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白皙的手指,将指尖的白色纸巾扔进了垃圾桶,划出了一个漂亮的弧度。
顾景舟将事前,随意扔在洗漱台上的浴巾,堪堪围起,居高临下的看着趴伏在洗漱台上的沈鸢鸢。
“骚货,真脏,碰你几下就叫的这么欢。”
说罢,他迈开修长双腿离开了浴室。
沈鸢鸢颤抖着双腿站起来,盯着他离去的方向,咬紧下唇,打开淋浴疯狂冲洗被男人碰过的地方。
身上洗干净了,那被顾景舟羞辱的自尊呢,怎么洗都洗不干净了。
沈鸢鸢关掉花洒,紧紧裹上浴袍,颤巍巍走出浴室。
男人已经穿戴整齐,似是刚才那番暴行不是他的手笔。
顾景舟端坐在沙发上,姿态优雅矜贵,骨节分明的长指捏着茶杯盖轻抚。
他的目光始终落在电视屏幕,连眼角余光都吝啬赏赐于她。
沈鸢鸢不安的挪动步伐,在距离顾景舟一米的位置站定,试图与他保持距离。
她小声问,“晚宴我应该穿什么?”
顾景舟蹙眉,扫了眼两人的距离,嫌弃的皱了下俊美的眉宇,嗓音淡漠如初。
“自己去衣帽间换套裙子。”
“哦。”
沈鸢鸢淡然应声,转身去衣橱挑选。
她在衣橱里,一眼就看上了一件黑色的礼服,款式很简单,但是剪裁独特,领口袖口处镶嵌着夺目的宝石。
虽然是普通的礼服款,却因为设计独特,剪裁巧妙,显得格外的奢华典雅。
沈鸢鸢换好之后,在梳妆台前画了个淡妆,唯有薄唇涂上了浓艳的红遮掩憔悴。
她把头发随意盘起,耳边垂挂下几缕发丝随意披散着,露出白皙的锁骨和修长纤细的颈项。
沈鸢鸢整理好一切,踏向卧室内,此刻的她清纯甜美中透着妩媚风情,勾的人神魂颠倒。
顾景舟微怔,眸底藏着惊艳,喜怒无常的他下一秒变了脸色,剑眉狠狠拧起。
“去换了,她不喜欢黑色,以后不许再穿了。”
她是指沈嫋嫋,沈鸢鸢心知肚明。
连自己喜欢什么颜色的权利,都要被剥夺,她还剩下些什么呢?
“好。”
沈鸢鸢失魂落魄应声,走到衣帽间拉开衣橱。
男人不夹温度的语调再次响起,“选一件白色的,那是嫋嫋最喜欢的颜色。”
沈鸢鸢僵硬的扯扯嘴角,心里难堪,反骨附身,“顾二少,这个世界上不止有白色,黑色更能衬托人的完美。”
顾景舟听出了沈鸢鸢的言外之意,她不就是把自己比喻成黑色,把嫋嫋比作白色吗?
她怎么配跟嫋嫋相提并论,她跟嫋嫋长得一样,可她终究不是她,也不如她。
顾景舟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让你换你就换!”
话语中透出一股命令的霸道意味。
沈鸢鸢心中不快,却还是噤了声,不假思索的选了一件白色的礼服套上。
裙摆是蓬蓬纱质,上半身是抹胸鱼尾设计,下摆层叠堆积,像是盛开在水里的花瓣绚烂而夺目。
这是沈嫋嫋喜欢的风格,不是她沈鸢鸢喜欢的。
顾景舟看着打扮好立在面前的女人,眸子波光微闪,视线落在女人的红唇上,眼底闪烁着复杂晦涩的幽芒。
他猛然站起身,朝着女人迈步,伸手擦掉了女人唇上浓艳的红。
沈鸢鸢猝不及防,下意识的避开他的触摸,却不料男人的力量大的骇人,禁锢住她的脖颈不容抗拒。
唇上的红被擦拭干净,留下淡淡的痕迹。
“她从不涂艳丽的口红,你是她的替身,她怎么做你就怎么做。”
又是她!又是沈嫋嫋!她一个死人怎么还阴魂不散啊!
沈鸢鸢柳眉拧起,饶是这些天被顾景舟调教的好脾气,也再也压抑不住胸腔的怒火。
她大声反驳,“你看清楚了,我他妈不是那个短命鬼沈嫋嫋!”
顾景舟眸光冷戾,五官紧绷,周身散发出骇人冰寒。
他的手慢慢收拢,“别逼我弄死你。”
沈鸢鸢被掐得喘不过气,觉得自己马上会窒息而亡。
这种濒死的窒息,比死亡还可怕。
她忽略这种危险的感受,强撑着笑意。
“顾二少,我只是在陈述一件事实而已,更何况她自作孽不可活,死的并不无辜!”
“啪。”
重重一巴掌甩过去,女人娇俏的脸颊迅速浮现血痕,唇畔渗出鲜艳的血迹。
沈鸢鸢只觉眼冒金星,大脑缺氧。
顾景舟松开了人,嗤笑一声。
“你不配提她,也永远比不上她,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你只需要在床上伺候我舒坦,在外面做好花瓶就行了。”
卧室外的壁钟“当”的一声,这是七点的讯号,晚宴的时间到了。
顾景舟毫不怜香惜玉的推搡着沈鸢鸢。
“赶紧回魂,滚出去参加家宴。”
他不耐烦的催促,提脚往楼梯口走,脚踩着皮质地毯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踩在了沈鸢鸢的心头。
这串声响就像被关在地下室时,那七天都会听到的那一串魔音,压迫的她喘息困难。
沈鸢鸢扯出纸巾擦拭掉血迹,踉跄着脚步,跌撞出卧室跟上顾景舟。
竹园的宴会厅灯火辉煌,觥筹交错。
沈鸢鸢跟在顾景舟身旁,宛若他的陪衬绿叶,一直被顾景舟牵引着走。
顾家大厅的布局很奇怪,长长的餐桌分割成几部分,其中一部分坐满了人,剩下的部分空着。
顾景舟带着沈鸢鸢在主桌一侧的空座入座,沈鸢鸢环视一圈,认识的或不熟悉的人,皆是对顾景舟面含恭敬。
而顾景舟对待这些人的态度则极其傲慢,甚至连多余的表情都欠奉。
沈鸢鸢的左侧,坐着的是顾景舟的大叔母黎雾漫,她是个看起来很柔弱没有存在感的女人。
低垂着头,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隐忍委屈。
顾公馆有七处住处,名字以竹园为首。
其次六处是壹园,贰园,叁园,肆园,伍园,陆园,按子辈长幼分的住处。
黎雾漫虽然是壹园主母,可丈夫早逝,现在的她在顾家没有依靠,逆来顺受惯了。
她身子前倾,偏头绕过沈鸢鸢,嘴角带笑,“景舟,今天这场家宴是因为你娶新妇才举办的,你怎么还冷着张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