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毁了你,我倒是不知,当日我好心救你,给你家盘缠回老家,倒是还叫你生了这种龌龊心思!”
饶是定力再好,对上这种中山狼真是也要气着。
女子嘴里冒血,面上因为寒冷和疼痛扭曲的厉害,偏又带着笑,看起来十分瘆人。
“你救我不过是想在王爷面前装模作样罢了,你见王爷对我有意,便将我赶出城去,断我的富贵...啊——”
未等她说完,又是一声惨叫。
这一回是姜琼羽亲自踢了她一脚,在肩膀上,并不重,但是也叫人吃苦头。
也是她提起了齐陌,实在叫人恶心又气恼,眼下齐陌就是姜琼羽的逆鳞。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若不肯好好说,我也有法子叫你张口!”
“呸...没有人指使我,我什么都没做,你们就是犯了罪,想叫我背着,休想!”那女子依旧嘴硬。
这就不用姜琼羽吩咐了,容柯告罪一声就直接把人拎到正屋后头奴才们住的平房里去了。
不用问,定然是好好审问,用什么手段就不用操心了。
丫鬟们见她面色实在不好,赶紧就倒了热茶来,伺候着她坐下。
也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听见院子里头响起了声音,流云赶紧跑去看,就见夏仲略瘸着腿带人往院子里头来。
倒是不敢过分了,隔着一丈远就停下拱手,“王妃恕罪,下官在王府的花房里搜出大量金条,还请王妃给一个合理的解释,另外,王妃这院子里,也得搜查。”
姜琼羽冷笑,“这金条怎么来的,怕是夏大人比我更清楚才是,我这院子里你要搜查也罢,但凡损坏了一件东西,都叫你赔。”
她这院子里连一块地砖都是用的最好的窑里烧制的,更别提屋里的摆件,个个价值连城。
不过也不是她真的心疼这些好东西,只是警告罢了,搜查起来若是翻箱倒柜,那就是羞辱了。
“王妃这话,下官倒是不懂,不过王妃放心,自然不敢损了东西。”夏仲笑着道,一双细而小的眼睛叫人恶心。
语罢就招呼了几个人进了屋子,三个大丫鬟并二等丫鬟青梅,十分谨慎的围在姜琼羽身边,把人护的严严实实。
忽然想起容柯还在后头的平房里,赶紧给流云使眼色,后者会意,瞧瞧的溜走去告知消息。
这边容柯刚好也准备先离开,两人简单交流过了,流云就把他指到了一处很隐蔽的杂物间。
这里堆放的都是粗使丫鬟婆子们的打扫工具,还有损坏的家具什么的,也被查过了,正好躲藏。
等她回来的时候,梧桐苑里已经搜的差不多了,自然什么都没发现。
最初的那一点金条已经被丢进暗道里藏起来了。
夏仲在这里一无所获,出来了先告罪,紧接着就派人把梧桐苑再度看管起来,而后就把花房里搜到的金条全部带走。
这些来历不明的金条就是摄政王贪污的铁证。
而另一边,六皇子府上更是不容乐观,居然在裴钧的书房角落里搜出来一小箱子银票,一百两一张的银票,厚厚一沓。
账面上只亏空了十五万两,可是这两府里加起来约么是二十万两,这瞧着就是他们贪污的更多。
这换算成现在,约么就是两千万,可不是小数。
两边的人马一起到了宫里,这会子御书房里,昭帝坐着,太子、六皇子、摄政王、长公主裴嫣、淑妃都在外面跪着。
等大理寺寺卿胡大人、京都卫陈纪淮、大理寺少卿夏仲一起过来的时候,看也没看众人,直接就进去了书房。
各自把查到的内容一一禀报,昭帝果然怒,叫人把赃物搬进来,就是一大箱金条,还有一箱银票。
铁证在此,都在两个府里搜出来,似乎就是百口莫辩。
“把他们都叫进来吧,淑妃就不必了,她身子不好。”昭帝沉声道。
淑妃的身子他是知道的,好好养着也就一两年,他念旧,没有想着要淑妃去死。
今天要是叫淑妃参与进来,她生性胆小,怕是要熬不住的。
至于老六和齐陌,说实话,即便有了铁证,昭帝依旧不大愿意相信事情真的就是这样,所以还是得问。
等几人齐刷刷进来之后,也没叫人继续跪着,都站起来说话,面前摆着的就是搜刮出来的赃物。
“老六,这是在你书房里找到的,你说吧。”昭帝敛了敛眸子,声音冰冷又低沉。
裴钧看着那银票,简直头皮发麻,他的书房居然能叫人进去,终归还是他疏忽。
“父皇,儿子绝对不敢做出这等事来,还望父皇明察,这定然是陷害!”
“陷害?”昭帝抬眸盯着他,“你堂堂皇子,谁会陷害你?何况大理寺派人搜查,证据确凿!”
说这话的时候,昭帝的眼神似乎往裴钰的身上瞟了两眼,但并不准确,叫人无法捉摸。
裴钰心里一紧,这一回六皇子府上的,还真不是他动的手。
于是赶忙开口,“父皇,六弟的性子素来是最正直单纯的,儿子也相信他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此事定然另有蹊跷。”
想起那一日,这一本账簿被人悄悄放在了他的桌上,他只当是有人不好露面,暗中相助,可今日一看,似乎背后之人有更大的阴谋。
担忧之余又添几分雀跃,要是裴钧和齐陌二人一道被坐实了贪污赈灾银两的名头,那必然是少不得脱一层皮,裴钧日后也是不能再威胁他了。
昭帝的眼神在两个儿子之间流转,此刻没有人能揣摩一个帝王的心思。
良久,“这件事情已经闹的整个京都皆知,朕的六皇子,朕的亲外甥,贪污赈灾的银子,你们可知道,这是要叫京都民心不稳?”
“陌儿,你是摄政王,朕叫你主办赈灾一事,你就是这样带着钧儿赈灾的?赈灾的银两倒是都进了你们府里!”
昭帝忽然就怒起来,眼神锐利的看向齐陌,深究却发现他眼底带着一丝愧疚。
“皇兄!”裴嫣忽然站过来将儿子护在身后,“你不信陌儿,不信我,也不信齐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