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是反省自身了,毕竟如此私密的事莞嫔如何得知呢?他找了一圈后一无所获,只得知了莞嫔曾亲自去内务府挑选舞衣样本。
他细细想来,大概是莞嫔得知芙儿曾要过那样一件舞衣,她一向聪慧,便想到了别出心裁放下惊鸿舞,转而跳起了挥舞长长水袖的舞蹈,
莞嫔乱打乱撞跳了与芙儿那舞蹈相似的,这才让芙儿误会,那小醋缸竟气得连床也下不了,还不愿见他,真真是气性大了~
永寿宫里,皇帝隔着纱帐看着裹在层层锦被下的玉芙,看着她那即便憔悴也丝毫无损的美貌,只是隐约见她眉头深锁,闷闷不乐。
“芙儿若不愿见朕,朕这就离开!朕去碎玉轩看莞嫔了,想来莞嫔见到朕,会更高兴些!”
皇帝一脸笑意看玉芙瞬间柳眉倒竖,秀气的鼻子也似乎歪了过去,心想着,果然莞嫔的好处如此多,不仅牵制华妃,为芙儿挡住风霜雨露,更堵住太后的嘴,如今还让芙儿吃醋。
看来,他给莞嫔恩典,当真没错。
“不许走~芙儿不让皇上走!”
玉芙见皇帝拍拍屁股就要去碎玉轩,她一把揭开被子,隔着纱帐就把皇帝给抱住了,老男人过分啦,竟在她面前提起了别的女人!
“不许走~皇上已经不爱芙儿了嘛?现如今就在芙儿面前提别的女人,以后听了别的女人枕边风,还不快快把芙儿扔去角落里,让芙儿带着三个孩儿受苦受冻~”
玉芙一把搂住皇帝的腰,倔强的抬头看着皇帝不让泪水流下来,然而她越是如此,泪水便越是凶猛流下,不多时便泣不成声了。
“好了!朕就在这儿,哪儿也不去,就陪着你,行吧?”
“真的?”
玉芙在皇帝怀里擦了擦眼泪,扬起小脸啜泣着问,虽然皇帝的爱意依旧是百分百,没有掺杂水分,但皇帝的操作让她懵圈了,她拿不准皇帝究竟是不是也爱着莞嫔。
“当然是真的,本就是芙儿把朕拒之门外,如今倒好了,倒打一耙后巴巴的说朕的不是。”
皇帝也并不是真不管不顾玉芙,他只是逗弄玉芙一番而已,见她如此楚楚可怜,便又舍不得了。
他揭开纱帐,拿过帕子给她擦拭眼泪,看她哭得双眼通红,只觉得她即便变成兔子精也甚是可爱!
“明明是皇上,非要芙儿嫉妒、着急,皇上连屁股都没挪动,刚刚一番说辞是在唬芙儿呢!真是…太坏了~”
玉芙窝在皇帝怀里轻声抱怨,小嘴嘟起都快能挂酱油了。皇帝捏了捏她的小嘴,说:“朕若不让你着急着急,如今恐怕还隔着纱帐与你对望!哪能这软玉温香在怀,搂着你、抱着你?”
“芙儿知道皇上晋封莞嫔定是有皇上的道理,芙儿虽然不想明事理去理解皇上,却也不能不接受,只是芙儿都这么委屈了,皇上还不许人家使使小性子嘛~皇上真是霸道得很啊!”
玉芙说着,小手又不安分的在皇帝胸口处画圈圈,胡乱作怪让皇帝差点就绷不住了,他握住玉芙作怪的小手,眸色深沉的看着这个肆无忌惮的小女子。
“芙儿,老虎可是猛兽,撩拨了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说着,皇帝便压了过去,一把吻住了玉芙的小嘴,直等占足便宜以后,才稍稍罢休。皇帝很喜欢看玉芙因为吃醋而主动的样子,知她心里不安,他主动配合。其实即便她不主动邀宠,他也早就爱狠了。
“芙儿没用那玫瑰香膏?”
“玫瑰香膏过时了!现在芙儿用的是百合香膏,怎么样,香不香~”
玉芙轻声喘息着,她羞赧的半躺在皇帝怀里整理衣襟,皇帝的技艺越发高超,她差点就招架不住了,看来以后还是少撩拨。
她从暗格里拿出一罐水水嫩嫩的香膏来,指尖轻轻一点膏体,点在了皇帝鼻尖处,这香可是加了狐尾百合制成,更妙的是这香味与她的宠妃光环相契合,魅惑效果越发好了。
“香!”
“皇上会不会有朝一日爱上莞嫔,然后就不爱芙儿了?”
玉芙话锋一转,楚楚可怜般看向皇帝,她知道她一个现代人去求皇帝的真心很掉价,就应该在宫里斗上个百十来回,最好把皇帝给毒死改朝换代,
然而她有三个可爱的小崽子要顾着,在这后宫里若没有皇帝的宠爱,没有妃子的位份,如何护得住几个孩子,如何能让他们健健康康的在父母陪伴下长大成人呢?
更何况,她只是个普通现代人,杀只鸡都不敢,如何能知晓那些弯弯绕绕,更别说绕个大圈去筹谋杀皇上。
她唯有挣得皇帝的真心,才能在这后宫里始终被皇帝惦记,被皇帝护着。
“不会!所以芙儿还吃醋吗?”
皇帝见玉芙染上了清愁的眉眼重新舒朗,黯然失色许多的眸子也明媚起来,他轻轻抚摸她的小脸,抹去她眉间最后一丝的皱起。
“还有那么一点。”
玉芙比了个可爱的手势,又说,“更多的是气皇上竟连与芙儿的闺房之乐也告诉莞嫔,除夕夜莞嫔跳舞时,皇上两眼发光有多亮堂,芙儿就有多堵心~”
“朕从头到尾都在跟你大眼瞪小眼,哪有什么心思去看莞嫔的舞蹈?小醋缸翻了,竟埋汰起朕来,该罚!”
