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疏是首次听乔虞说起过关于萧乾九年前在意大利做的那些事情,那些萧乾从未和她透露过的,关于他是怎么让SQ一步一步变成欧洲最大财团之一的事情。
乔父和沈山南是朋友,只是乔父年轻时就去了意大利,所以当沈山南知道萧乾带着萧疏他们去了意大利之后,就让朋友多担待一些。
他答应了,但具体的仍旧是要看萧乾的能力。
“九年前的一天,萧乾第一次进入我的视线当中,我以为他是爸爸新招来的手下。”
乔虞刚刚联系好律师,在萧疏的追问之下,才和她说了这些。
“后来,我看他一直跟着我爸爸做事。那时候我也不太清楚我爸具体是做什么的,只知道他有一家很大的船运公司,偶尔听到我爸会交代萧乾做一些事情。大概持续了一个月左右,我爸就没有让他做那些事情,给了他资金,让他自己注册公司。就有了SQ集团的前身。”
萧疏明白了,“我哥那一个月做的事情,是不是就足够让他被人带走接受调查了?你们乔家后来发生的事情,也和这些有关,是不是?”
乔虞的沉默算是答应,“我爸知道萧乾不合适做那些事情,就把他从公司里面剥离开来,他本身也没有多接触公司的事情,所以后来我爸出事的时候,萧乾能够全身而退。但你要知道,萧乾能在意大利立足,给你们富足的生活,付出的代价远比你想的大。”
“先前萧乾想把SQ所有的业务都转移回宁城,一来是想要摆脱欧洲那些董事,让SQ完全成为他自己的。二来他自己也想回宁城,落叶归根。但欧洲那边的董事说如果萧乾要把集团移回宁城,除非把他们当初投进集团的钱连本带利的要回来。
“按照他们的算法,如果萧乾把钱给他们,整个SQ就会元气大伤。但萧乾执意要那么做,现在集团举步维艰。再加上四年前,你从宁城回意大利飞机失事,萧乾在宁城闹了一场腥风血雨,关停了楚临渊的航空公司,整垮了许沫亲生父亲的食品公司,好像,还……”
萧疏听到乔虞提起了许沫,虽然她想起来了以前的事情,但不知道四年前萧乾还在宁城来了一场腥风血雨。
“还怎么了?”萧疏紧张地问道,她当然也知道萧乾以前在意大利做的事情不可能让他到现在还被宁城的公检法调查,那就是四年前的事情……
“许沫的父亲四年前失踪了,我不知道这件事和萧乾有没有关系。”乔虞说起许沫的时候,眼底好像闪过一抹无以名状的情绪。
萧疏好像现在才明白过来,那时候的乔虞也爱着萧乾,现在……萧疏不知道。
话音刚落下,律师就过来了,准备和乔虞他们一起去警局。
萧疏让林清欢放心,她一定会把萧乾带回来。阿狐隐约知道发生什么事,乖乖地和萧疏说他会照顾好奶奶。
车上,律师和乔虞萧疏分析了萧乾的事情。
“近年关,按理来说警方和检察院那边应该松懈起来的,但是最近宁城不太太平。一连拽了好多人下水,可能萧先生这个案子之后拖的时间会比较长,你们要做好心里准备。”
“怎么不太平了?”乔虞问了一声,到底是要知道症结所在,才能对症下药。
听了律师的话,萧疏的心越发的凉,对萧乾的担心已经达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地步,她害怕萧乾重蹈萧霁月的覆辙。
“走马上任的楚公子,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得到了一份资料,交给了检察院院长,现在包括原市委书记祁闵在内的二十多人被带走调查。所以我觉得萧先生的名字也在那个名单上面。”
走马上任的楚公子。
萧疏听到这几个字的时候,如置冰窖。
……
萧疏推开了祠堂厚重的木门,祠堂内年久的木头味混杂着焚香的味道传入萧疏的鼻翼之间。
祠堂里面没有开灯,只有阳光从木质的窗户里面照进来,一束束的光束照在里面,依稀可见光束之下的灰尘。
“你是不是觉得,你从来没有做过什么亏心事?”逆着阳光,萧疏看不清楚里面站着的那个男人,可她心中所有的防线全线奔溃,她所坚持的事情,全部的全部,在知道那一切都是楚临渊做的之后,全部崩塌。
熟悉的声音传入众人的耳中。
萧疏的出现让祠堂里面本来就紧张的气氛更显得局促。
她跨过门槛,走了进来,一步一步地往前走。
当年,因为她的引狼入室,让楚临渊从家里拿走了对萧霁月不利的证据。
现在,楚临渊又亲手把她哥哥送了进去。
先前,她问楚临渊如果他手上有对萧乾不利的证据他会怎么做。
他说,他不知道。
他不是不知道,是正因为太知道心中要做什么,所以才会对她说“不知道”。
萧疏刚走进祠堂四分之一,就有人出来拦着她。
“不是楚家的人,进不得楚家祠堂!”
