。恩人。有人害我,把我推进一个房间,我摸到个机关就闯进来了。”
她还想再说别的,嘴巴突然被肖澈捂住,他的眼神冷峻。
“来人,送她上去,务必交给楼夫人和曹夫人,你再离开。”
“是,主子。”一个女暗卫,穿着宫女宫装,随后拉着裴芳菲的胳膊往密道左边岔路出去。
走了一段出了密道,外头蓝天白云,裴芳菲觉得刚才那段经历就好像是从地府逃回阳间一般。
裴芳菲走在前头,这“宫女”走在她左后侧,轻声提醒着她如何走出这东宫往泰成殿去。一股冷风吹得裴芳菲更加清醒,她努力维持好平静的面容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