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逐渐变冷了起来,马上就要入冬了。
每天和江木上下学已经成了习惯,“砰”。
“给你鸡蛋,热的”江木熟络的接了过来。
“热奶”许欣诺笑着接过来。
她看着江木身后藏着什么东西 ,“你手里拿的什么?”一边说一边往后面瞅。
江木表情有点不自然,快速把手里的塞给她,许欣诺疑惑看着手中的手套。
“咳,这是爷爷让我给你的”江木有些不自然地说道。
许欣诺看了半天,江木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冷,但眼神躲闪,她忍不住笑了“帮我谢谢,爷爷”。
冬天第一场初雪,很大。
江木非要陪着许欣诺坐公交送她去学校,“江木,不用,我自己可以的”。
正说着她脚下突然被滑了一下,在一旁的江木立刻拽了一把她。
“小结巴,看路!”江木语气严肃。
虽然许欣诺后面已经不结巴了,可是他好像叫习惯了。
“奥”她尴尬的摸了摸脑袋。
在公交车站,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一个高挑一个瘦小。许欣诺抬头看雪,雪越来越大,一片一片落下,她伸出手,雪花相继落在手掌中,“江木,好漂亮啊!”女孩由衷说道。
江木看向旁边的女孩,雪花衬得女孩皮肤更加白皙,厚厚的衣服包裹着女孩,显得有点笨重,由于冷的缘故 女孩的脸冻得有点微红,她笑得傻兮兮的。
她的围脖敞开了些,雪花时不时钻进去,江木走近,女孩愣了一下,他靠近拢紧了她的围巾,手指一不小心蹭到了她的脖子,她下意识咬紧嘴唇,眼神偷偷看他,少年动作小心翼翼,神情很认真,没什么异样表情,但红的耳朵却出卖了他。
女孩在看雪,江木在看她,许欣诺不轻易笑,但是女孩不知道她笑起来很好看。
上了公交车,正值上班上学高峰期人很多,许欣诺和江木被挤在中间,“大家都体谅一下,再往后站站啊”司机大喊道。
话落,人们便拼命的挤,江木走到许欣诺外面,护着她,司机突然拐了个弯,江木由于惯性往前倾,许欣诺没抓稳眼看就要跌倒,江木用一支胳膊把她拽了回来,许欣诺后面挤了个人,她没有抓的东西,就在这时司机又突然停了铡,许欣诺下意识抱住了江木,江木右侧的手紧握,低头,怀中的女孩害羞的红了脸,她刚想尝试起来,江木又被人撞了一下,挽她的左手用力,女孩被这突如起来的一下,弄懵了,睁大了眼睛。
江木眼神躲闪,“别动”
女孩没再轻举妄动,双手抱着江木,司机开车不稳,人们又使劲往上涌,许欣诺的头老往江木身上撞,江木低头看着她挣扎的表情,她的手暖暖的,江木勾唇,这趟公交车不白坐。
有人老往许欣诺身上撞,江木把怀中的女孩搂的离自己更近,他整个人把女孩包围,不让任何人靠近。
车中有个女孩发现了少年,惊讶的捂住了嘴“好帅”女孩喊的声音很大。
顿时,车里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们身上,有很多人都相继掏出了手机,对少年的长相议论纷纷。
许欣诺看着那么多人倾慕的眼光,和肆无忌惮打量的眼神,心中莫名难受。
江木眉头皱起,眼神变得冷了起来。
许欣诺踮起脚尖把少年头上的帽子往下戴了戴,从口袋中掏出了个一次性口罩,看着少年愣着的眼神,软软的说道“低头”,少年照做,女孩动作很笨拙,眼睛不敢直视,江木眼中冰冷消散。
下了公交车,江木摸了摸脸上的口罩,少年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问道“你什么时候装的口罩”。