“皇上竟要惩罚芙儿?芙儿不依~”
玉芙从皇帝怀里挣脱出来,挣扎着要下床去,皇帝心道娇花被逼急生气了呢,还得细细哄一哄才行。
苏培盛候在外头,听着贵妃与皇帝对话,生生吓出了一身冷汗,好在他并没有告诉槿汐,贵妃与皇帝之间的事,要不然贵妃闹起来,皇帝查出是他,他定吃不了兜着走,看来以后跟槿汐聊天时,一定要谨慎再谨慎了。
玉芙一日日身体好转起来,皇帝每日中午都会去永寿宫陪她与孩子们用午膳,又隔三差五到永寿宫留宿,陪着她讲话本。
莞嫔自从除夕之夜一场风寒好了以后,便得到了皇帝的偏爱,一个月里头恩宠不断,比之华妃那三五日寡淡的恩宠,她已然超越了病病歪歪的贵妃,一举拔得头筹,成为皇帝最爱的宠妃。
皇后见莞嫔如此受宠,甚至一度老话重提,谁怀孕就为谁请封,激励妃嫔们去争宠。
初夏的时候,满宫里就只有莞嫔一枝独秀,她身怀有孕了。
“太医,本宫身怀龙胎可真?”
莞嫔高兴之余听到旁边槿汐悄悄提点,瞬间就清醒过来,她可不能高兴得昏头了,掉进别人的圈套里,落得如眉姐姐一样的下场!
况且,她服用了那么多息肌丸,怎么可能轻易便身怀有孕呢?
“娘娘确实有孕,若娘娘不信,可以多让几位太医过来同时会诊!”
“也好!”
一众太医诊脉过后,一致认为莞嫔果然有孕。
莞嫔有孕是喜事,皇帝从前对莞嫔的诸多算计,在得知莞嫔怀孕以后,便一一停止了,即便他查实甄远道对逆党有怜悯之心,也置之不理。
他想过让纯元未能圆满的梦在莞嫔身上实现,他虽放下了纯元,但还是希望能圆这个让他心碎神伤多年的梦。
皇帝来到碎玉轩时,碎玉轩里站满了太医以及一众嫔妃,他眼眸一凝,快步走到莞嫔床前,一脸深情握住莞嫔的手,与之对望。
“莞莞,咱们又有孩子了!”
莞嫔不知皇帝的心意,以为皇帝定然爱惨了她,一时之间喜上眉梢,嘴上的笑容压了再压也下不去,娇羞得不敢去看皇帝。
“嬛嬛有孩子了,您可高兴?”
“朕自然是高兴的,很高兴!”
皇帝拍了拍莞嫔的手背,眼中若隐若现着泪光,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纯元再不好,再故意残害他的子嗣、传递消息,他对她曾经的深情也丝毫不掺假,如今他把这份情延伸到莞嫔身上,只觉得心里的遗憾被弥补了不少。
皇后见皇帝如此温情,又听得他喊出莞莞,笑容越发温婉贤淑,心里的嘲讽越发多了,皇帝对纯元依旧如此深爱,连个替身也付出如此真挚感情,只是不知道莞嫔能否对得起皇帝的情谊!
“莞妹妹当真好福气,不过承宠些许日子,便有了身孕,定要好好养着,再不能像从前那样不小心了。”
皇后话音刚落,皇帝便说:“莞莞,为了咱们的孩子,你一定要仔细小心,再不能摔跤着把孩子摔没了!”
“是!嬛嬛遵旨,定要护好咱们的孩子。”
莞嫔见皇帝一脸笑意,皇后一脸贤惠,便高兴得扬起了笑容,晃了在场不少嫔妃的眼,皇后首先就看不下去,在笑容维持不下去之前离开碎玉轩。眉庄倒是为莞嫔高兴不已,只是如今皇帝还在,她不好留下来。
华妃白了一眼一脸幸福笑意的莞嫔,柔柔一笑,宛如芍药盛开一般美得艳烈,便带着曹贵人跟着皇后一块离开了碎玉轩。
又是一年炎炎夏日,紫禁城的夏天炎热得能烤红薯,然而今年贵妃病着,莞嫔有孕不好奔波,皇帝决定不去圆明园,只再多用些冰了事。
傍晚时分,皇帝陪着玉芙与三个孩子用晚膳过后,让乳母抱着孩子们回偏殿,二人拿了椅子到庭院里纳凉。
永寿宫正殿外的廊下被皇帝改造成了简易亭子,四处飘着层层薄纱,外头的风从缝隙中吹进,薄纱轻轻起舞,而那冰鉴则放在远人的风口处,晚风吹过,阵阵凉爽。
“今年不去圆明园避暑,芙儿可不要贪凉用冰太多着了凉,朕可要心疼了!”
正当玉芙搬了话本出来廊下翻开要看时,一个小太监过来禀报,莞嫔四个月的胎儿没有了。
“什么叫没有了?小产就小产,怎么就没有呢?!不能吧!”
玉芙放下话本不解的问,那无中生有光环明明就是六个月时才会没有的,现在才四个多月,怎么就没有了呢?!
皇帝一把把手头上正在看的佛经合上后一拍,凝眸看向来禀报的小太监:“怎么回事?”
小太监细细把事情一说,莫名其妙得很,今日太医来给莞嫔诊平安脉,竟诊得没有脉象,禀报皇后以后,又把太医院的一众太医请去,都诊脉是得出龙胎原地离家出走,不在肚子里。
龙胎竟凭空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