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底下，萧乾的手握着许沫的手，他因为发烧，手掌的温度比平时的还要高。
热量传到许沫的手上，她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任凭萧乾抓着她的手。
刚才萧乾说的那些话，像放电影一样地在许沫的脑海里面一一放过，如果她没有理解错的话，萧乾刚才是在和她真情告白。
先前他们的相处模式是见面说不上三句话就吵，她觉得他别有用心，心怀不轨。他认为她用尽心机，不折手段。
一言不合就开始吵架，这么平心静气地躺在一张床上，是四年后的第一次。
虚假地让许沫觉得有些不真实。
她偷偷地抽手，准备从萧乾的控制中逃离，手却紧紧地萧乾扣在掌心里面，无处可逃。
“萧乾，你确定要和我在一起？”许沫淡声问着萧乾，问他一个严肃的问题。
“不然？”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如果再不在一起，都对不起刚才萧乾的掏心掏肺，要等他再说一次那样的话，可能比登天都难了。
所以就应该趁着他病着的时候，快刀斩乱麻，赶紧把这件事给解决了。
许沫忽的反过手，与萧乾的手十指紧扣。
“真的？不管外人怎么评价我，你都愿意和我在一起？不介意我是个私生女，不介意我先先前为了让冬荣在宁城立稳脚跟，用的那些不入流的手段？萧乾，我不是乔虞那样的大家闺秀，做的都是光明正大的事情。既然你想要和我在一起，就应该清楚我是个怎样的人。”清楚她是一个怎样的人之后，再决定要不要和她一起走接下来的路。
“别人怎么评价是别人的事情，我是和你在一起，不是和舆论在一起。我萧乾什么时候在意过别人是怎么评价的了？”
萧乾深沉的声音传到许沫的耳中，他的声音很好听，大概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在许沫的眼中，萧乾的一切都是好的，无人能及的。
萧乾大概不知道许沫为了等这一句话，等了那么多年，她以为自己这辈子都听不到这句话的时候，却爱有生之年，亲耳听到。
心头是抑制不住的悸动，这种喜悦是没有办法用言语来表达的。
她感觉就像在机场等一艘船，机场怎么可能等得到船呢？
可是萧乾当真就把船搬到机场来了，她所有的等待都是值得的。能够听到萧乾那一句“我是和你在一起”，许沫觉得过去那些年的单恋，好像都不觉得苦了。
她翻了个身，忽的一下往萧乾那边去，将下巴搁在萧乾的胸膛上。
许沫这么犯规的动作让萧乾不由得怔了一下，第一个反应就是要把许沫给推开。
他感冒了，不想传染给许沫，否则刚才就不会把她推开了。
但是这小妮子嘴角扬起一个弧度，眼底闪过一抹精光，就这么将下巴搁在他的胸膛上，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加之之前哭过，还有些泛红。
这么一个尤物用诱人的目光看着自己的时候，换做是谁，都不会坐怀不乱。
“别闹。”萧乾别开脸去，想要把许沫推开。
然而刚才明明是这个人，拉着她的手不让她走的。
“不是要和我在一起吗？怎么现在连看都不看我？不想和我在一起了吗？”许沫伸手，把萧乾的脸给扳了过来，就是要让萧乾看着她。
“我感冒了，不想传染给你。”萧乾眉头微微蹙着，想要把许沫的手给拿开。
许沫却没有依萧乾，她往前，轻声道：“没关系。”
就算被传染也没有关系，她的自愈能力很强，就算不去医院都会好。
她这时候，只想亲吻萧乾。
许沫这般的主动让萧乾有些措手不及，心头还在想着不有有唾液的接触，否则许沫会被他传染，他们两个不能都生病，总得有个人是健康的，她还有演示会的事情要准备……
那些事情在萧乾的脑海中旋转，然后在许沫的唇贴上他的时候，那些事情统统被丢到脑后，唇齿间只有淡淡的桂花的香气。
