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舟不置可否,指尖顺着沈鸢鸢的发缝梳理到了发梢。
动作轻柔,如果忽略怀里女人满腔的怨怼,他们此刻就像热恋中的情侣在温存。
脑海里闪过零碎的片段,好像曾经也这样顺过沈鸢鸢的发丝。
脑仁疼的厉害,感觉肺快要爆炸了,怀里的女人极不安分,一股戾气破体而出。
下一秒,顾景舟单手暴躁扯下领带,将沈鸢鸢摔在床上。
把她的双手反扣绑在了床头上,沈鸢鸢的脚不停扑腾着。
想远离这个恐怖的男人,他就是个披着人皮的索命恶鬼!
她不要待在笼子里!她讨厌顾景舟!
顾景舟俯身而下,一寸寸靠近沈鸢鸢。
“偿命?沈鸢鸢,谁给你的胆量?嗯?”
他的鼻息喷洒在沈鸢鸢的脸上,温暖的呼吸烫伤了她的肌肤。
沈鸢鸢牵起一个嘲讽的笑,“想要你命的人又何止我一个?”
顾景舟薄唇吻住沈鸢鸢的耳垂,“我的命由我自己主宰,轮不到任何人置喙。”
他的脸庞愈来愈靠近沈鸢鸢,两人的呼吸纠缠在一起。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究竟愿不愿意乖乖当一只金丝雀?”
“当你妈了个巴子。”
沈鸢鸢活了二十二年第一次爆粗口,虽然和她从小受到的教育背道而驰。
但骂出口那一刻前所未有的舒畅。
沈鸢鸢偏头躲避顾景舟的触碰,男人的鼻梁蹭过她的侧脸。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敏感的肌肤上,她气的发狂,胸口暴躁的剧烈浮动。
若不是手被禁锢着,她真想把顾景舟撕碎了一口一口嚼进肚子里。
“顾景舟,你放开我!你这个混蛋!唔…”
嘴巴被捂住了。
“闭嘴。”
男人阴郁的吐息喷洒在她的颈侧。
沈鸢鸢瞪大眼睛,眼泪决堤,从未哭的如此凄惨,身体因为愤怒而剧烈颤抖。
她不断挣扎,却徒劳无益。
顾景舟伸手,抚去沈鸢鸢眼眶溢出的晶莹,泪水划过了他的指尖。
这种感觉,就像是冰冷的刀片在他的心尖划过。
这一刻他竟然觉得,他和沈鸢鸢好像被割断的绳子,复不了原了。
莫名的情愫让他的脑袋越来越疼,头痛欲裂的感觉侵蚀了他的四肢百骸。
沈鸢鸢感受到冰凉的触感,一只手遏制住了她的下巴。
属于顾景舟的味道,一发不可收拾钻入她的口腔,鼻息,占据了她的大脑。
没有烟草味,没有五年前才出现的清香味,只有一股冷冽的雪松香味。
男人滚烫的身躯贴合着她,恨不得把她一口吞掉,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下。
沈鸢鸢的腿仍是不停的挣扎,衣服被无情的撕碎。
双腿被一双大掌死死合拢捏住,再也没有了任何反抗的能力。
顾景舟非常急切也非常凶狠,毫不怜香惜玉,仿佛要把她做死过去。
沈鸢鸢愤怒的气血翻涌,一双杏眼怒气腾腾的盯着男人。
她感觉眼晕,恶心,移开视线去看天花板,以此来转移此刻承受的痛苦。
最后索性闭上眼睛想就这么睡死过去,可男人根本不让她消停。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沈鸢鸢疼的想咬舌自尽的时候,身体突然腾空。
她被抱进了浴室,顾景舟温柔的给她洗澡,沈鸢鸢偏头不愿去看他。
她低声的啜泣,感觉到男人的手触碰到她胸口那道疤,有一瞬的停留。
沈鸢鸢悲愤交加的情绪已经到了顶峰,迎上了顾景舟的目光。
她的眼神充满挑衅和攻击,顾景舟的眸底没有意料之中的怒意。
他的眸子里流露出来的是温和,又夹带着难掩的痛苦之色。
沈鸢鸢一瞬间的恍惚,旋即又恢复了理智,顾景舟就是个伪君子!
她为了顾景舟在医院躺了一年多,醒来以后换来的是什么?
换来的是顾景舟即将结婚的消息,以及一本可笑的离婚证!
她突然愤怒出声,“这不都是拜你所赐吗?我对你掏心掏肺!你却把我的一颗真心当成粪土一样践踏!”
她再也装不下去了,受够了这样虚与委蛇的日子。
顾景舟没有愠怒,他知道自己亏欠沈鸢鸢,也知道自己无法自拔的爱上了她。
可他无法正视这份感情,这是对玫瑰花园小姑娘的亵渎!
沈鸢鸢害死了沈嫋嫋,他不能爱上她,只能把这份爱隐忍到心底深处。
如果沈鸢鸢没在书房门口为了他奋不顾身,他可能永远也意识不到这份情感。
守在手术室门口那一刻,才真正感受到沈鸢鸢在他心里,占据的位置有多重要。
无数次的矛盾,恶劣的态度是源于对沈嫋嫋的愧疚,可又忍不住想接近沈鸢鸢。
他柔声哄道,“乖,别闹了好吗?”
他擦拭身子的力道变得更轻柔了,沈鸢鸢麻木的看着顾景舟。
这又是闹哪出,把她当成泄欲工具,欲望满足了又施舍她一点温存吗?
典型的给一个巴掌再给一颗糖吃。
沈鸢鸢眼里反射着细碎的泪光,缓缓闭上眼睛,她无心再去迎合顾景舟。
即将要说出的话,变成苦涩的味道蔓延在口腔里。
她哽咽道,“顾景舟你真的很自私,打断别人一双腿再给她一副拐杖,最后告诉她没有你她连路都走不了。”
顾景舟死死盯着她,眼里闪着晦暗不明的光芒,他突然抬手。
沈鸢鸢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耳光没有打在她的脸上。
只是轻柔的摸了她的脸颊一把,沈鸢鸢刚要移开和他交汇的视线。
却被他拦腰一把揽进燥热的怀里,还没来得及挣脱桎梏。
顾景舟直接踏出浴室,把她重新抱回床上,掖好被角后静默离开了房间。
顾景舟回到了主卧,独自站在落地窗前站了许久,背影一动不动。
他只觉得浑身乏力,头部眩晕,周身冒出虚汗来,身不由己的颓然坐下。
沉重的身体轻飘飘的,强撑着身体拨打了尤管家的电话。
“我房间的安神香呢?今天怎么没有熏?”
尤管家听出了顾景舟语气的疲惫之态,不免语气变得担忧。
“二少爷,您是又开始头疼了吗?安神香一直都是项特助送来的,昨天就已经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