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府内
白安安决定在家待五日,想多跟爹娘亲近亲近,听着她亲口所说自己的眼睛可以看到时,老爷夫人喜极而泣,笑容更甚,晚膳其乐融融的一边吃一边聊,白弛更多的是听他们唠叨,白安安的一字一句他都注意着,他有种直觉,不对劲的是他妹妹,她是不是也……
用完膳后,白弛邀白安安去河边消食,看着她一路欢声笑语的模样,白弛竟有种恍惚的感觉,这幕他只敢在梦里想象,顿了顿还是决定开门见山:“安安,你是否近日有做过……梦?”重生这个词他不知该如何形容。
正在蹲身玩水逗虾的白安安一听哥哥这话,默默抬眼望向他,细细打量着,许久收回视线问道:“哥哥,你是不是也……很可惜,那不是梦,而是我们亲身经历过的事,白府的死亡的确存在过,就在三日后,对吗?”
白弛听到妹妹直白的话,眼眶不自觉地湿润,站在原地,久久没能动弹分毫。
“过两日就是顾家小女儿的生辰宴,我们得跟着爹娘一起去。”白弛努力抑制住内心的悲伤,牵动嘴角继续道:“这场生辰宴才是重中之重,我们把顾家的大女儿想的太简单了。”
也得幸亏他在上一世被陆玹辞关在地窖时,给他看了那日具体发生了哪些事情,才让他认识到自己的愚蠢,灭门的五年后竟还被制造这场灾难的凶手利用,这一世他誓死也要护住白府。
白安安怔怔的盯住他,张着嘴,呆愣愣地仰起头:“哥,你在说什么?顾家小女儿的生辰宴我知道,但是跟顾家的大女儿有什么关系?”
在她的意识里,她只知道白府上上下下全被杀害,彻底除掉白府,她还不知道凶手是谁,这也是她会慌的原因,难不成这一切都是顾家大女儿所为?她本事这么大的吗?
白弛不知道该从哪说起,只能郑重道:“总之,你这几日跟着我,配合我行动,不要相信顾家大女儿——雁羽若,她到时候所说的一切都不要相信。”
白安安脑子里还有些犯糊,但是哥哥都这么说了,肯定有他的道理,应道:“好,我听你的。”他们兄妹二人是一条心,只为今世守住白府,保护着爹娘,一家人再也不分开。
——两日后,顾家小女儿的生辰宴如实开始。
白家两辆马车,一辆是为老爷夫人准备的,后面一辆就是为兄妹二人准备,马车上现在只有他们,白弛便敞开解释道:“印象中,只有爹娘参加了顾家小女儿这次的生辰宴,他们对雁羽若的印象并不好,曾经也叮嘱过让我们离顾家大女儿远点,说我们玩不过她,当时我们还不以为然,没曾想这么多。”
白安安叹息道:“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
下了马车,与爹娘一起进入到顾家,顾家人穿的一身喜庆站在门口迎接宾客,顾家的老爷夫人对小女儿的宠爱丝毫不比大女儿的少,一场生辰宴都办如此盛大。
白老爷带着他们走到顾家夫妇的面前,两家一直以来都是世交,动不动就会到对方府里坐上一坐。
白弛看两边长辈交谈甚欢,礼貌的带着白安安到一边,不放心的再次叮嘱道:“我去执法堂一趟,将雁羽若之前所做的一切上交给执法堂的长老,他定能主持公道,你在这盯着,别自己到处走动。”
这两日他也没闲着,一直打听雁羽若曾做过的坏事,也在收集有关她的留影石中得知——雁羽若小小年纪亲手杀过人,还不止一个!
白安安知道他担心什么,向他保证道:“哥哥,你放心去,我会跟紧在爹娘身边,保护好爹娘也保护好我自己,我们等你回来。”
“好。”听到妹妹的保证,白弛安心了不少,嘴角终于有了一丝笑意,悄悄的从顾家后院离开。
今夜的顾府灯火通明,歌舞升平,锦绣连城,府邸处处欢声笑语,贺声不断,好不热闹。
当然,在高亢呼喊的来宾中不包括白安安,只有顾家夫妇过来敬酒时她才会起身说几句客套话,其余时候紧挨在爹娘身边寸步不离,倒显得有些不合群,顾家与白家的老爷夫人没觉得她扫兴,还夸她心态好。
晚上顾家夫妇牵着小女儿的手进入大堂,白安安的视线才移到小个头身上,不知她是不是怕生,死死拽着夫人的裙摆,眼神不安的到处左顾右盼。
看到白安安注视着自己,顾锦书不安的又往夫人身后藏了藏,白安安只给她一抹灿烂的微笑,殊不知这让顾锦书愣在原地,顾母无奈只能拉着她走。
待在爹娘另一边的雁羽若看她笨手笨脚的样子,心发可笑,真会给顾家抹黑,也不知道爹娘喜欢她什么。
整个晚宴除了两家的长辈谈话,还有雁羽若的插足,不是在恭维白家就是在贬低自己的妹妹,雁羽若的小心思长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只有她自己自以为说的话天衣无缝。
白安安心中不悦,真是哥哥所说那样,这么小的年纪怎么心思如此歹毒,也不知道顾锦书在她的打压下是怎么生活下来的,怪不得既怕生又话少,有这样的姐姐,动不动就被精神打压,性格怎能好?