她喜欢桂花，所以洗浴用品都是有桂花的成分。
许沫并不是很熟练地撬开了萧乾的唇，主动与他的舌纠缠在一起，她本没什么接吻的经验，全都是在萧乾这边学的，并不知道怎么挑起男人的欲-望，只凭着本能去探索。
“许沫，别闹了。”萧乾趁着她亲吻的空隙，皱眉说道，这样的许沫太主动，倒是让萧乾有些被动。
萧乾喜欢掌握主动，不管在床上，还是床以外的地方，所以当许沫主动亲吻他的时候，一种难以言喻的心情涌上萧乾的心。
然而，萧乾扣在许沫肩膀上的手，并没有真的把她推开。
因为，在他不注意的时候，许沫已经顺手下去，挑开他的裤子。
萧乾倒吸一口凉气，许沫现在不光是主动，还是不计后果的主动。
“是不是不怕感冒？”萧乾扣着许沫的肩膀，把她从自己身上提起来。
他一双眼睛猩红，说话的时候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不是难受是什么？
“不怕。”她摇头，眼中全是义无反顾的神色。
那时候萧乾没有看明白，那义无反顾之下，还有许沫半世流离的绝望。
在这种事面前，萧乾完全没有因为生病而表现逊色。
房间里面没有开空调，冬风从半开的窗户吹进来，房间里面的温度却没有因为冬风而有半点的降温，反而持续升温，升温。
好在也是房间是对着山的，一眼望出去全是树，否则大下午的，他们两个毫无顾忌地做着不可描述的事情，实在是危险。
……
从中午到黄昏，萧乾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发着烧的身体似乎也不药而愈，这时候在重新换上的床单上拥着许沫。
萧乾喜欢最直接的方式，两人身上没有穿任何的衣服，她的后背贴着他的前胸，从身到心，没有半点的距离。
至少，在萧乾的心中是这么想的。
“头发，什么时候留长吧，我喜欢你长发时候的模样。”长发飘飘的许沫总是让萧乾有着想要占为己有的冲动，短发的许沫，太过犀利，看着不舒服。
许沫全身酸痛，算是真的体会到了被车碾过的感觉了。
“懒得打理，麻烦。”许沫闭着眼睛说着，感受着萧乾轻轻油走在她身上的手，不知道是在按摩，还是在点火。
“我帮你洗头，帮你吹头发，帮你护理，你还觉得麻烦？”萧乾好像特别坚持让许沫留长发。
可能每个大男子主义的男人，都希望自己的女人留一头淑女的长发吧。
“嗯。”她浅浅应了一声算作回答。
“什么时候你有空，和我回家看看我妈，老人家很想你。”萧乾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
但是许沫知道这次和萧乾回去看看林清欢，并不是普通地拜访。
“你在和我求婚吗？”许沫依然没有睁开眼睛。
萧乾一愣，好像见家长之后的确应该结婚，那么那之前呢，应该是求婚。
“算是吧。”萧乾道。
“没有鲜花没有钻石，连个浪漫点的场地都没有，你就这么让我嫁给你？我贪图你一身的技巧，恩？”许沫学着萧乾最后的语气词，像是满不在意地说着。
“如果你要，我现在就给你弄过来。鲜花，钻石，轰动全城的婚礼。”只要许沫说的出，萧乾就能做到。
许沫觉得，自己可能要沉醉在萧乾的温柔攻势下了。
“不是‘如果我要’，是这些东西本来就应该有。鲜花、钻石、婚纱，轰动全城的婚礼，我不要和乔虞的一样，我要比她更好的。萧乾，我很嫉妒她曾经和你在一起那么长时间，你们曾经是夫妻。我很小气，一想到你曾经被别的女人占有过，就很不舒服。”
萧乾没想到许沫回忽然间说起乔虞的话题，他解释道：“我和乔虞没发生什么。婚礼那天她没出席，我和她只签了一个结婚协议。”
“吃醋是女人的天性，萧乾，你别和我解释那么多了。我不听。”
萧乾觉得耍着小脾气的许沫格外地可爱，比起逆来顺受的她，讨喜多了。
但他怎么可能想到许沫的耍脾气，就是他们分歧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