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龙凤花灯吸引的人越发多起来,灯谜会场外围几乎到了摩肩接踵的地步。长公主府的仆从自动一人成墙围成圈,将舞阳郡主护在中间,以免受到冲撞。
百姓们瞧着这架势便知晓这家主子定是非富即贵,不是常人能惹得起的,也就自动避开他们。舞阳因此得以顺利的解开几道简单的灯谜去了灯谜会中场。
周遭几位世家的子女老早就认出了舞阳郡主,同时瞧见了候在场外冷眉冷眼的玹王更是惊讶不已。几位公子贵女见舞阳郡主想赢那龙凤花灯,顿时泄了气,心下虽有不愿,但谁也不敢跟舞阳争,只能自认倒霉地悄然退了场。
舞阳扫了一眼纷纷自动放弃的世家子女,自然是十分满意,尽管心底里暗暗得意着,明里却是面带歉意地朝那几位世家子女颔了颔首表示感激。
又紧着解了几道灯谜,看着四周寥寥无几的人,舞阳轻轻舒了口气。她扬起一个温柔含羞的笑容回首朝着容诩的方向望去,这个笑容她已经对着铜镜练习了数百遍,她知道这个角度她的脸定是绝美的。
周遭几十盏花灯的了了火光映衬下,面容精致的红裙女子甫一回头,含羞带怯的眼中弥漫着无尽的温情。然而,这绝美的画面只持续了一瞬,女子的笑渐渐僵在了脸上。
俊美清冷的玄衣男子站在会场外,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与周遭的热闹格格不入。那双幽深如古井的眼眸,似是带了些许紧张地盯着会场外围某一处,不经意间还夹杂着难以察觉的温柔。
舞阳眸光一凛,顺着容诩的视线望过去,却只能看见一堆拥在一处的人群,她紧咬着一口银牙,铺天盖地的嫉恨几乎要将其淹没。
她从小跟在他身后,默默地陪着他、守着他,本以为他性情生来淡漠,对谁都是淡淡地疏离着,她也从不介意他的冷言冷语与疏间。可是,当她看见了他眼底的温柔,一抹怨毒疯狂地侵袭她全身!原来他的心底是有一片柔软的,只不过这片柔软给的却不是她!只有看过了他的柔情,她才知道他往日的疏冷是多么的刺痛人心!
丫鬟见舞阳迟迟没有动作,试探地轻轻唤了一声:“郡主……”
舞阳陡然扬手一巴掌挥开丫鬟横在她身前的手臂,她咬紧牙关,一双眼瞪得赤红,将一腔火气尽数发在丫鬟身上:“都给我滚!滚!”
一众仆从被吓得胆颤,忙松开互相拉扯的手战战兢兢地远远退开,一时没人敢去触舞阳郡主的霉头。
“等等!”舞阳突然念头一转,低声斥住丫鬟,从齿缝中一个字一个字挤出的话却让人听了毛骨悚然:“去给我查!查清今日与表哥说话的那女子是谁!我定要剥了她的皮!”
这厢,云锦交了银子拿着纸笔择了一条人较少的花灯线便着手解谜,却没瞧见周围人不时投来的同情之色。待她看清纸笺上的灯谜便愣了一愣,上书:“竹荫双燕逐残红打一字”。
她微微皱了皱眉,这灯谜的难易为何相差如此悬殊,但也没多想,不假思索的在纸笺上写上一个“筮”字。
殊不知这灯谜会场分外场、中场和内场三个部分,外场每三条花灯线收束在中场一条花灯线上,中场到内场亦是如此。而内场的花灯线最终集中到同一盏花灯上,便是需解的最后一道灯谜。灯谜难度也由外场、中场到内场依次递增,最后一道灯谜也是最难的一道。
每场的灯谜难易也不尽相同,而云锦挑的这条正是外场最难的一条,所以才导致别的花灯线人人争抢,而这一条的人却寥寥无几。
云锦三下五除二的解完外场的灯谜,将谜底给管事确认了全部正确之后,才去了中场。她一心放在解谜上,完全没发现身后一堆目瞪口呆盯着她的人。
云锦宛如收割韭菜一般一茬儿接一茬儿的取下灯谜,引得周围人纷纷震惊侧目,更有甚者觉得比不过她连谜题都不解了,只顾跟在云锦身后看她如何解题。
“北斗半隐现,日月背不明打一字”
“脂”
“门前冷落车马稀打一花名”
“仙客来”
“人家开并蒂,天上会双星打一字”
“笑”
……
云锦以极快的速度解完了所有的灯谜,身后的路人望着她犹如神助的解谜速度瞠目结舌。纷纷感叹这是哪里来的怪物,他们好歹也要经过思考才能得出谜底,而她完全只需瞧一眼,便能得到谜底,好似提前知道答案一般。
云锦耸了耸肩,她前世不知玩过多少这类似谜题打发在韩府无聊的时间,他们只是如今瞧着晦涩罢了,再过些年这类拆字组字的谜题便不会再新鲜了。
她将答案给掌事看过,迎着掌事惊愕的目光伸手去拿最后一道灯谜题,却没注意到身边有人靠近。
突然,一道劲风袭来。
“啪!”一手掌重重地拍在她的手腕,突如其来的力道将毫无防备的云锦手拍开。
云锦惊恐地缩回手,紧紧握住手腕,惊魂未定地瞪着舞阳,面具都掩盖不住她紧绷的脸。确定无虞后,她才松了一口气,这舞阳郡主差点碰到她血玉镯上的机关,险些命丧当场了!
舞阳看着云锦紧张的模样,丝毫不知自己刚刚从鬼门关前擦过,不屑地嗤笑一声:“瞧你宝贝的,弄坏了本郡主陪你十个八个就是!”
云锦眼眸微敛,声音沉地能滴出水来:“不是所有东西郡主都赔得起的。”
“不过是个破镯子罢了!你究竟是何人,竟敢跟本郡主争!”舞阳双目紧紧盯着云锦的脸,眼中的怒火似要穿过她的面具灼在她的脸上。
“郡主说笑了,既然是参加了灯谜会,那自然各凭本事,没道理郡主想要,所有人都得拱手相让。”
云锦寸步不让,丝毫不理会舞阳的威胁兀自去取花灯上的纸笺。却没料到,舞阳郡主突然抬手向她脸上的面具探去。
云锦大惊,忙收回手捂住面具,微微后仰躲过,舞阳见一击不中,也不多做停留,手腕转了一个弧度从云锦面前虚晃而过,迅速探向花灯,将纸笺取了下来。
“只要是我想要的,从来没有得不到的,不论是东西,还是人!”舞阳扬了扬手里的纸笺,轻蔑地觑了一眼云锦,得意地笑着,似乎那龙凤花灯已是囊中之物。
云锦也不恼,闲适地环臂抱胸看着舞阳展开纸笺,看着她洋洋得意地笑慢慢收敛,嘴角渐沉,眸光渐暗,眉头紧锁。
云锦笑了笑,轻轻抽走舞阳手里的纸笺展开,上书:“品尝杜康樽半空打一花名”。
云锦戏谑地瞥了舞阳一眼,将纸笺重新塞回她手里,提笔便写下几个字,无视舞阳气得发白的脸,转身便朝高台走去。
方走两步,她突然停住脚步,只微微偏过头,微暗的灯火映衬着明艳的半边脸:“这回郡主想要的,看来是得不到了!”那轻轻牵起的嘴角,似笑非笑的神情,娇媚的眼角扬起一个邪魅的笑,端的是魅惑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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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工作较忙,更得比较慢,望大家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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