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安阳与容则进来,太子一愣,心里却转了七八个弯,随即和煦地笑道:“六妹和四弟怎么来了?”
“难道大哥能来,我和容则不能来吗?”安阳莞尔一笑,莲步款款步入正厅,玉叶金柯,鹓动鸾飞,“我与萧姐十分投缘,听闻她二哥中得探花郎,特来恭贺一番!”
安阳移步至云锦身边,纤手微微一扶,将云锦从地上牵起:“大哥可真不懂得怜香惜玉!这般较弱美丽的姑娘,竟让她跪在硬冷的地上,若是我,早就心疼了!”安阳拿出手帕轻轻拭了拭云锦衣摆上的灰尘,一双入鬓长眉紧皱,明亮的眼中波光浮动,怜惜疼爱的目光从云锦身上扫过。
太子一瞬不瞬盯着安阳的动作,僵直的手握住案上的茶盏,浑然不觉滚烫的茶水将他带着薄茧的手指烫得通红。半晌,太子展颜一笑:“本宫只顾着与安阳话,倒还忘记了萧姐还跪着,萧姐请莫要见怪!”
“臣女不敢!”云锦低垂着头,作惶恐状拂身道,清脆的嗓音里还含着一丝轻微的颤抖。她忽略掉两道打从进院子便一直停留在她身上的灼热的视线,暗地腹诽道,这皇家人真是一个比一个不省心,在朝堂上党争不够,竟还把争斗牵到萧家筵席上来!
“萧姐真是好福气,有堂弟和清河为你话,还有安阳和四弟与你投缘,本宫倒还瞧了萧姐。”太子始终带着笑意,但语气里的凉意明眼人都能听出来,“本宫听闻萧姐有一名琴”独幽“,太子妃也是爱琴之人,本想请萧姐入宫与太子妃探讨赏鉴,既然萧姐不愿,那便算了吧!”
云锦暗自叹了口气,这太子殿下果然还是差点火候,表面上看着温文和煦,任贤用能,实则还是一届草包,难怪会被拉下太子之位!他这般明目张胆拉拢萧家,若是传到陛下耳朵里,只会落个拉帮结派、勾结权臣的罪名。但太子没能明白父兄对她的维护之情,这般作为只会让父兄更为反感,越推越远罢了。
“回殿下,独幽琴是臣女母亲留下的,母亲去后,臣女……难免日日所见思念母亲,便甚少弹过了。”云锦憋了半晌,逼出满眼眶的水汽,红着眼圈哽咽道。她甚少弹独幽是事实,不过倒不是因为母亲的缘故,只是刻意避免想起前世之事而已。
太子瞧着云锦如花的容颜上我见犹怜的泪光,顿时生出一阵怜惜,愣愣地望着云锦的脸,柔声道:“如此……本宫也不便勉强了!”
“多谢殿下体恤!”云锦嘴角一抽,只觉得几道目光齐刷刷地注视着她,顿时面上红了一红。第一次用这种手段,还是有些不习惯,但只要达到目的便是好的。心下刚落,“哐当!”随即一道尖厉的女子声传来,“啊!”
各夫人闻言先是忙寻着自己的女儿,见家里人都在才紧张地寻声望去,皆是一副跃跃欲试看好戏的模样。
萧二老爷望着林氏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妾身……妾身不知道啊!好像是从隔壁厢房传来的。”林氏也是一阵慌乱,今日的状况出乎她的意料,也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她现在也十分不知所措。
“还不快去看看!”萧二老爷叹了口气,无奈道。林氏终究出身门户,打理打理家务还能得心应手,遇到大事便有些力不从心了。
萧将军拍了拍二弟的肩膀,看向正厅中年纪虽,却已是亭亭玉立、荣辱不惊的女儿,心中掠过一丝莫名的情绪:“云锦也去看看吧!帮衬着你二婶。”
“是!”云锦行礼退下,扶着林氏往隔壁院子走去,瞥见林氏身边站着的萧薇时,心头一紧:“大姐呢!”林氏寻着女眷堆里找了一圈,果真没看见萧月的身影。
“方才在花厅还见着大姐,出来时便……便没看见了。”萧薇讷讷道,声音越来越,几不可闻,听在云锦耳朵里却如雷滚滚,云锦转头低声问莺歌道:“方才在前厅可见着魏国公的嫡长孙。”
莺歌闻此脸色一白,像是想起了什么,末了摇了摇头。云锦心中更是一震,默念,萧月啊萧月,你可千万别做出什么后悔终身的事来!
林氏见云锦面色凝重,忙抓着云锦的手问道:“难道你大姐她……”
云锦淡淡一笑,暗示林氏镇定,随后朝着紧张却又难掩好奇观望的众女眷朗声道:“请各位夫人姐莫要惊心,想必是哪个丫头做事马虎惊了各位贵人,将军府守卫深严,定会护得各位周全。”转头唤青鸾道:“青鸾,带各位夫人姐去花厅用膳!”
“是!”众女眷本想跟着一同去看看,毕竟今日萧府这场宴会的戏太足,令这些常年身处后院日子枯燥乏味的夫人姐们分外兴奋,但主人都发话了她们也不好再跟着,这才扫胸跟着丫鬟去了花厅。
几人一进到隔壁院子,便发觉了不同寻常。这个院子是一个一进的院子,用来招待外客之处,常年空着但也时常有人打扫。今日隔壁在办着筵席,可这门外守院子的丫鬟却不知去了哪里。而西厢门外,跪着一个瑟瑟发抖的丫鬟,旁边倒着碎了一地的瓜果,门虚掩着。
云锦踩着轻声的步子缓缓走过去,跳动的心“咚咚咚”地快要跳到嗓子眼。丫鬟发现了云锦一行人,正欲行礼,却被云锦一个眼神止住,云锦缓缓抬起手,纤细的手指扣在门窗格子上。
“吱呀~”厢房的门缓缓退开,云锦睁大了双眼惊讶的望着房内的一幕,久久回不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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