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雷看了眼床上正在昏睡中的王妃,和管家对视了眼,两人双双的出了寝室。
“管家,看王妃现在这种状态怕是一时半刻的醒不了,我和你去跟石公公说明,不如等王妃醒了之后,在来传旨,你看怎样?”
管家回头看了眼,叹了口气,“只能如此了。”
冷雷和管家走到前院大殿里,看着一身穿着绿衣太监总管服的石公公,一脸不耐烦的坐在椅子上,喝着茶水,等待魅王妃前来接旨。
“梅冷雷给石公公请安。”对着坐在主位上的石公公屈身行礼,低着头的双眸充满了寒意,双手隐在宽袖了,使劲的攥着拳头,心里有些悲凉,王爷失踪后,连一个太监都不把王府放在眼里,就连王府的主位都敢做,不知道王妃未来怎样撑起未来的王府,前景堪忧。
石公公低眉扫了眼屈身的梅冷雷,又像后望了望,一双浑浊的双眼立马的怒瞪行礼的梅冷雷,“魅王妃呢。”冷哼了声,重重的把茶杯摔在了八仙桌上。
“王妃她身体不适,还在昏睡中,不能前来接旨,希望石公公回宫之后,能和皇上禀明,代王妃好转之后,会去皇宫拜见皇上的,说明一切。”冷雷抬眸扫了眼石公公,后又垂下双眸,眼里闪过一抹寒光。
“说的轻巧,杂家出宫之时,皇上在三吩咐,今天一定要当着魅王妃的面,把圣旨宣读,你现在告诉杂家,王妃还在昏睡,难道是王妃想藐视皇上,亵渎天家不成。”说道最后,言辞立顿,双眼怒瞪眼前的丫头。
“公公,话可不能乱讲,王妃何时藐视皇上?何时亵渎天家?公公你不要欺人太甚,虽然王爷失踪,但是王府的王妃还在,你这样污蔑已经上了皇家玉蝶的王妃,你可之罪?”当听见石公公说自家王妃藐视皇上,亵渎天家,猛的起身,杏眼怒瞪看着脸色不断转变的石公公,如果真给王妃安上那样的罪名,即便不死,也会消去封号,流放不毛之地,可见石公公的心思歹毒,不知道是不是皇上有意为之,还是奴才欺瞒主子,这些还有待考察。
石公公被说的面色赤红,睁着神色惊恐的双眼,伸出颤抖的手指指着一脸寒霜的梅冷雷,“好你个牙尖嘴利的婢女,竟敢如此的污蔑杂家,今天杂家要是不把你五马分尺,就、、、。”
“就怎样?”一道清丽的声音响起。
石公公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身怀六甲,面色清瘦,脸上毫无血色的女子出现在大殿的门口,那一身傲骨清华,一双桀骜的双眼死死的盯着自己,煞是脊背生风。
“王,王妃。”忐忑的站了起来,有些不安的给魅王妃行礼。
风絮儿收回眼神,低首扫了眼椅子,皱着眉头,回身对着管家说道,“把这个已经脏掉的椅子给本王妃换掉。”
“是,王妃。”抬眼扫了一脸杵在哪里尴尬的石公公,抖了抖胡子,立马的派人上前,把那把公公做过的椅子撤了下来,又从新换上一把椅子。
坐在椅子上的风絮儿,这才睁眼瞅着石公公,“石公公,就怎样啊?本妃还在等着呢!”翘着腿搭在另一条腿上,不紧不慢的问着站在一旁的公公。
“不、、、不怎样,是老奴一时嘴快,希望王妃不要介意。”石公公僵着身子,一时得意过头,还以为王妃是个好拿捏的主。
“恩,听说我藐视皇上?不但如此还亵渎天家?是吗,石公公?”凤眸扫去,不温不火的说着。
可看在石公公的眼里,却是相当的诡异,尤其是魅王妃嘴角挂着那一抹的的弧度,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就连那表情和魅王都神似。
扑通一声,石公公跪在王妃的面前,悲声泪下,“王、、、、王、、王妃饶命,刚才那是老奴信口开河,无心之失,一心想着办皇上交代的事情,没成想,却、、、还望王妃大量,看在皇上的面上,绕过老奴一回。”
风絮儿冷笑,拿皇上压自己,哼,不愧是皇上身边的大总管,如果不是自己赶来,说不定这个藐视圣上的罪名都要成立了,一个小小的太监都赶来欺压自己,她突然感到自己就像是一株低到尘埃里的杂草,任谁都能在她的身上践踏,手摸着自己的肚子,为了自己的孩子,为了这个魅王府,自己也要强大起来。
“起来吧,如果在有下次,即便是皇上都不能救你,宣读圣旨吧。”依然坐在椅子上,没有起身跪拜接旨的意思。
站起身来,擦擦额头上的汗和脸上的泪水,小心的抬了眼看下王妃,见没有起身,颇有些为难,在一想,魅王见到皇上也是不跪拜的,于是也就半睁眼,赶紧的宣读圣旨。
打开圣旨,撤着公鸭嗓子开始念,“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闻魅王妃已回府、、、、、钦此。”和尚圣旨,交给一边侍候王妃的梅冷雷。
一脸讨好的样子,对着王妃说道,“王妃,圣旨宣读完了,马车就在门外候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起身前往,皇上还的等着呢?”
