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程跟着小兵进入深渊殿,闻着熟悉的木质香味,一时有些恍惚,脑海里想起十年前第一次到这来的情景。
那场灾难让他记忆尤深,原本幸福美满的家被那些蒙面的家伙毁的渣都不剩,那时妹妹刚出生,他为了给妹妹买礼物去了一趟商铺,回来就看到家里的人都被冲散了。
任凭他怎么喊怎么找都没有活人踪迹,只在地上找到一块被毁的面具,上面还残留着主人的气息。
景程跟随着面具的气息,成功找到那帮人,他们聚在一起守在林间,像是在严阵以待。
小小身板艰难的从林间旁边的小道翻过去,那是一座山峰,爬的指甲里全是泥土和血才达到最山顶,景程还没来得及喘几口气就看见熟悉的身影。
景程灰头土脸的模样死死盯住奶妈手中的婴儿,他不可能认错,前一天晚上刚抱过她,他的妹妹啊!
程姨抱着她站在摇摇欲坠的断桥上,景程听不到她在跟老家伙对峙什么,总感觉不安。
直到程姨脱下衣裳一丝不挂的包裹住妹妹跳下断桥时,景程心脏骤然明显感觉停了一下。
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强迫自己不要叫出声,不要闹出任何动静,那时的景程以为程姨和妹妹死了,其他人也失踪了,他把凶手锁定在那老家伙身上。
景程暗暗发誓,他要为家人报仇,这些人都不能活!
还有些稚嫩的景程一路跟踪他们,没日没夜的路程,没有一口吃的,一口喝的让逐渐他力不从心,在即将昏迷过去之际终于看到了那四个字——深渊巨口。
为了能潜伏进去,景程一直在寻找机会,在涛思睿再一次出队的时候去碰瓷,争取让他把自己带回去。
最后景程忍辱负重把自己身姿降低,拜了涛思睿为师,在往后的五年里每天天不亮起来练武,灯笼亮起再去休息。
直到前段时间偶遇觅风,他千方百计的接近自己,摆明自己身份的戒指,景程才相信他。
每天除了练武就是跟着涛思睿到处厮杀,休息时间只有一个时辰了,但景程觉得足够了。
现在告诉他,他的弟弟妹妹活着在,他心里如何能不激动?
就算如此,景程的目标未曾改变,他从来不是只杀涛思睿,而是针对整个深渊巨口的人,一个不留!
“蜜蜂,你在深渊待多久了?”这道声音把思绪远去的景程唤了回来。
景程回过神向坐在上面的男子行了拱手:“回殿主,已有十年。”
珅茎秉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衣摆,随口问道:“蜜蜂,你觉得涛思睿现在的战斗力怎么样啊?”
如果是在八年前这个问题景程都不敢回答,台上这人脾气你摸不透,他问的每一个问题,你要是没答好,很有可能成为你索命的导火索。
但,他现在已是在珅茎秉身边的第五年了,自从跟了他,每天要学会更加的心狠手辣,对自己人对敌人都要如此才能得到他的青睐。
他渐渐摸清了一些小细节,也懂了一些暗话:“回殿主的话,在下认为,涛将军年事已高,修炼也是止步不前,现在战斗实在吃力。”
珅茎秉语气轻快了许多:“那你说说,有什么办法?把他赶出深渊吧,我还有些不舍,不把他赶走吧,我又于心不忍。”
景程神经紧绷,他大概已经明白此刻召唤他前来的目的了,走不了,留不住,那就只剩一种方式了……
景程:“回殿主的话,在下有个办法,不知该讲不该讲。”
珅茎秉:“允。”
景程眼神中多了一丝狠劲:“在下的办法就是送涛将军上路,暗地里悄悄的把他杀了,这样不用走也不用留。”
珅茎秉装作吃惊的样子:“哦?那可是你师父,你可忍心?”
景程:“只是个名称罢了,他现在既然对深渊无用,把他放了也只怕会遮不住口,把他留下继续战斗对大家来说也是累赘,不如一不做二不休。”
“哈哈哈哈哈……不愧是我亲自挑选的人,有我当年的风范,涛思睿把你带回来是他此生最正确的一次选择。”珅茎秉拍案叫绝。
景程:“谢殿主赏识。”
珅茎秉挥挥手:“你就按照你的办法做,有任何需要帮助的地方都可来找我,务必处理干净。”最后一句话明显是针对景程,意思是让他别手下留情。
手下留情?这是最大的笑话!涛思睿可是我的心头刺,只有他死了这根刺才能消失,刚好他缺一个借口行刺,现在不就有了?
——墨府
墨禹州迷迷糊糊醒过来是听见周围有很多道声音,好吵……
强忍困意的睁开双眼,看见墨府老老少少的人都站在附近,而自己则被捆在一起,正中间坐的正是墨府的老祖。
墨禹州暗叫不好!
不停挣扎的想站起来,但一次又一次被人压着跪在地上。
墨禹州双目通红望向重组家庭的亲爹和继母:“爹,这就是你逼我回来的原因吗?!”
墨柘君满脸都是失望:“孩儿,我三番五次跟你好好说,你硬是不听,那就不要怪爹狠心了。”
墨禹州双目湛黑的眸子注视着他的亲爹,那可是他的亲爹:“好好说?呵呵呵……哈哈哈哈……”
笑声逐渐放大,却填不满心中的凄凉:“第一次你联系我是用你病了,让我回来;第二次你告知我家里有丧事,让我回来;第三次是你警告我懂事点,回来参加生辰宴。”
“这是第四次,你用你的性命威胁我让我回来,还对我下了药是吗?欺骗你的亲儿子,你可有成就感?”
“啪!”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是墨禹州的继母昕菀:“这一巴掌是想把你打醒,对长辈不尊不敬,哪有一点晚辈的态度!”
墨柘君赶忙拉过昕菀,检查她的手:“菀儿,别动火,是我把他惯坏了。”
墨禹州看着这一幕相亲相爱的画面,着实犯恶心,昕菀再添一把火:“也不知道你娘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畜生。”
墨禹州一听到这女人把自己的娘扯上,瞬间动了肝火:“滚!!你给我滚!!!你有什么资格提我的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