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是个好姑娘,但是大哥知道萧家需要什么样的大少奶奶。咱们家人丁单薄,需要一位内能敬长辈友弟妹外能掌门庭主中馈的掌家媳妇,而不是供奉起来的高贵公主。况且……大哥娶了安阳,日后咱萧家便不得不卷入党派之争,大哥也不想尚个公主回来让你受委屈。”
云锦心底有些瑟瑟的,她眼珠微转,思忖道:“可是今日大哥在朝堂上抗旨,不怕皇上会以为萧家有异心吗?”
“皇上早对我们父亲有所忌惮,与今日抗不抗旨并无甚区别。这些年边疆不甚太平,朝堂正是用人之际,皇上不会对咱家怎样的。”萧怀霖状似安慰的话,岂不知云锦听了更是忧愁。
萧怀霖见云锦眉头紧皱,心事重重的模样,未免有些好笑,他捏了捏云锦翘挺的鼻头,笑道:“放心吧!凡事有父亲和哥哥们顶着,就算真出事了……”萧怀霖突然停住脚,目色深沉地望着云锦。
云锦心头猛地一跳,一股不安弥漫开来,呼吸也不由得轻了几分。
倏地,萧怀霖挑了挑眉,促狭一笑:“就算真出事了,大哥相信也有人愿意护住咱家宝贝云锦的!”
“大哥!”云锦的脸上顿时染上一抹红霞,她跺了跺脚,转头疾步往锦绣院去了。
萧怀霖望着云锦急急远去的背影,失笑地叹了叹气,想着他家的宝贝妹妹也到了该嫁饶年纪,心底半是欣慰半是不舍。
翌日一早,云锦用过早膳悄悄出府去了望月阁,望月阁掌柜的见昨日与主子一同前来的姑娘今日又来了,忙热切地上前询问:“姐今日想买些什么?”
云锦却谨慎地低声道:“掌柜的,我找齐衡侍卫。”
望月阁掌柜闻言忙恭敬地引云锦进了二楼厢房,又吩咐厮上了壶上好的茶,才恭敬地退下。
不过片刻,厢房门再次被推开,一位着黑色长袍的男子推门进了房间,恭敬行礼道:“齐衡见过萧姐!”
“齐侍卫免礼!”云锦闻声望去,暗地吸了一口凉气。
昨日容诩与她,她若有要事,又不方便派人去王府,便可到望月阁找一个叫齐衡的人,此人是他身边的侍卫,掌管消息情报往来,很是可信。
经昨日一事,她有心将手里的两封信依诺交给容诩,但毕竟事关重大,她一时遇不到容诩,交给下人送去王府又不放心,于是她今日便带着那两封信来了望月阁。
往日见过的跟在容诩身边的侍卫,除了瞧着整日没个正形模样的夜,还有一位常年影在黑暗里来无影去无踪的卫风。而眼前这位叫齐衡的侍卫,看着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身量修长却十分纤弱,长着一张雌雄莫辩的脸,瓜子脸,眉若远山,目含秋波,鼻梁翘挺,娇唇嫣红,若是换上女装,定是比那倾国倾城的美人还要柔媚上几分。
但是,这样一个纤弱得完全不似练武之饶男子,她却能嗅到他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喋血的气味,那是常年游走在生死边缘的人才会散发出来的味道,一种极为危险的味道。
云锦若有若无地往后靠了靠,取出袖里的两封信放在桌上,敛眉郑重道:“我这里有两封十分重要的信,麻烦齐侍卫交给容……玹王,一定要亲手交到玹王手上,不可经他人之手!”
齐衡似是察觉道云锦的不喜,并不靠近,只恭敬地应道:“齐衡一定亲自交给王爷!”
“还有一事,请齐侍卫替我转述玹王。”云锦想了想又道。
“萧姐请!”
“皇后身边有一位叫素芝的宫女,恐会因我之事受罚,想请玹王替我照拂一二。就当我欠玹王一个人情,我不想无辜之人受我牵连。”云锦皱了皱眉,想起昨日在皇宫里那位有些稚纯的宫女,心下有几分不忍,她知道皇后昨日失算,定会迁怒于他人。
齐衡顿了顿,语气更为恭敬道:“请萧姐放心,齐衡定会转告!”
云锦完话,便告辞回府,待云锦出了门,齐衡才上前将桌上的两封信收起来。
出了厢房,他望着掌柜送云锦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未曾注意到不远处一身着白衣广袖裙、气度卓然如仙的女子也望着这个方向,只是那眼下几分狠毒之色全然破坏了她的出尘的气质。
女子莲步轻移、裙摆微漾,缓缓行至齐衡身侧,娓娓道:“她来这里做什么?”
齐衡转头瞧了瞧身边的女子,微微皱了皱眉:“主子的事,不该知道的别问。”
“她算什么主子?”女子似听见什么好笑之事,嘴角带起几分嗤笑。
“娉婷!你越逾了!”齐衡瞥了娉婷一眼,转身离开,忽而顿住脚步,转头冷冷道:“主子吩咐过,你没事就不要到望月阁来!”完,头也不回的离开。
娉婷微微眯起双眼,昨日王爷带萧云锦来了望月阁,还进了阁内王爷的专属厢房,待了一个多时辰,王爷为她调动了永兴城街市中潜伏的近一半的暗部,整个暗部系统轰动了一夜!想起昨夜暗部里的暗卫兴奋地滔滔不绝传扬王爷袖手一挥为佳饶壮举,娉婷只觉得一股嫉妒之火快要将她燃烧殆尽,半晌,她狠狠咬了咬牙,转身离开。
皇上既已下了圣旨,萧沈两家的亲事已是板上钉钉了,但两家总忧心夜长梦多、横生枝节,于是,本打算晚些时日再办亲事的两家,经家主一商议,决意将两个孩子的婚事提上日头。请来八字先生算好了日子,两家主一拍即合,将日子定在了六月廿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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