风絮儿听完,放下翘着的腿,寻思皇上叫自己进宫的意思,沉思半晌之后,决定还是走一趟,毕竟皇命不可违。
“恩,我去换身衣服就来。”扶着肚子有些笨重的起身,生怕一个动作不小心会伤到肚子里的孩子。
“好,老奴就在外面守候。”弯着腰退出了大殿,几步的走向王府的大门。
梅冷雷和罂粟一左一右的扶着王府走向后院的寝室。
“王妃,这石公公以前在太子府里可不是这样,做事从来都小心谨慎,怎么现在?”梅冷雷心生疑惑,印象里,皇上是对石公公非常的器重。
“皇上在投石问路。”心里冷笑,枉费独孤辰对他的一片赤诚之心。
罂粟和冷雷诧异的看了眼王妃,随后闭上嘴,心里隐隐约约的知道些,看王妃不善的脸色,不敢再问下去。
换了一身宽大的衣裙,外罩一件清纱,在披上一件肃静的披风,才离开寝室,在二门处坐上带有王府标志的马车,不急不缓的出了王府,在大门口和石公公会合,马车慢悠悠的赶在街上。
“总管,这个魅王妃忒不识好歹,皇上给她准备的马车不做,这不明晃晃的抗旨吗?”石公公听完之后,只是抿唇一笑,原本浑浊的双眼,在看向前面的马车,露出一抹探究。
“小德子,瞎说什么,皇上何时下旨让王妃做这个马车的,在胡说,小心你的皮。”翘起兰花指,伪装怒瞪着小德子。
“瞧我这张破嘴,竟给师傅惹乱,师傅放心,我在也不胡说八道了。”说着还象征的往自己的嘴上,轻扇了几下。
“哼,小兔崽子,就你会说。”石公公嗔笑的看了眼小德子。
在大半个时辰后,终于到了皇宫门口,宫门侍卫一看有辆马车想要进宫,直接就给拦了下来。
“站住,皇宫是不允许马车进入的,里边的人下车。”侍卫语气不善,上前举着长枪就给拦了下来。
坐在马车里的风絮儿听闻之后眯起双眼,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眼神冷若刀锋,双手紧捏着,静静的聆听着,暗自看看后面的石公公会怎么解决。
石公公看着前面的马车被拦截了下来,等待片刻,也不见有王妃身边的人说话,赶车的人依旧坐在马车的边缘上,神情自若。
心思转了下,随后跳下车,走到宫门前,冷咳嗽一声。
“怎么回事?”甩着浮尘,不悦的看着前面站着一排的侍卫。
“是石公公啊,这不是有辆马车想进宫,我们正在执行公务。”侍卫队长上前低头哈腰的对着石公公解释。
石公公挑挑眉,稍扭头看着后面的马车,随后怒瞪着严禁呵斥着侍卫队长,“瞎了你的狗眼啦,看不见这是魅王府的马车,里边做的可是魅王妃,还不赶紧的让开,速速让马车进宫。”
侍卫队长撇了下马车的标志,皱着眉头,十分无奈的低着头对着石公公说道,“石总管,你老是知道的,我要是让魅王府的马车进宫了,以后其他的马车都效仿,我这岂不是很难做,再说上边早有明文规定,马车是一律不让进宫的。”
石公公听完之后,装模作养的皱着眉,“你就不能通融通融。”
“这、、、这个真不行。”侍卫队长也是满脸的愁容。
马车里的风絮儿冷笑了下,俯首在梅冷雷的耳边小声的低语,只见丫头点了点头,起身出了马车。
“石公公,你也看到了,不是我们王妃不进宫,而是你们侍卫不让进,王妃现在身体很不适,要回府修养了,毕竟身怀六甲,不似普通人,石公公你回去就跟皇上如实的禀报。”说完屈身行礼,不等石公公说话,转身的就跳上马车。
玄月赶着马车掉头就走。