白老人和白夫人默契十足的尽量无视雁羽若的话,不去接茬也不批评她,毕竟今日是顾锦书的生辰宴,不能破坏了气氛,有什么想法等人散了私下与顾家夫妇交流便好。
顾锦书虽然话不多,可眼里却都是活,看到谁的茶杯里没水了,就帮那人再倒一杯,桌上果盘里的水果吃没了,她再去拿一些果子洗干净摆上,谁身上不小心溅到果子里的汁水或者是不小心闯倒茶水,她会拿出手帕让人擦拭,再去拿扫帚把地上打扫干净。
做完一切她会回到自己爹娘的身边乖乖坐着,安安静静的吃着果子,不打扰长辈之间的谈话,与她姐姐雁羽若产生了鲜明的对比,只有长辈问她什么问题时,才会放下果子有问必答,该有的礼仪,敬称一个不少,就连坐在不远处的白安安都觉得这个小女孩的懂事超过了属于她自己的年纪。
在散场之时,白家告别了顾家,临走前还抱起顾锦书不停夸着她,还说要认她做干女儿,每当白老爷白夫人夸顾锦书一句,雁羽若的脸就黑一分,白安安看在眼里,对她这种心理嗤之以鼻,真比不过与她妹妹的一点一滴。
打道回府的路上,爹娘还在不停夸赞顾锦书如何如何好,还商量着下次见面送她什么好,或者是带她去哪玩,只有白安安留了个心眼,感觉有人跟着她们在,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了。
刚打开白府的大门,白弛带着执法堂的人站立在院内,不用白弛提醒,执法堂的人也能探识到白府门外还有外人在,纪臣沉声对身后手下吩咐道:“抓住她。”
四名手下纷纷跑出白府,很快在白府旁边的树后抓出一人,白老爷和白夫人看到此人,一愣:“书儿?你怎么在这?”
纪臣上前直接破开她的易容丹,那是最基础的易容丹,达到筑基期的道友都能识破,在场以他除外的人确实很难看破,再露出的面容是雁羽若时,白家老爷夫人更是一惊:“你怎么在这?怎么还用你妹妹的面貌?”
纪臣直接道:“顾家大女儿——雁羽若,因滥杀无辜被上报,即刻起被捕,带回执法堂。”
雁羽若花容失色,挣脱道:“什么?!!我没杀人,杀人的是顾锦书,不是我,放开我!!!”两名手下死死按住她,直接给她绑上仙绳,不等白家反应,带着她就远去。
三日后,大街小巷都知道这件事,纷纷同情顾家的遭遇,顾家老爷夫人装不知情,每日该怎么过就怎么过,有人问起,他们也铁面无私道:“犯了错,该罚就得罚,年纪小不是她可以放纵的资本。”
一个月后有人突然传信,说雁羽若已经被救走,而且执法堂的人还找不到她的踪迹。
在不久后,雁羽若回到白府想要扳倒他们,为自己报仇时,被告知他们早已搬走,甚至再也查不到属于白家的任何一人,把雁羽若气的却也无可奈何。
在此之前,白府一家人早已搬走,改名换姓,在乡下重新生活,不求名利,只求团圆。
在几年后,穿书而来的顾锦书拜入莲华宗,得知自己身世不普通时,有莲华宗的宗主照顾,他们很放心,送别顾锦书他们回宗,顾家夫妇也开始安排新的住处,最终也搬到乡下,与冯家人成了近邻,开始属于他们的养老。
“想不到啊,你们这生活的如此惬意。”
“哈哈哈……这位置还是吾儿找到的,是不是很棒?”
“是是是,话说回来,我还真不适应你们这新名,唉。”
“多大点事儿啊,慢慢不就适应了,每日没事就多喊喊我们名儿,离得又近。”
“确实,哈哈……想不到我们缘分未尽啊,还能相遇。”
……
两家人像是很久重逢的朋友,一边喝着酒一边叙旧,没日没夜的唠,也没人拦他们,轻松又自在。
冯家就是白家这件事成了他们心底唯一的秘密,至今也未被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