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车已经到了江边茶楼。
白沐凉坐在车上,还沉浸在那种悲伤的情绪之中。
她感觉自己好像被偷走了一些东西,现在找回来了,却又不像是自己的,特别陌生。
或许是一段时光,或许是一些情绪,或许是其他更重要的东西。
反正很难过,特别难过。
分不清楚是失而复得,还是物是人非。
秦言站在车前,点燃一根烟,看着车里的白沐凉,“是你要逼我说的,说了你又要哭。”
“我又没有哭。”
“行,你没哭,就是风沙太大了,进了你的眼睛。”
“你不要嘲笑我。”白沐凉擦着眼睛说。
“我没有。我也是最近才理解,为什么你爸妈当年那么讨厌我。他不是讨厌我,是讨厌我们那一类人,穷,只会使用暴力来换回自尊。他们为什么会讨论那一类人,你应该也清楚。”
白沐凉以前不清楚,但现在她清楚了。
郎义泽就是那一类人,爸爸当然会讨厌那一类人。
所以要对秦言下死手。
然后爸爸没想到,多年以后,他已经离世而去,那些让他讨厌的人,正在努力地保护他的女儿。
世事无常,河东河西易主,不需三十年,只需一些气运的改变。
白沐凉终于整理好情绪,下了车,和秦言一起走进茶楼。
郎义泽和赵羡风都已经到了,他们正在一边喝茶一边下棋。
秦言走过去,拿起赵羡风的一枚棋子,“你应该这样下……”
赵羡风怒,“观棋不语真君子。”
秦言不屑:“见死不救是小人!”
“不如我们平局如何?你能接受吗?”郎义泽笑问。
白沐凉虽然不太懂,但也看得出来,其实是赵羡风占优。
秦言故意捣乱,是想帮郎义泽赢。
“可以,六爷说是什么,那就是什么。”
郎义泽大笑,投子认输,“其实就是我输了,我只是试试,你能不能在我稳赢的局面下让我一局。”
赵羡风也笑,“君子之争,不在一局。六爷棋力深厚,这一局你不过是在试我的功力。你要是用尽全力,我必输无疑。”
秦言又不屑:“知道人家让着你,你还咄咄逼人?”
白沐凉几乎可以确定,这三人中,棋艺最差的绝对是秦言,因为他最爱哔哔。
“好了,把棋收了,我们谈正事吧。”六爷笑道。
棋子收起,重新泡新茶。
“合作的方式你们二位都知道了,现在我们再细节一下其他方面的内容。”六爷道。
“我只有两个要求。”秦言道。“只要答应这两个要求,一切条件我都可以接受。”
“你说。”
“第一,两家科技公司合并后,我要求白沐凉出任新公司总裁。”
白沐凉愣了一下。
赵羡风竟然也点头:“我同意。”
竟然没有人问白沐凉这个当事人愿意不愿意。
“我的第二个条件,就是六爷希望我和白沐凉结婚的时候,你们二位都要亲自出席,赵羡风要当伴郎。”
茶室里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一齐看向了秦言。
你是走错场了,还是说错话了?
这是在谈公事,你说什么结婚?
“我同意。”郎义泽开心地说。
“好,那其他的细节你们谈,我约了民政局的朋友,现在赶过去办结婚证。”秦言拉起白沐凉就走。
白沐凉瞪大了眼睛,“你这是干什么?”
“求婚,定婚,婚礼我们慢慢来,先把证办了,那手续再慢慢补,走了!”
秦言不由分说,将白沐凉拖出了门。
郎义泽举起茶杯,对着赵羡风说:“祝福他们吧,缘分天注定。”
赵羡风轻轻喝下一口茶,微苦,但味道清香。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