“滚开!”萧疏看也没看拦着她的人,她只想走到楚临渊面前,质问他为什么!
挡着的人没有让开,横在萧疏面前。
萧疏把目光从楚临渊身上挪了回来,看着面前当着她的人,她一双眼睛里面全是猩红,脸上的每一个表情都透露着无法言喻的悲壮和愤怒。
饶是这位楚家公子,心中也不由得生了一分惧意。
见他怔了片刻,萧疏绕过她,往楚临渊那边走去。
刚走两步,萧疏的肩膀就被扣住,“来人,把人轰出去!”
楚临奕扣着萧疏肩膀的力道不算小,但是她的眉头丝毫都没与皱一下。
她像是感觉不到肩上的力道一样,依然往楚临渊那边走去。
“停下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楚临奕额头不自觉的浮上一丝细汗,但作为楚行之的儿子,楚家二公子,楚临渊之后小辈当中最年长的一个,若是这个时候松手,对他来说无疑是最大的打击。
萧疏非但没有停下来,还继续往前走。
直到几个女眷挡在了萧疏的面前,动手架着她的肩膀,要把人往外拽!
“楚临渊!你说话!你有没有做过什么亏心事!”自从首都分开以后,萧疏就没有再见过楚临渊,这次再见,竟然是以这种局面。
那个男人背对牌位而站,单手插在西装裤里面,垂着那一只不方便的手臂,他淡淡的看着濒于奔溃的萧疏。
“没有。”他回答萧疏,好污情感的两个字让整个祠堂里面都安静下来。
他说没有,他又一次让萧家面临破裂的局面,他竟然说没有!
萧疏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甩开了扣着她的人,几步走到楚临渊的面前。
“啪——”巴掌落在楚临渊的脸上,萧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扇得她的手生疼。
但是男人的脸,纹丝不动。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哥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他——他至少和你还有一点血缘关系,你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你这样做,对得起你舅舅的在天之灵吗?你就说你这样做,不怕天打雷劈!”
萧疏特别害怕忽然有一天,警方打电话过来,跟萧疏说去警局认萧乾的尸。
“他没对不起我,他对不起的是他自己,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有了前车之鉴还明知故犯。愚不可及。”楚临渊淡声说着,陌生的口吻让萧疏不适应。
“你……”她看着楚临渊,心中翻江倒海,“我错了……”
萧疏笑了出来,笑容中夹带着眼泪,“我简直错的离谱。我怎么会相信你和我离婚只是权宜之计,我怎么会天真地以为只要我国的很好,你就可以放手一搏去做自己的事情,我还天真地以为等你把这些事情都解决完了,你会回来找我。”
她真的天真地以为就算不用楚临渊明说,她也能够明白他的心,所以她和夏至“交往”,隔三差五地出现在头条上,让他知道她是安全的,这样他就可以大展拳脚,不必顾虑她。
可是呢,这一切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
“那你现在应该明白,那一切不过是你以为。”楚临渊的话像刀子一样插进了萧疏的心,他别开眼,不去看萧疏脸上的满是泪痕。
当年,在所有楚家的人都觉得是萧疏害死了楚洪山的时候,只有楚临渊一个人护着她,不让任何人伤害她,那个他曾经放在心尖上疼爱的女孩儿,这时候他却不遗余力地伤害她。
楚家的人都怔在原处,看着这个陌生而可怕的楚临渊,他是不是早已经不是他们认识的那个楚临渊。
连他的心尖宠儿都能下狠手,更何况是其他人?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新官上任三把火?
