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不行还有明天,她失魂落魄回到房间,躺在床上。
头发随意披散在枕头上,圣洁的白和极致的黑衬托的她更加破碎不堪。
房间没有一丝光线,今夜天际没有星月,窗外也没有月光落进来。
沈鸢鸢闭上双眼,脑海里不断浮现出顾景舟看向她时,冰寒彻骨的神情。
她伸出手抓住被单,双手止不住的颤抖,胸腔闷的喘不过气来。
漆黑如墨的世界中,突然响起了沉稳的脚步声。
“叩叩叩。”
沈鸢鸢浑身僵住,不敢乱动。
“沈鸢鸢?”
低沉磁性的嗓音隔着门传进来,沈鸢鸢咬紧牙关,拼命压抑住想尖叫的冲动。
是他……
“吱吖”房门被推开一道缝隙。
沈鸢鸢睁开朦胧的双眼,借着走廊外照射进来的微弱光线。
辨别出了顾景舟的轮廓,他站在昏黄的灯光下,身体挺拔的伫立在那儿。
“你睡了吗?”
沈鸢鸢的手掌紧握成拳,睫毛微微颤动着,心脏狂跳。
“怎么不说话?”
沈鸢鸢翻个身用背对着顾景舟,低声应了一句,“我没睡。”
她的心里有两道声音,一道不想顾景舟进来,一道让他快进来。
顾景舟踏入这个房间后,如果沈鸢鸢的计划成功了,那他…
顾景舟站在门口,盯着沈鸢鸢瘦削单薄的后背良久。
最终,他提步走了进去,立在床榻前。
沈鸢鸢感受到背后视线的灼热,坐起身不顾身后男人的异样眼神。
赤脚下床自说自话,“你等一下啊。”
顾景舟没有回应她,眸底一片风平浪静,掠过一缕微妙的幽光。
只是一闪而逝,令人难以察觉。
沈鸢鸢径直走到酒柜前,取出了一瓶红酒起开,倒进了两个红酒杯里。
她事先把安眠药研磨成了粉,用身体隐藏着从袖子里掏出。
不动声色的倒进了右手边的酒杯里,端起来轻轻摇晃几下。
怀揣着许多种复杂的情绪,一步步向顾景舟走去。
所有的情绪堆积在一起,就像是洪水决堤一股脑的朝她涌来。
把她的心绪搅得天翻地覆。
“顾二少,喝杯酒助助兴吧。”
沈鸢鸢举起酒杯,眸光闪烁不定,似乎很紧张。
顾景舟的目光,始终凝聚在沈鸢鸢的脸上,半晌,才缓缓伸出手去接酒杯。
沈鸢鸢抿了抿唇,观察着顾景舟的动向,他却没有一点要喝的迹象。
沈鸢鸢柔媚的唤他,“顾二少?”
说罢仰头喝掉了杯中的红酒。
顾景舟看见她仰脖子的那一幕,喉结滚了滚,“沈鸢鸢,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沈鸢鸢把酒杯放到桌上,又重新坐回床边,抬头望着顾景舟,“知道。”
目标很明确,先把顾景舟迷晕,然后拿出藏在枕头下的匕首杀了他!
顾景舟向前进一步,修长的指腹触碰到她的脸颊上,沈鸢鸢整个人都绷紧了。
顾景舟早已看透了沈鸢鸢的小把戏,他举起酒杯送到唇边。
懒懒的观察着沈鸢鸢面上的变化,她的表现太过于急迫。
酒杯突然放下,递到了女人的唇边。
“你知道我不喜欢喝酒。”
沈鸢鸢强撑着镇定,软声道,“今天不一样,喝了酒更刺激一点。”
顾景舟眉骨微扬,嗓音戏谑,“我不需要这些,不如…你帮我把这一杯一起喝了吧?”
沈鸢鸢刚才一杯酒下肚已经有醉态,此刻脸颊泛着迷人的嫣红。
眼波潋滟,带着勾人的风采。
她被顾景舟的话噎住了,随即矫揉造作的推了推酒杯,“我喝不下了。”
顾景舟收回手,把酒杯放回桌沿边,冷冷睨着她。
沈鸢鸢硬撑着撞入他冰凉的视线中,与他四目相对。
咬紧下唇,一副豁出去的模样,拿起酒杯正欲去喂顾景舟。
“哐当”
酒杯落地,顾景舟一掌掀翻了酒杯,白色的地毯上,黏糊糊的粘上了红色酒渍。
顾景舟薄唇勾起寒凉的弧度,“沈鸢鸢,你怎么还不老实?酒里有什么你比我更清楚吧?”
他的嗓音似乎夹进了沙砾一般,微微暗哑,低沉的尾音蕴含着危险的气息。
似笑非笑的模样,引得周遭的空气仿佛瞬间降至零度。
沈鸢鸢愣怔片刻,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脸色惨白如纸,心口微缩。
表面仍旧装傻充愣,“什么?”
顾景舟拧眉,“既然你不打算承认,我只好把你送回笼子里了!”
听到“笼子”二字,沈鸢鸢心底升起浓郁的恐惧感。
她越想越憋屈,越憋屈越生气,索性破罐子破摔。
结巴的质问,“你…你怎么知道的?”
顾景舟冷笑,“我怎么知道的?从你梅园唱那出戏,我就知道你这个小狐狸不安好心。”
沈鸢鸢被彻底揭露了心思,惊讶之余,胸腔里的恼怒和恨意更甚。
冷嗤道,“呵呵,你是故意配合我演戏的?”
顾景舟沉默地往后仰了仰,嘴角噙着一抹让人看不分明的笑意。
讥讽道,“你在梅园故作姿态的引诱我,不惜用自己作饵,不就是想让我上钩吗?还需要我配合你吗?”
沈鸢鸢的身体不断颤抖着,她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
落在顾景舟的眼里,不过是小孩过家家的把戏。
肩膀软了下来,闷声道,“既然东窗事发了,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手腕突然被顾景舟捉住,拖拽到他胸膛处,大掌掐着她纤细的腰肢,将她狠狠按进了自己的怀里。
“呆在我身边乖乖的不好吗?非要整这些幺蛾子。”
他的声音又欲又撩,拨弄着沈鸢鸢的心弦。
可她此刻眼里只有浓厚的恨意,不停的推搡捶打着身前的男人。
撕心裂肺的怒斥,“你让项城活埋了阿恙的父母,难道我还不能报仇了?!”
顾景舟桃花眸子微眯,什么乌糟事都往他身上扣。
真当他是普渡众生的大善人了。
他不屑解释,手里力道更紧,死死禁锢着怀里的女人,让她动弹不了分毫。
沈鸢鸢微弱的控诉和捶打,就像打在棉花上,没有得到男人的一句解释。
她咬紧唇,眼眶通红,“你杀了人,难道不该偿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