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听到我疑惑的声音,对讲那头的刘继熊问道:“陈科长,发生什么了?”
我没回答,而是看向同样仰头看着画的田张斌,问道:“你看到什么了?”
田张斌看看画,再看看我,小声说道:“你的尸体…”
“是靠坐在墙角,周围没有其他诡异,对么?”我继续确认道。
田张斌赶紧点头。
“你怀疑不同的人看到的画面不同?”田张斌问道。
“只是排除一下可能性。对了,刚才你醒的时候就说画,刚才怎么了?”我盯着画中那个死去的自己,一边问,一边思索起来。
田张斌挣扎一下,被我放到地上,这才开口道:“刚才…我在往回走的时候,看到了一个…一个诡异!”
说到这里,田张斌的脸上也露出一个惊悚的表情。
“它…它就那么站在墙上,整个人站的笔直,就跟…就跟单杠一样!当时我正准备求救,就突然被人从背后捂住了嘴。”
一边听着田张斌的描述,我一边用绘本看了看,上面什么也没有。
这绘本的特性经过一段时间的摸索,我也掌握的差不多。
普通人在绘本上的形象都是简笔画风格的小动物,而诡异则是恐怖的脸,这张脸的恐怖程度和诡异的强弱有关,越弱的诡异,风格就越潦草,反之则越恐怖。
但灵异物品和灵异能力者则像是两个例外。
灵异物品从来不会在绘本上显示,而灵异能力者,则有时候会显示,有时候不会。
灵异物品的原理我没想明白,但灵异能力者我倒是有些猜测。
因为这绘本只能显示人或诡异,而被诡异力量侵蚀的人,则正好卡在中间。
对于那些刚获得灵异能力的人来说,他们的人性部分还比较多,因此能被显示成小动物。
而那些被灵异能力过度侵蚀的人正相反,他们体内的人性已经所剩无几,所以这时候显示的便是诡异。
“等我回过神来,已经被那个家伙给拖到了那个房间里,他当时按着我的脑袋让我看一幅画,那画上是他被切成一地碎块的样子。”田张斌说着,又扭了扭脖子,我注意到在衣领下,他的脖子上还有一道淤青,看来七田赖海那个家伙当时用的劲头可不小。
“听起来,那家伙好像是在转移诅咒。”这时,在对讲机中一直听着我们对话的潘妮开口说道:“七田那家伙是不是想把自己身上的诅咒给转移到大头身上?”
“看来是的,”我用蛛丝摸了摸挂在闸门上的画,这闸门是金属铸造,不可能钉上钉子,但这幅画就这么不讲道理地被挂了上来。
而且之前听大久保所说,在地下十三层有一幅诡异的画,但这幅画却出现在了地下十二层。
也就是说,在我打开地下十三层的闸门后,这幅画就逃了出来,然后找到了躲藏在十二层某处的七田赖海。
既然大久保听过那幅画的事情,七田赖海多半也能明白自己被诅咒了,碰巧它看到了路过的田张斌,便将他带到自己藏身的杂物室,企图将诅咒转移。
只是从目前来看,这幅画的诅咒一次只会对一人生效,在被诅咒之人死前,它的诅咒不会再次生效或转移。
“大头,后面你是怎么昏倒的?”我用蛛丝扯了扯画,却发现这玩意儿好像很脆弱。
“不知道,”田张斌听我叫他外号,微微愣了一下,随即面色如常地说道:“那人掐着我脖子让我看了一会儿画,我就失去意识了。”
“不是缺氧?”
“应该不是吧?它掐的是后面。”
听大头说完,我用手便将那幅画给撕下来,连着画框扔到了水里。
画布被水浸透,上面的颜料很快就开始褪色,用脚轻轻一踩,这画布就被踩裂。
“这幅画只是个灵异衍生物,”我看着花花绿绿的水,说道:“你看的那个应该是本体,那玩意儿大概是灵异力量太强,你遭不住。”
“那…那现在怎么办?”田张斌有些六神无主地问道。
“不用慌,预言这东西,从来不是绝对的。”我拉起田张斌,说道:“先上去吧,这里太危险。”
心中叹口气,按理说我的队友其实都不算弱,当在这个失控的研究所里,他们却基本没有招架之力。
用游戏比喻的话,就是这个副本的等级已经远远高出他们目前的等级。
“还是托大了啊。”我自言自语道。
“啊?什么?”一旁的田张斌扭头问道。
“没什么,先上去吧。”
就这么一路来到地下十层,我又让其他人一起上去,所有人便都回到研究所一层。
“下面太危险,而且目前来看还有诡异游荡,你们三个就别下去了。”我将自己的布置说了出来,“刘继熊、潘妮跟田张斌,你们仨就负责守在这里,如果有诡异出现,优先保证咱们的人不出事就行,能不硬拼就别硬拼,这里不是华夏,没必要。”
“陈科长,你要自己下去?”潘妮此时已经迫不及待地脱下厚重的防护服,露出一身清凉打扮。
“嗯,至少要看看下面到底怎么回事,【神】的情报太少了,不能放过。”我点头道。
刘继熊摸着下巴问道:“会不会太拼了?要不咱们撤吧?这里问题这么大,让总部再给咱们支援不就行了?”
“时间来不及。教廷的人已经到东京,现在他们去哪谁也拦不住,咱们好不容易有点先发优势,不能浪费了。”我否掉了刘继熊这个很摸鱼的建议,“不过你们别担心,这里完好无损的时候尚且拦不住我,更别说现在了。”
刘继熊还想说什么,但张了张嘴,最终只能无奈耸肩,“行吧,你是头儿,你说了算。”
“嘿,你这狗熊,也认人家小陈是头儿了?”一旁的潘妮打趣一句。
刘继熊无奈地说道:“人家比我敢拼,我服了不行么?”
潘妮嘻嘻一笑,走过来拍了拍我肩膀,“行,陈科长,既然大熊都服了,那我也认你这个头儿。”
“我本来就是你们的头儿。”我无奈说道。
“嘻嘻,口服和心服可不一样,”潘妮笑道:“不过你可得活着回来啊。”
“行,你们看好上面就行。”我嘱咐一句,便拿着几个金属油桶,反身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