石公公听完目瞪口呆,没想到魅王妃会如此的行事,完全出乎自己的预料,等自己回过神来之后,马车都已经走出一截了。
“哎、、哎,等等,魅王妃,王妃!”石公公高举着手,呼喊着魅王妃,可是撵出一段路后,累的直喘气,也没见马车停下来。
侍卫队长见此情景,也是摸不准头脑,想上前跟石总管搭讪,见他脸色不善的盯着自己,于是停下脚步,看着石总管。
石公公冷眼的看了下侍卫队长,冷哼了声。坐上马车,越过侍卫队长,径直的朝着宫里走去,也不见侍卫队长说些什么。
石公公偷偷的抬头,看着一脸阴沉的皇上,心里忍不住的直打鼓,脊背已经湿透了。
“皇上,要不老奴在去一趟?”
沉思半晌后,摇摇头,“朕亲自去。”自己倒要看看魅王妃是个怎样牙尖嘴利之人。
“绑了那个侍卫,送去魅王府,交给王妃处置。”
“是,皇上。”弯身,退出了御书房,直到走出了御书房,才敢大口的喘气,擦擦额头上的汗,叫来御林军,把侍卫队长给绑了起来,打包送到了魅王府。
坐在椅子上喝水的风絮儿,闻言只是挑挑眉,片刻后,放下手中的茶杯,沉思了下,“让他先跪在府门前,等什么时候,我的气消了,什么时候在放他离开。”
“是,王妃。”梅冷雷低头应了声,转身的就出去了。
天翼皱着眉,不解的看着王妃,“为什么不一剑杀了他。”回来听玄月说起宫门口发生的事,要不是玄月拦着自己,自己早就劈了他。
风絮儿闻言只是微微勾起嘴角,双眼看着外面枝繁叶茂的大树,何时起,树上的叶子已经开始慢慢的发黄,吹来一阵微风,就能扫掉树上不少的落叶。
半晌后,悠悠的开口,“这只不过是皇上的手段而已,如果你真杀了他,那么以后魅王府就会背上乱杀无辜之罪,如果御史弹劾,你想皇上该怎么做?”
“当然是杀了御史!”天翼不加思索的脱口而出。
风絮儿只是看了眼天翼,转头看向正在思索的玄月,“你说呢?”
玄月摇摇头,“不会杀死御史,反而会重重的惩罚王妃。”
天翼瞪着眼,“不可能,皇上不会这么做的,如果没有主子,他岂能登基。”
“功高震主。”玄月冷静的看着天翼,冷冷的吐出几字。
“可、、、可是王爷根本不会去做那个位置的,这事皇上早就知道。”天翼还是不肯相信皇上这么做。
风絮儿听完之后,只是无声的摇摇头,玄月则是暗自叹了口气。
“王妃,你是想给其他人一个下马威?”玄月侧着头,看着窗户边上的王妃。
风絮儿点点头,与其不能杀了他,还不如让他跪在府前,给其他人一个警醒,虽然王爷失踪,但是魅王府也不是好欺负的。
刚说完,管家气喘吁吁的赶来,见殿门口守着的是百合,喘着气说道,“百合姑娘,跟王妃说声,皇上来了,就在前院。”
百合听完,快速的朝着殿里走去,绕过屏风,见王妃看着院子,出神的望着那里。“恩。”似乎早就知道似的,淡淡的收回目光,稍微整理了下衣服,才扶着百合的手,往前院走去。
“皇上,金安。”扶着肚子,轻轻的屈体。
独孤寒上前略微的轻扶了下,“身子不便,快快请起。”
“谢皇上。”起身后,皇上坐在了主位上,风絮儿则在右下首的位置坐下。
两人刚坐下后,梅冷雷给皇上和王妃上完茶之后,才起身的退了出去。
独孤寒端起茶杯看似喝水,实则用余光打量起风絮儿,见眼前身怀有孕的女子不带半丝的紧张与害怕,不动声色的挑挑眉。
“听闻魅王妃身体不适,朕这次特意带着太医院的院首前来,为魅王妃把平安脉,二弟他、、、即便回不来了,也不能让他的子嗣出现任何问题。”有些凄凉,有些痛心疾首的说着。
