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lijah敲门走进来,发现乔虞若有所思地坐在沙发上。
“航班已经订好了,明天下午回意大利。Dennis和楼小姐的事情也已经处理妥当,他们会回意大利完婚。”
他的话并未引起乔虞的注意,Elijah看着微微出神的人,她安静的时候,似乎自动在她周身生出一道保护膜,让她和世界隔绝开来。
那个眼神,Elijah想,她在想萧乾吧。
他对那个男人最深的印象是五年前,乔虞把马鞭丢到萧乾身上,让他去驯服一匹烈马。
萧乾驯服了,他也在乔虞的眼神当中看到了她对他的与众不同,在她知道他并不是她父亲的随从之后,更是对他另眼相看。
乔虞喜欢那样光芒四射但又内敛的男人,而萧乾,正好完全正中她的心。
“小姐,明天我们回意大利。”他再开口,换上了对乔虞的称呼。
她回过神来,看着Elijah,没有像平时那样纠正他的称呼,只是问道:“萧乾以前是不是有过女朋友?”
Elijah愣了一下,果然刚刚乔虞在想萧乾,“这个问题,您不是该去问他吗?”
她想到了先前她揶揄萧疏的话,才发现事情到了自己身上,她做不到坦然。
“你去查查,许沫是何许人也。”乔虞顿了一下,补充道,“再查查,她和萧乾有什么关系。”
……
进门,楚临渊便把西装外套脱了下来,像是今天就不会再出去一样。
萧疏看他脱衣服的动作并不熟练,显然是因为先前在楚家的时候被老爷子一拐杖砸在背上牵动到了伤口。
她心中一软,也忘记先前和他在车上的不愉快,走过去接过他的西装,又问道:“疼吗?”
她眼中流露的全是担心的神色,因为之前被他护在怀中,知道他在承下那一拐杖的时候身体微微颤动,说不痛肯定是假的。
“疼。”他也完全没有掩饰那一拐杖带来的疼痛,现在更是有三分讨好的意味。
“我帮你看看。”说着,她便伸手去解开楚临渊的衬衫纽扣,完全没有别的想法,只是想看看他手臂的伤,再看看后背是不是也有伤。
她完全没看到男人在看到她解开纽扣的时候,喉结不自然的上下浮动,似乎是有点……口干舌燥。
“没事。”他开口,音量都降低了几度,像是在克制着什么。
“你总说没事!以前在部队受了伤也从来不告诉我,明明被人砍了一刀,伤口缝的那么糟糕也跟我说没事,刚才被你爷爷打了,你还跟我说没事!”音量不大,但萧疏的声音当中完全是蕴着浅浅的怒意的。
就像楚临渊瞒着她很多事情,她无从得知。
知道她轻轻松松就炸了毛,楚临渊抬手,放在她的后脑勺,轻轻地摩挲。
“真的没事,不是什么大伤,过两天就好了。”他低声安抚,“你这样,我以后真的都不敢受伤了。”
他轻轻吻在她的眉角,试图安抚她紧张躁动的情绪,不仅仅是因为他受伤这件事,更是因为先前许沫的事情。
虽然是这样说,萧疏还是脱下了楚临渊的衬衫,看到他手臂上缠着的纱布,又绕到他身后,看到他背上一大块的淤青。
手指触摸上去,根本都不敢用力,触目惊心的。
难怪他会说疼。
“家里的药箱放在什么地方?”萧疏强忍着,问着楚临渊。
“不用上药,过两天它自己就好了。”楚临渊估摸着后背应该是有淤青的,先前坐在车上的时候就感觉到了疼痛,但是这点小伤对于他来说真的不算什么。
不管楚临渊说什么,萧疏已经去找药箱了,好像是放在储物柜里面的。
楚临渊便赤着上半身,看着萧疏忙忙碌碌地在客厅里面找药箱。
虽然,有时候萧疏的确是冷漠了一点,小脾气多了一点,骄纵了一点……但她同样善良可爱,懂事体贴。
还有……爱他。
看着她找到药箱,把药箱放在茶几上,自己蹲在地上翻里面的药,最后把膏药找出来,又把他拉到沙发上坐着。
她撕开药膏,瞬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细细密密的云南白药的味道,有些刺鼻,却不觉得难闻。
萧疏看着楚临渊精瘦的背部,小麦色的肌肤上一道淤青的痕迹特别的明显,而且他的背部除了那一道淤青,后腰那边还有一个小小的疤痕。
看起来,像是枪伤。
他以前参加演习的时候,被实弹打中过,可他这件事愣是过了小半年才告诉了家里。
贴上膏药,萧疏特意重重的摁压了一下。
“嘶……”楚临渊倒吸一口凉气。
这下手,可是比卫在川狠多了。
“萧疏,你这是在谋杀亲夫。”转头,楚临渊眼中闪过一丝欲念,嘴角缓缓勾起一个弧度。
和楚临渊在一起这么长时间,自然是知道他眼底的神色是什么意思,她完全当没看到。
只说到:“以后爷爷打你的时候,你就不能躲开吗?”
