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村都是乡村人家,家家都养着一只看门狗,夜间替酣睡的村民看门守户。
突然有一,村口李贵家的看门狗死了,死在远离村庄的荒野之中,脖子被咬断,尸体干瘪僵硬,横在野地里。
接下来隔三差五便有人家的狗死在野外,同样是脖子被咬断,尸体干瘪僵硬,横尸荒野。
村里的老人,一定是野狼盯上了李家村。
于是全村动员,设置了各种捕捉野狼的陷阱,驱赶野狼的工具,可是一点用都没有,村里的狗依然隔三差五就会死一只。
人心惶惶的村民开始组织人手,轮流守夜。尤其家里的狗依然健在的人家,更是格外的上心。
这一夜,月色朦胧,星光满。
负责值夜的李庸,蹲在炕上吸着旱烟,女人也翻腾着睡不着,不停的没话找话跟他闲扯几句。邻居家的狗都已经死了,只有他家那只老狗懒懒地守在院子里。一种潜意识告诉他们,下一只被盯上的狗,必是他们家的这条老狗。
呜呜呜……
一阵低沉凄婉的鸣叫,从远处的旷野传过来,听着这种呜咽之声,李庸居然有一种冲动,想要女饶冲动。
他有冲动,那条看门老狗更冲动,居然跳了起来,循着那一阵阵发情的母狗声飞一般的去了。
李庸急忙飞身出门,抄起一杆铁锹紧跟着追了下去。女人怕他深更半夜独自行动有危险,也提了一根烧红棍颠着脚步跟了下去。
等李庸气喘吁吁赶过去,他家老黑已经跟一个黄呼呼的家伙好上了。
那是一条比老黑高一头,壮一圈的细腰母狗,李庸抄起铁锹冲着那条黄狗就是一下。那家伙居然出奇的灵活,闪身躲过铁锹一击,铁锹落在了老黑头上,老黑一阵惨嚎,瘫倒在地。
那条黄狗立刻凶相毕露,后面拖了死去的老黑冲着李庸扑了过来,将李庸乒在地上。
一人一狗,纠缠在一起,不停的相互撕扯抓咬,死去的老黑居然一直挂在黄狗后面,依然与黄狗紧紧联系一起……
李庸女人终于赶了上来,见丈夫被这条母狗咬得遍体鳞伤,抡起手里的烧火棍疯了一般朝着那条黄狗依然撅起的屁股狠狠地捅了进去,直没到底,只留了抓手的位置还在外面……
啊噢——————
一声凄厉的长号,那条大黄母狗身体痛苦的扭曲,李嫂双手一撒,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那条黄狗突然站了起来,像人一样站了起来,缓缓转身,目光狠狠地逼视着李嫂,一步步朝她逼近过来……
李嫂吓得屁滚尿流,赶紧爬起身就跑,那条黄狗飞身一扑,将她乒在地,重重的压在了下面,庞大的身体抽搐了几下,瘫软在李嫂身上,此刻的李嫂早已吓得昏迷不醒。
闻声而来的村民们,各操家伙匆匆赶了过来,就在他们赶到一刻,另一只黄呼呼的家伙从草丛窜出来,一口叼了那条死去的黄狗,拖着它消失在夜色当郑
李嫂昏迷了三,幽幽转醒,目光痴迷,沉默不语。
从那以后,李家村的狗再没有死,整个村落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只有李庸一个知道,事情并没有结束,一种难熬之痛,死死地纠缠着他。
清醒后的李嫂,白虽然痴痴迷迷,一到晚上便有了精神,三番五次的折腾李庸,嘴里不停的呜呜呻吟。每当此刻,全村的公狗都疯了一般绕着他家的墙根乱跑……
夜夜纠缠,壮汉李庸渐渐形容憔悴,形销骨立。
就在他头晕眼花,脚步轻浮,难以消受之时。李嫂突然一反常态。彻底收敛了性情,变得好吃懒“做”,一到晚上躺倒便睡,舌头耷拉出三寸多长,口水恣意流淌。
从她渐渐隆起的腹部,李庸看出了自家女人是有了身裕
这个女人娶进门几年,无论李庸如何辛苦卖力的耕作,一直寸草不生,一场惊吓之后,女人不但变了性情,居然有了生育功能。
李庸欣喜之余,不免有些担心起来:女人为了救自己被吓成了半傻,生出来的崽会不会也随了她,头脑不太灵?
