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世文撂着脸子,“不知道。这也不是你关心的,你拿了这笔银子,以后府中中馈,你就碰不到手了,而且你也不能再做危害裴府的事,不然母亲绝对不再容忍你。”
王氏笑道:“嗨。说那么多干什么,拿到手的银子才是真。没想到你那大侄女倒也大方,还劝婆母把银子给咱。”
裴世文走路很快,“既然这么开心,晚上早点睡,以后少让我操心。”
“哎,你这怎么说话呢?这银子是我一个人花?咱们的儿女不需要用?我都是为咱们二房打算,偏你还矫情着,扭扭捏捏的。”王氏摇头,她觉得年轻时应该找个武将才对。
翌日,王氏给婆婆冯氏请安的时候就特别殷勤,裴玉敏等人还觉得奇怪,这二婶子像是得了什么宝贝似的。
早膳,冯氏留下女眷们,大家一起用。
裴玉敏、裴嫣儿和裴芳菲已经不止一次在宁和堂用早膳了,王氏和两个女儿却是第一次。
“这个木制九宫格还真是方便,每格里头放一小碟糕点,也不会浪费。”王氏又夸起来,“还是京城的膳食好。咱们在外任上哪有这么好吃的糕点和菜式。”
裴永贞笑道:“这粥也好喝、豆浆也香甜,这两道小炒时蔬好新鲜。如今这时节哪有什么好的绿菜?最多就是白菜吧?”
裴芳菲笑道:“这些新鲜时蔬是我舅母庄子上的,她前几天派人送来的,让祖母尝尝鲜。”
裴永贞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裴芳菲的舅母是谁,“阳明侯夫人?”
“这是我舅母。大姐姐的舅母是苏夫人,苏家从江南到京城了。”裴玉敏忍不住解释,免得她们新进府连人都搞不清。
王氏点头道:“明白了。第一位大嫂的娘家人也来了。那么芳菲的两个姨母如何了?尤记得那两位后来也去了外任上。不知如何了?”
其实她是想打听苏承月和苏承云如今过得如何,同样是陪着夫君去外任上的,这两个倒比她早回京城。
裴芳菲笑道:“我的两位姨娘也是今年夏天才进京的,都是跟着两位姨父进京述职。”
王氏有些激动,“那你两位姨父在哪个衙门谋任?”
她以为楼冠山和曹霹维应该也是七品官,所以想联络联络。
“我大姨父是御史大夫,二姨父是北郊大营指挥使。”
“那都是七品的?”王氏接着问。
冯氏听不下去,“人家几品官跟你什么关系?你打听人家苏家两位小姐的夫君干什么?”
王氏笑道:“我就是随便一问,大家都是亲戚,一起走动走动。”
“我两位姨父都是五品官。”裴芳菲笑道。
王氏笑着点头,如此看来,苏家也是不错了,如今就自己夫君官职最低。
冯氏肃容道:“你别想太多,那楼冠山在外任上挺出名的,将一个偏远贫瘠之地带富庶了,政绩考核年年都是上等,所以才调回京城,也没有运作过,弄了一个人家不要的御史大夫。至于曹霹维多年驻扎南疆,也是功劳很大,这才回京。”
王氏不知这些,她想着,回去问问裴世文具体情况,笑道:“婆母放心,我自然是明白的。芳菲的两位姨父都是国之栋梁。”
裴芳菲看王氏心情不错的样子,知晓她心里应该没有不平衡,否则早就开始阴阳怪气了。
裴玉敏看了两眼王氏,越发觉得这个二婶子今天懂事多了,从小时候记事开始,她就知道这二婶一直都是喜欢比较喜欢冒尖,要这要那的,今天不知怎么回事。
等到用完早膳,大家都离开宁和堂,在路过花园的这段路一直走着,然后各自分道扬镳。
裴玉敏见二婶子和堂姐妹走远,就笑道:“今儿不知怎的,二婶子转性了。”
裴嫣儿对王氏的印象并不好,因为王氏对庶出的也是爱答不理,时不时要讽刺几句,所以她除了请安,其它时候都没主动跟王氏说过话。
裴芳菲笑道:“因为二婶从祖母那里得了一笔公中补偿二房的银子。”
裴玉敏诧异,“什么补偿?”
“二婶觉得二房离开裴府这些年一直在外任上,而裴府一年四季的衣裳、首饰、每日吃喝都没二房的事。她觉得亏了。我跟祖母说了这事,祖母同意了。”
裴玉敏觉得这事做的不对,冷笑道:“那简直太扯了。那所有公卿世家里头,凡是出去外任的子孙辈,都能问家族索要这笔银子了?传出去都让人笑话。”
“二妹妹,若是给笔银子能让二婶子闭嘴,大家不也是耳根子清净么?再说,祖母做事一向妥贴,想必已经留好后手了。”裴芳菲还记得小时候,二婶子在金陵也是惹过麻烦的。
裴玉敏摆手,“罢了,也不是我能管的。”
回到芳菲居后,若竹来上茶并递上一张纸条,这张纸条是邱勇让若竹带给裴芳菲的。
裴芳菲看完就将纸条扔进炭盆里烧毁。
“姑娘,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若竹问道。
“果真不出我所料,莲姨娘根本没死。”裴芳菲嘲讽一笑,“我那好父亲竟然把她藏起来了,估计是想给她换个身份。”
屋里还有若梅、若兰,大家都不敢说话,面面相觑。
随后,裴芳菲叹口气,又道:“男人大抵都是如此,喜欢的,就一直爱屋及乌,哪怕人品再不好,他们也不介意;不喜欢的,哪怕死了也不会惋惜。至于儿女什么的,就看这些孩子的娘亲是不是受宠了,若受宠,自然也是喜欢的;若是不受宠,根本就连存在的必要都没有。”
若梅知道自家姑娘这是又伤感了,安慰道:“姑娘,舅夫人说,有难事可以去找她,您不必自己硬扛。再者,姑娘您有那么多长辈喜爱呢。”
裴芳菲笑道:“难怪,那天我觉得不大对劲,父亲怎么那么快改变想法要处死莲姨娘,原来是准备好了后手。还好,莲姨娘被丢去乱葬岗后,我让人盯着了,果然就有猫腻在里头。也罢,报仇这事还得我亲自来。”随后她立即又写了一张纸条,命若竹送去给邱勇。
与此同时,苏家人也发现了不得的端倪。
苏府内,牛氏看着自己心腹手下带回的消息,来回踱步,“这世间竟有如此荒谬之事,我就知道那裴世卿的话,不可轻信。”
牛嬷嬷不明所以,“夫人在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