沈水北听到萧疏的话,到底是忍不住走过来,当着萧疏的面把楚临渊拉过去。
“萧疏说的是不是真的,你是不是真的让萧乾——”那是沈家唯一的骨血,如果真是让楚临渊给送进去了,她以后怎么去面对沈山南?
楚临渊眉头微微蹙着,“妈,我以为你的是非观很清楚,犯错了就是犯错了,不存在包庇。”
“可他怎么也算是你哥哥!”沈水北觉得儿子格外地陌生,就像从来没有了解过他一样。
“他从来没有承认过他是舅舅的儿子。”楚临渊淡声说道。
萧疏忽然间觉得今天来这里找楚临渊就是天大的笑话,以为会听到他不一样的解释,以为他会告诉她这一切都是有理由的。
可怎么都没想到他竟然没有一点否认,那么,她过来是自讨没趣的?
萧疏从衣服口袋当中把一个玉镯拿了出来,那是四年前住在沈家的时候,裴馨宁亲自给萧疏戴上的。
“还给你!以后,你楚临渊别让我抓到任何把柄,否则我定会让你身败名裂!”萧疏把玉镯甩到楚临渊身上。
他没接。
玉镯从他身上弹了出来,掉在大理石地板上,碎得四分五裂!
那时候,裴馨宁跟她说,这个玉镯子在楚临渊小时候就预定了,要送给他未来媳妇儿,也就是萧疏的。
后来当她终于有机会戴上这个玉镯子的时候,他们两个的关系也不见得多亲密。
他们经历了五年的分别之后,又经历了四年的空白,他们甜蜜过,痛苦过,互相伤害过……
萧疏觉得那没什么,那些都是设置在她和楚临渊之间的障碍罢了,她总有办法把它们都清楚掉,他们最终会想白雪公主和王子一样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可是,当她以为苦尽甘来的时候,一切不过是她以为。
摔在地上的玉镯子,四分五裂,就像她和楚临渊的感情一样,再也没办法复原。
她踩着一室的残阳,向祠堂外面走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她的脚下,以后,宁城再无萧疏和楚临渊这对令人羡慕的情侣,有的只是萧疏,有的只是楚临渊,这两个毫不相干的个体。
楚临渊收回目光,单手依然插在西装裤里面,对在座的各位说道:“我知道你们今天找我来是什么事。”
众人心头一惊,楚临渊似乎已经不想四年前会因为萧疏而动摇的那个楚临渊。
“楚家家主这个位置,既然当初爷爷交到我手中,我就不会辜负他的期望。不管你们承不承认,我楚临渊现在站出去,代表的就是楚家。我不同意分家,也不同意楚临奕当这个家主。话我就说在这里,不管你们听不听,都必须得执行。”楚临渊话音落下,整个祠堂里面陷入一种死一般的沉寂当中。
……
楚临渊从楚家出来,他觉得就是现在这个时机。
于是,他开车去了思南公馆三号。
门外依然有保安把守着,看着楚临渊来了,对他身上进行了安全隐患的排查,才让他进了别墅。
但梁秋实应该很早就知道他要来的,毕竟他的一切行踪都在梁秋实的掌握之中,包括先前在楚家祠堂里面发生的一切,谁说了什么话,都火落入梁秋实的耳中。
所以当楚临渊站在梁秋实面前的时候,他一点都不意外。
“临渊啊,最近你的动作是不是太大了点?”梁秋实坐在沙发上,摆弄着他面前的那套茶具,看起来很悠然自得的样子,“再这么弄下去,也不怕树敌太多,当心啊!”
梁秋实这算是忠告?
“跟着秘书长做事,我还怕人背后给我穿小鞋?”楚临渊不以为然地说道,而后径自坐在单人沙发上,把带来的一个黄色文件袋放在面前。
从楚临渊进门开始,梁秋实就注意到了他手中的东西,只不过一直没有开口问罢了。
“你不是跟着我在做事,你做的从来都是自己的事情。而我,不过是你更好的选择罢了。”
“如果有选择的话,秘书长觉得我会选你?”
“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不会让我失望。”梁秋实好像到现在都还不后悔自己的选择,“不过啊,你这么把人都得罪光了,以后的路,很难走。趁着事情还没有闹大,尽快解决了吧!”
梁秋实将倒好的茶摆在楚临渊的面前,这才像是看到了楚临渊面前的文件一样。
“这是什么东西?给我的?”