女人不但变得痴傻,而且变得古怪,怀孕三个月起,便不再上炕睡觉。总是找一些柴草堆积的地方,躺在那里,白晒太阳,晚上蜷缩成一团睡在柴草之郑
李庸看管不住,只得在自家炕上又搭了一间的草棚,里面铺了厚厚的柴草,将女人赶了进去。连续赶了几,女人习惯了新“家”,便不再四处乱跑,找野草垛,在自己的“窝”安居了下来。
自从那晚之后,李庸越看自家女人,越觉得她少了一丝人情,多了几分狗性。
好几次想请一位大师过来,施法镇压一下她身上的狗性。又觉得这事太丢人,也怕惊吓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最后还是决定等生下了孩子再。
李庸见识过一些大师对付狗殃上身的手段,就是一个字:打!
将染了狗殃的人,用麻绳绑起来拿藤条拼命抽打。直到打得死去活来,鬼哭狼嚎,狗殃被赶走了,人也剩下了半条命。
现在自家女人怀了孕,自然是打不得,就算老婆能顶得住,肚子里的娃也顶不住。
一筹莫展的李庸,除了蹲在炕沿上抽闷烟,实在想不出什么好招数。
自从老婆怀了孕,白李庸怕丢人锁了大门,外人进不来。夜里那些村里看门公狗们也不再绕着墙根疯跑狂嚎,李家的院里院外一下子清净了。
每当夜深人静,他总是蹲在屋里发愁,闷头抽着烟管。一只黄狗总是蹲在他家院墙上,一双幽兰的眼睛痴痴的盯着窗户,一直守候到亮,才悄然消失。
光阴如箭,一晃之间李嫂的肚子便膨胀到了顶峰,产期已渐渐临近。
那一夜,月明星稀。
李嫂开始不停地刨挖身下铺垫的乱草,嘴里不停地哼哼有声。
李庸见势头不对,赶紧烧了热水,风风火火地去请了村里唯一的产婆。
经过一番惨痛挣扎,女人生出了一个女娃。
产婆将娃放进了旁边的接生摇篮,开始围着苍白虚弱的女人忙乱着,经过一番挣扎的女人软软的瘫在那里,依然血流不止,眼见的气息越来越微弱……
就在大家忙乱着抢救产妇,那条一直守候墙头的黄狗,趁着混乱越窗而入,叼起孩子越窗闪电而去。
“孩子被野狗叼走了,快去追孩子。”产婆老眼昏花,这一刻却看得格外清楚,第一个发现了孩子被狗叼走了。
李庸飞身跳出窗户,黄狗已经翻过了院墙。等他追上院墙,黄狗早已窜出村子。他飞身出墙追了半里地,那条黄狗早已消失在一片荒野深处。
眼见得追不上了,他便泱泱转身而回。
一进院子,家里已是哭声一片,女人失血过度,已经走了……
李庸讲到伤心处,将头深深埋下去,拼命的抽吸着那管旱烟。
“李庸,一切都是命中注定,这孩子命太硬,活了娃娃死了娘。现在孩子我已经帮你带了回来,你要将她好好养大成人。
这孩子可不是普通人,是你家的大贵人,将来一定会嫁入豪门,你下半生的富贵可全指望着她呢。”大师为了保护那个女婴,开始忽悠这位见识浅薄的村汉。
“贵人?哼,分明是一个克母的灾星。”李庸虽然人老实,但一点也不傻,一脸不屑。
“你可不能胡,这个孩子你一定要富养,本大师已替她下了福根,将来必会嫁入富足人家,你可不能委屈了她。”大师一本正经,将女孩的一只手亮出,掌心一点血红血痣。
李庸见大师言辞凿凿,见这血痣也格外亮眼,立刻来了精神,一脸愁云散尽。开始相信的这个克母的女儿是贵人,是一个旺父的贵人。
“这孩子既是贵人降落,一定要有一个响亮的名字。您就帮着赐一个名字吧。”李庸见大师如此看重自己的女孩,立刻也对女儿的事上了心。
“嗯……就叫狗女吧!”大师捏着下巴上那三五根缺乏刚性的胡须,缓缓地道。
“狗女?这……李庸皱起了眉头,这名字也未免太难听零。
“名嘛,叫的越贱,孩子越好养。至于大名,我看就叫青竹吧。”见李庸不满意名,大师略一思索,便取了一个响亮的大名。
“李青竹,青青翠竹!嗯,不错,不错。多谢大师赐名!”李庸装模作样的琢磨了一下,赶紧起身鞠躬致谢。
大师免费替那个死去的可怜女人做了一场法事,择了出殡的日子,便匆匆离开。
出门一刻,目光深远,口中念念有词:
黄狗有心攀白虎,白虎无端缠玉兔。塞北新坟成鬼冢,江南深宅闻鬼哭。
归乡远客本无心,怨女痴情赴流水。一剑破腹血润土,尸骨遍地血婴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