在一旁的女孩听到后,两手交叉,快走了两步“没,没有,就刚好带着”。
“就送到这吧,我先走了”女孩进到学校,往后看,没了少年的身影,女孩放心的拍了拍胸脯,大大的呼吸了一口空气,情绪一激动把自己给拌了一脚,幸好站稳了,女孩赶紧往周围看了看,神情立刻恢复了正常,仿佛刚才被绊的不是她。其实自从江木第一次在学校门口出现受到那么多人的注视,那一天许欣诺回到家后便鬼神差使的拿上了。
江木看着女孩的举动,无奈的摇了摇头,不自觉的弯唇,“许欣诺,真笨”。
中午放学,许欣诺跟往常一样第一个冲出去,雪花一直纷飞,许欣诺还在校园里便看见了少年,江木站在雪地里,打着伞,一只手揣进了兜里,戴着帽子还有,她给的口罩。
女孩走得很快,到他面前停下,江木接过女孩的书包,看着她头上的白雪,用手拨了拨,把帽子戴在了女孩头上。
“江木,今天去我家吃饭吧”许欣诺犹豫了半天一口气说出。
江木低头看着别扭的女孩,轻勾了一下唇,语气故意淡淡的说道“今天,有点事。”
女孩满期待的眼神突然变得失落了“嗯,好”。
回到家后,父母跟往年一样给许欣诺庆生,有大蛋糕,有礼物,也有家里人的陪伴,但是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可能是因为心中的期待终究落了空。
中午江木送许欣诺到校门口,女孩一路都没说什么话,眼看就要走了,江木拉住了女孩的手,“今天晚上放学等我”,他停顿了一会,“我有话跟你说”。
话落,少年立马放下了手,转身。女孩发呆了几秒,扭回了头,眼角带着笑意 ,原来冬天的风也可以这么暖,落在手掌很暖。
晚上,雪下的猛烈,树被挂的吱呀吱呀响。
在漫天雪地里有个少年,跪在地上双手去雪地里捧着雪一点一点一次又一次的重来,去用雪塑造一个物体,他的手被冻的通红,男孩的脸被冻得惨白,但嘴角上扬,眼里泛着光亮。
不知过了多久,男孩大功告成了,慢慢站了起来,看着雪地里自己雕刻的成品,点了点头,那一刻他笑得灿烂,眼里有星辰。
男孩把他的帽子摘下戴在其中那个雪地女孩头上,这时漫天飞雪,灰色的阴云低低地压在地面上。
“叮铃铃”声响在空旷寂静的雪地里显得格外突出,江木拿出手机,接起了电话,屏幕还在亮着,手机从手中滑落,电话中的声音在雪地里发出微弱的声音“喂,先生,喂,还在吗……”。
许欣诺坐在校门口的台阶上,望着变得越来越少的人,女孩从刚开始的满怀期待到黯然失色 ,她对着手使劲哈气,眼睛盯着路口一动不动,不知道坚持了多久,雪已经快把女孩盖住了,她最后艰难的站了起来,一步一回头,可是始终没有他,最后许欣诺耷拉着脑袋走了,嘴角被女孩咬的流了血。
那一晚雪下的很大,整整一夜未停,塔上雪地里的少年和女孩终是被大雪残忍的覆盖了连着帽子一起。
女孩走到家的楼道里 ,待了很久,可是停在江木门口的手终是没有落下。
之后许欣诺生活如旧只是又成了一个人,她去过了很多地方都没有少年的身影,甚至是生浩都不清楚,人好像消失了一般。直到有一天母亲收了一个快递,上面写有他的名字,里面只留下了租金和钥匙,还有一切安好四个字,除此之外空无一物。
他都还没有来得及问他那次海边的事,还没问他是不是凑巧的,还有,,但现在她有没有答案不重要了。
许欣诺那晚在桌前坐了整整一夜,眼底通红,最后自嘲的一笑把关于他所有的东西都扔在了储物室。
月光很淡,夜很长,可是我希望它可以再长一点,但太阳还是会正常升起,生活还要继续。
江木,你这次又消失了。
她抬头看了看,苦笑到这次我真的决定要忘了你了,希望别再遇见了,许欣诺咬破了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