楚临渊目光淡淡地落在那个黄色文件袋上,“秘书长想看的话,就看吧,反正我在秘书长面前,从来没什么秘密可言。”
他这么一说,梁秋实反倒不看了,“干我们这行的,有什么秘密可言。要是有秘密,早就被公检法的人带走调查了。”
“秘书长不看,那我打开来给你看吧!”楚临渊拿起桌上的文件,打开来,摆在梁秋实面前。
梁秋实单单看了一眼,面色就沉了下去。
但面上的失色不过是几秒钟的时间,很快他就把那样的表情给敛下去了,一副常态面对楚临渊。
楚临渊要的,就是梁秋实这几秒种的失神。
“秘书长,我不屑于用这种手段对付谁,但我先前也和你说过,如果把我逼急了,大不了一拍两散。你应该知道我现在无所顾忌,说穿了不过命一条,你要,拿去就是。秘书长你不一样,我知道你的宏图远不止现在的职位,一步错,步步错。”楚临渊抱着孤注一掷的决心。
他看着梁秋实,看着他慢条斯理地煮茶,看着他细细地品茶。
梁秋实不急,他也不急。
正如他刚才说的那样,他现在孤身一人,拿得出手的也就命一条,大不了交代在这里,那又有什么。
众叛亲离的楚临渊有什么需要顾及的?连命都可以不要的人,还有什么可怕的?
“你这是,在威胁我?”梁秋实慢慢地端起一杯茶,品着。
“威胁倒不至于,只是用了秘书长管用的手段罢了,如果让你不开心了,是我的不多。但这是我目前能想到的,最直接也是最有效的方法。”楚临渊淡声说道。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今天很可能没办法活着从这里出去。”
“遗嘱我都已经写好了。”
梁秋实把茶杯碰的一声砸在地上,门外的人听到声响,立刻打开了门进来。
那人手中拿着枪,不由分手拉动保险,扣动扳机,从后面抵着楚临渊的头!
楚临渊太过熟悉这个枪的构造,国产92式手枪,十五发子弹。
其实不用十五发,一发就够了,足以致命。
坚实的枪口抵着楚临渊的脑袋,他能听到枪内部细微的变动。
梁秋实淡然地坐在红木椅子上,不为所动,就算现在楚临渊死在他面前,他可能都没有任何感觉。
他睨着楚临渊,“真的不怕死?”
“秘书长没有当过飞行员,所以不知道每一次执行空中任务,都会写下遗书。从当上飞行员那一天,我写了不下百封遗书。”经历过那么多次死亡的他,还有何畏惧。
梁秋实点头,“嗯,果然像徐沂说的那样,身上流着军人的血。”
说完之后,梁秋实叹了口气,“可是那能怎么办,你不能为我所用,放你走我又觉得先前的努力都白费了。”他很是惋惜的样子,不过是因为竹篮打水一场空的气恼。
再加上,楚临渊拿来的那份东西,足以致命。
所以,留着楚临渊做什么?
“你要实在怀疑,大可以一枪崩了我,以绝后患。”现在的楚临渊就像是要一心求死一样。
他身后的人慢慢地扣动扳机,只要梁秋实一声令下,这个麻烦就算是解决了!
但,梁秋实迟迟没有下命令。
他端起茶杯,慢慢地喝了一口。
还没有到龙井的新茶期,喝起来不是特别的爽口。又或者是因为楚临渊扰乱了他的心情,让他完全没有品茶的想法。
他目光沉沉地看着楚临渊,最后,对站在楚临渊身后用枪抵着他的脑袋的人挥挥手。
退回保险,男人飞快地把枪收回,退出了房间。
良久,梁秋实才像是明白过来一样,道:“你最近做的这些事儿,都是障眼法吧,我怎么现在才看出来呢?”