风絮儿闻声抬眸撇去,目光顿时幽深几分,“皇上,什么叫做即便回不来,王爷他只是失踪,本妃坚信,他会回来的。”
独孤寒没想到,魅王妃居然会如此的回答自己,“呃,好吧,那么就让院首来诊平安脉吧。”
“谢皇上还惦记着。”风絮儿则是会意一抹感激的神色。
身边的石公公立马的就从外面领进来一个年过半百的老者,只见老者身上背着箱子,进了大殿就像皇上行跪拜之礼,“皇上金安。”
“恩,起来给魅王妃诊脉,看看王妃的身子怎样了?”不威而怒,双眼聚精会神的看着院首。
“臣遵旨。”起身后,来到风絮儿的身边,又跪了下来,从箱子里拿出了诊脉包,放在王妃身边的小茶几上,“王妃,请把手放在上面。”
之后拿出一块洁白的帕子覆盖在王妃的纤细的手腕上,仔细的开始把脉,一会皱皱眉头,一会又摇摇头,独孤寒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放下把脉的手,独孤寒有些沉不住气,率先的问道,“魅王妃的身体怎么样?”
“魅王妃的身体挺好,就是胎像不稳,不过无碍,只需静静的修养即可。”院首实话实说的回着皇上。
皇上龙颜铁青,她的身体好不好关自己何事,自己是想问她肚子里的那块肉是不是世子,看了一眼不争气的东西,随后有面带微笑的看向风絮儿,“知道你没什么大碍,朕也就能放心了。”
听闻皇上的虚伪的话,心里不由的冷笑了下,转眸的看向上首座的皇上,轻声的说道,“谢皇上,本妃一定会好好的保护好肚中的孩儿,不会辜负皇上一片苦心。”
“如此甚好。”拿起桌上的杯子,浅浅的抿了口。
风絮儿看在眼里,转眸望向院首,“院首,为何本妃的肚子要比旁人的肚子还要大上一些?”睁着大眼,疑惑的问着院首。
“回王妃,从脉象上看,王妃是怀有双胞胎。”老者回忆着刚才的脉象,非常的确定的说道。
风絮儿听完之后,装作惊讶的啊了声,“真的,本妃怀的是双胞胎?”一脸的惊喜。
皇上听完之后,额头的青筋又蹦了蹦,抓着杯子的手,又紧了紧,心里暗恨独孤辰的好运。
“那,能不能摸的出来是男是女?”余光扫像一脸不自然的皇上,心里暗哼了声。
“这、、、摸不出来。”院首摇摇头,老实的回着。
风絮儿闻言叹了口气,神情有些落寞的坐在椅子上。
“呵呵呵,等到生产的时候,不就知道了。”皇上笑眯眯的看着风絮儿,只是那笑不达眼底。
“皇上,曾有个经验产婆给本妃看过,说是个女孩,今个这不趁着院首在,本妃想知道这肚子里的到底是男是女,也省得我老惦记了。”风絮儿有些悲凉的说道。
独孤寒听闻之后,看风絮儿满脸的愁容,不似说话,在看看院首不时的点头,心里这块病总算是去掉了。皇上对着院首摆摆手,等院首退下之后,才有意无意的试探起起风絮儿。
“哎,也不知道二弟现在怎么样了?”独孤寒说道二弟时,神情悲切,漏出一如兄友弟恭姿态。
风絮儿垂眸,遮掩住眼底的暗光,“本妃也不知道,已经寻找一个月了,还是了无音信。”
“朕相信他会回来的,他身上带有一块家传的玉佩,据说能驱凶化吉。”说着双眸就看向风絮儿。
风絮儿一愣,家传玉佩?驱凶化吉?随后又一想,独孤辰是给过自己一块玉佩,皇上现在问起这快玉佩是、、、、。
“可是一块月牙形的玉佩?”疑惑的问着上首座的皇上。
“对,在哪?”声音陡然提高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