“没关系,他力气不大。而且他年纪大了,不能和他对着干。”他慢慢欺进萧疏。
萧疏哑然,楚临渊要和她结婚,就是最大的,和楚洪山对着来!
“他要是再不同意,等到重孙出生,他就心软了。”楚临渊的手抚上萧疏的小腹,那里,孕育着两个人的结晶。
萧疏的手覆上楚临渊的手,像是有心灵感应一般,楚临渊觉得萧疏的肚子在动。
“它好像在踢我。”楚临渊揉了揉萧疏的肚子
萧疏:“……”都还没有成型,孩子拿什么踢?
但萧疏没能忘记的是,楚临渊脸上的表情,那种激动兴奋,即将成为人父的喜悦之情。
在抚着萧疏肚子的时候,楚临渊的眼神忽然间变得很认真,开口的时候,就连语气都认真了几分。
“萧疏,我和许沫任何超越朋友的关系都没有。我帮她就像以前的你照顾她是一样的。”他看着她,眼神中是极具安抚作用的神色,“你问问你自己,和她绝交,你不难过?你们同一天出生,她知道你所有的秘密。你小心谨慎地维护她的尊严,帮她撑腰。你们两个曾经是最好的姐妹和朋友。你真的舍得丢掉她这个朋友?”
那天,天色阴沉沉,萧疏和和许沫绝交。
转身之后,她瞬间泪流成河,那是一种让她觉得比失去楚临渊还要难受的感情,把她所有的精力和情绪都抽走了。
那时候她的世界一片黑白。
萧疏别开眼,不去看楚临渊审读的目光。
他很容易就一眼看穿萧疏的内心,看穿她心底的柔和和脆弱。
“你想去看她就去看她,不必和我说这么多。”萧疏的语气瞬间就冷了很多。
楚临渊微微叹息,原来,他说这么多她只以为他在找借口要去看许沫。
他颇有些无奈地揉了揉萧疏的脑袋,“不去了。”
如果这个时候再去,就是加深萧疏对许沫的矛盾,楚临渊想不明白吗?
可楚临渊这一句“不去了”,的确安抚了萧疏的心,她觉得自己可能有些小心眼了。
但没有一个女人会愿意自己的男人去见一个他曾经很在乎的女人,就算,那个人是她的曾经的朋友也不行。
见萧疏面上的愁云似乎舒展开来了一些,楚临渊也松了一口气。
他也是不知道许沫到底是隐藏得多深,才会让一直和她是好朋友的萧疏都现在都不知道她喜欢萧乾。
可是别说是萧疏了,许沫身边没有一个人知道。
就连被喜欢的那个人,都不知道。
许沫把深爱萧乾的那颗种子埋下,她知道不会开花结果,就让它永远在阴暗的地下吧。
可她不知道,那些不为人知的种子,终会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开出花的。
“行了,你先去洗个澡,我去书房处理点事情。”楚临渊终于是把他的衬衫给穿上,遮住了一身的好身材。
“你别太累了。”
“能让我累的,只有你。”
萧疏装作听不懂的样子,一溜烟小跑着去房间。
“别跑,慢慢走!”身后,传来楚临渊严厉的声音。
伴随着一阵电话铃声。
萧疏停下脚步,站在门口看着楚临渊接了电话。
片刻,他挂了电话,对萧疏道:“你在家里待着,我去医院,爷爷心脏病犯了,情况有些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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