梁秋实摇摇头,有种被楚临渊忽悠了一圈的感觉,但是那人,脸上依然没什么表情,不说他说的对,还是说的错。
“和萧疏离婚,把最在乎的人先从你身边摘开,但是你们两个都在我的监控之下,你是如何教她和那个明星在一起增加曝光,让我拿她没办法的?”这一点,梁秋实好像想不明白,“再把薛宜明这个最可能成为你软肋的人从你身边赶走,他的背景的确容易被人利用。然后是秦雁回,这个毫无城府的男人,感情用事。最后是祁闵,让检察院的人看着他总比让他在外面做些让你无法处理的事情好。”
梁秋实现在才想明白,但是很快,他又摇了摇头,只觉得有什么说不明白。
“你是从哪里得到那份东西的呢?一下子弄进去这么多人,还包括萧疏的哥哥?”思来想去,梁秋实就是想不明白这个,如果楚临渊早就有了那些东西,也不会受牵制那么长时间,那必然是最近才得到的。
楚临渊静静地听着梁秋实的分析,淡笑一声,“秘书长把我想的太复杂了,如果我能想到这么周密的计划,现在也不会坐在这里。”
梁秋实摇头,显然楚临渊没有跟他说真话。
“还是,你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和其他人联合起来了?谁?韩系那边的人?”梁秋实摇摇头,“你和隋家关系不好,他不可能放弃一个隋家要你。那是谁?”
梁秋实细细琢磨着,想不明白。
“如果秘书长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离开了。”楚临渊从椅子上站起来,扣上了西装外套的纽扣,整个人精神奕奕,就算先前被枪低着脑袋,他也没有半分怯意,“这份资料就送给秘书长当做临别礼物。”
梁秋实慢慢地抬起头,灯光从楚临渊的头顶照下来,倒是有几分让人睁不开眼睛的感觉。
“最后奉劝秘书长一句话,民心所向,方成大事。”说完这话,楚临渊利落地转身,没做丝毫的停留。
楚临渊是怎么进了思南公馆三号,就是怎么走出去的。
……
“秘书长,现在的局势很不明朗。”一直跟着梁秋实的下属说道,“现在是,不知道检察院那边还有什么资料,下一个被带走的人是谁。上头好像也特意提到过这件事,听说已经派人下来调查。我们留在宁城也不是长久之计。”
梁秋实正为这件事头痛呢,他先前已经发了一通火,因为不知道楚临渊从哪里得到这么一份莫名其妙的东西。
交给了检察院,按照常态来说,这些牵连性甚广的案子,不会马上执行,肯定会拖上一段时间,至少这个新年过去了再说吧!
但是检察院那边出手特别快,还和首都那边的联合执法,带走的多半是他这边的人,一时间关系网就像是瘫痪了一样。
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牵连了这么多人,被上头注意到。
本来这种选举前局势不明朗的时候各个派系争权夺利是不公开的秘密了,但像这次这么大张旗鼓的,似乎还是头一次。
梁秋实离开首都有一段时间了,如果现在不回去掌控大局,说不定再回去的时候,就已经变天了。
“楚临渊恐怕已经是一颗废棋。”梁秋实摇摇头,似乎颇为后悔当初做的这个决定。
“那秘书长的意思是……”梁秋实下属不敢揣测梁秋实的意思。
梁秋实从椅子上起来,叹了口气,“既然是个废棋,留着也没什么用了。”
他负手从书房里面走出去,准备叫梁爽一起回首都。
梁秋实下属站在书房里面,揣测梁秋实这个“留着也没什么用”到底是什么意思。
梁秋实敲开梁爽的门,见女儿闷闷不乐地坐在床上。
“收拾收拾,我们准备回首都了。”
梁爽没开口。
“还在为电脑坏了不开心?不就是一个电脑?再买一个就是。”
“你知道我不是因为电脑!”梁爽气结。
梁秋实笑了一声,“我知道你当然不是为了电脑,你要真的这么在意你和容颜的关系,找个机会再好好和她谈谈。如果她实在没办法原谅你,你又何必挂念着这段友情?”
电脑里面那个加密文件,装的全部都是梁爽以前和容颜旅游时候拍的照片。
她有个习惯,没换一台电脑,就会把原来电脑里面的数据全部清除,所以和容颜的那些照片全部都在这一台电脑里面,萧疏把唯一一份的回忆给毁了,她能不生气地想要崩了她吗?
而且,竟然还是容颜亲自带人过来,等于说促成萧疏毁了那些东西的人就是她容颜。
“算了,既然容颜这么不待见我,我为什么还要热脸贴冷屁股,走走走,回首都。”
梁爽表面上像是把容颜那茬儿给忘记了。
但要是那么容易忘记,她也不会耿耿于怀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