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眼神示意旁边的学生,将主考官叫过来,没一会儿就见到了主考官的身影。
“那孩子是怎么回事儿?我记得咱们承德书院给启蒙弟子出的考题都是些个人表现能力的,我看他资质不错,是什么原因落选了?”
院长一番话说下来,主考官都懵了,怎么回事儿?昨天晚上菁夫子找自己的时候说的信誓旦旦的,说这个孩子就是个没靠山没背景的农家孩子。
怎么现在却劳院长过问呢?不过即便如此他也不能告诉院长是自己做了手脚让他落选的。
“回院长,这个孩子在回答问题的时候结结巴巴左顾右盼,而且说出来的话前言不搭后语,所以在第一轮考核的时候就被刷下来了。”
“哦?当真如此?”
“学生不敢撒谎。”
即便主考官内心胆战心惊但是他还是假装镇定,院长审视的目光迟迟没有离开主考官的身上,看的他很不自然。
早知道就不答应菁夫子,现在这骑虎难下的样子让他很是为难,万一院长追究下来他可就惨了。
“孩子,没错就是你,你过来。”
“你来说说刚刚到考核的时候你是如何回答的。”
白祖业愣了一下,见是院长叫自己,也明白自己的机会来了,用袖子将脸上的泪一抹,拉着白香湘快步跑到院长面前期待的看着他。
听院长说让自己再说一遍自己的答案的时候,小脸顿时正色起来,将自己的个人信息又说了一遍。
当然承德书院考核的三项内容第一项是孩子自己讲述年龄,性名,家住哪里等信息,第二个考核是品德,小朋友两两一组,每一组都发一个从京城运过来的香梨,看他们是否会相互谦让,第三个考核是体魄,一百米的距离,跑的快的人获胜。
只可惜白祖业只参加的第一项就被刷下来了,但他觉得他答的比其他的孩子要好,最起码要比白祖力那个爱哭鬼要好。
白祖力自从进了承德书院后哭泣声就没停过,执事堂的学子怎么哄都哄不好,说话的时候还抽抽搭搭的。
香梨拿过来的时候,他的看的眼睛都直了拿起来就往自己嘴里塞,一点儿也没让给旁边的人,跑的时候还摔了一跤又哭了。
白祖业实在不明白白祖力到底比他好在哪里,这样都能被录取,那岂不是在说他比白祖力还不如,一股挫败感一直萦绕在白祖业的心头,让他很是难过。
“我叫白祖业,我爹叫白大东,娘叫王梅娘,姐姐是白香湘和白翠翠我还有一个姐姐是柳思琪,家住……”
白祖业字正腔圆很是认真的回答让院长很是满意,也让主考官内心更是不安,还没等院长开口抢先说道。
“这孩子,之前可不是这个样子的,之前的表现差强人意,话都说不利索,可能是见了院长您才表现的这么好的。”
主考官在给自己找补的时候还不忘拍院长的马屁,只可惜院长不吃他那套,他从主考官频频看向菁夫子的举动中早就看出来这其中的猫腻。
他本来还对菁夫子的惩罚挺可惜的,还想着等风波过去之后再叫菁夫子回来继续教书,但看他们这一个两个狼狈为奸的举动就让人心寒。
这样的人还怎么配教书育人,只会误人子弟罢了。
“我看你最近是累了,也该换一个清闲一点儿的地方了,这样吧,你以后就跟着菁夫子一起去管理后勤吧。”
院长的一番话仿佛是一道惊雷一般,将主考官劈的说不出来。
他没想到自己做的如此隐秘最后还是被院长给发现了,想他周楚谨慎了半辈子没想到最后居然会栽在一个小毛孩的身上,真是可悲可叹呐。
也许是主考官的眼神太过犀利了,白祖业吓的往白香湘身后躲,白香湘拍了拍他的头安抚完之后对着主考官道。
“这位夫子的眼神看着很是不善,难道是对院长的决定不满?”
说完还假装说错话的样子看了院长一眼。果然杨院长再去看主考官时候,正好瞧见了他还没来得及收回的眼神,从中透露出来的凶恶看着不像个教书先生,倒像是杀猪的屠夫。
“周柳,你这是什么眼神?”
看来这惩罚还是清了,承德书院自建立以来都是以学生为主,事事都是以学生为先,他还以为书院的所有先生都是这个样子的,但周柳今天表现却打破了他这种想法。
“周柳,你以后就负责一些杂务就行,好好磨炼一下自己的心性。”
杨院长也怕周柳的荒唐举动会给书院带来不好的影响,随即便对他说道。
但此时的周柳早已被院长的话劈的外焦里嫩,今天之前他是高高在上的主考官,谁来了不是带着礼物巴结他,没想到仅仅过去一天自己就从云端上掉了下来。
白祖业,他周柳记住他了,以后的日子里一定会好好照料。敛下眼底的恨意,周柳垂头丧气的走了下去,离去的背影仿佛是抽干了全身的力气一样,看着很是苍凉。
但白香湘才不会同情他,要是杨院长高见,恐怕白祖业跟承德书院无缘了,这样的人就应该受到惩罚,要不然会有多少真正有才能的人被埋没,这个社会就是因为有周柳这样的人,才会有那么多有才华的人被门槛拦住。
要她说这惩罚还轻了呢,这种人就不应该和懵懵懂懂的孩子沾上边,要不然会误多少子弟。
不过菁夫子的反应就和周柳完全不同,他似是很坦然的接受了这一切,眼中的自责和豁达无论谁看了都会称赞一句先生知错能改实乃大义。
至于他心里是什么想的谁也不知道,不过因为他们老白家而让亲家丢了甲字班先生的位置的白老爷子很是尴尬。
他拢了拢袖子弯下腰对着杨院长道:“院长,这一切都是我们白家的错,都是我们的不对,你可不要因为这个而怪罪菁夫子啊,菁夫子为了承德书院恭恭敬敬教书这么多年,他没有功劳也又苦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