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见状,忙安慰道:“过去的事情侯夫人就莫要再提了,好在这桩婚事没成,否则婉筠这辈子便毁了!”
婉筠也红着眼圈,拉着云锦的手哽咽道:“我这几日回想起来都是后怕的,你若是因为我出了事,我……我便不能原谅我自己。”婉筠揉了揉酸涩的眼眶,激动之余有些语无伦次。
三人逗留在花园里,已经引得花厅里的夫人姐纷纷侧目,见她们神色有异,难免有些猜测,一会儿功夫便隐隐有些私语传出。云锦替婉筠拭了拭湿润的眼眶,打趣道:“都快及笄的人了怎的还哭鼻子?咱们快些进去吧,一会儿该惹得不明事理的旁人猜测了。”
侯夫人抬眼看了看花厅中好奇观望的夫人姐们,也明白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便收了忧赡神色,带着常年不变的端庄笑容进了花厅。云锦拉了拉婉筠的衣袖,故意落后几步耳语道:“今日府里来往女眷多,二婶那儿我得帮衬着,难免照顾不到你,左右我们府上你也熟,莫要拘束了,便当自己是半个主子吧!”
婉筠俏脸微微一红,嗔道:“什么就当自己是半个主子!我可有那般没皮没脸?”
云锦“噗呲”一笑,打趣道:“你呀就是脸皮薄,要是有清河郡主一半脸皮厚便不会这般拘谨了!”
话音刚落,云锦耳边传来隐隐怒意:“你们可是在我坏话!”
云锦陡然一僵,暗道这背地里人坏话的事儿果真做不得,勉力扯了扯僵硬的嘴角道:“郡主来了怎么也不着人通传一声,云锦也好去府门前迎接郡主大驾呀!”
清河甩给云锦一个果真如我所料的眼神,一手叉着腰一手做扇不停地扇着,语气幽幽道:“我若差人通传了怎么能听见有人背后我坏话呢!再,我脸皮这么厚的人早就把自己当做半个主子了,那还需要那些虚礼?”
“郡主误会了,云锦其实不是这个意思……”婉筠见清河郡主隐隐有些怒意,忙想要解释,却吱吱唔唔半晌才缓缓低下头道:“只是我从就性子怯懦,给云锦添了不少麻烦!”
清河白了婉筠一眼,叱道:“得了吧,看把你吓得,果真胆子!”转而又拿胳膊撞了撞云锦,颇为得意道:“我若是脸皮薄点儿,还怎么到你府上蹭吃蹭喝?”
“……”云锦愣了一愣,默然地转头与婉筠对视一眼,两人皆沉默地低下头,若不是知道醉香喽是宁王的产业,她真会以为宁王府已经穷得揭不开锅了。
清河见两人都愣在当场,忽然神秘一笑,低头道:“你们猜,我刚刚在府门前遇见谁了?”复又挑眉意味深长道:“我见着我堂兄的马车了。”
日头已经高高挂在当空,萧府外来往的车马行人渐渐少了不少,守门的厮趁着来客都进了府,偷闲坐在石墩子边歇歇脚。宽阔平坦的青石板路上,一辆低调的黑漆马车沉稳地向萧府驶来,门前眼尖的厮探出头去瞧来的又是哪家府上,远远望见马车晃晃悠悠的木牌上雕刻的标志,心头一惊,抬手揉了揉眼睛,真真切切看清楚后,嘀咕了一句“我滴乖乖”,忙脚下不停地往府内跑去。
正厅院子里,萧将军正和萧二老爷、几位子侄辈忙着待客,一位厮却风风火火地跑进来:“老爷……老爷不好了!不好了!”
萧远毅不悦地皱了皱眉,忙呵斥道:“当了多少年的值,怎地还没个规矩!”
萧远毅毕竟是带兵上战场生死间拼杀出来的人,发怒时浑身的戾气瞬间散发出来,那厮禁不住一抖,但想到门外的马车,只得顶着怒火结巴道:“老……老爷,玹王殿下的车马到府门外了,您快去迎接吧!”
“什么!”萧远毅闻言一惊,没来得及多想,便招来两个儿子前去迎接玹王大驾。
“父亲,玹王怎么会来?”跟在萧将军身后的萧怀瑜闻言亦是诧异道,虽然惊讶不解,但脚下还是不停地往府门前去。
“你问我,我问谁去!”
那厮跑进来时已引得不少宾客注目,此时一言更是激起千层浪,有些大臣更是立即站起身来便要一起去府门前迎接玹王。玹王性子向来冷淡,素不与大臣相交往来,且看萧家人这反应,他们应该是没有与玹王下帖子,玹王却自行前来,思及此,各王公大臣心里更是惊讶不已。
玹王在朝中历来是特殊的存在,当朝许多大臣对二十年前的“三王逼宫”和皇家的辛密皆是有所耳闻,且不这些年来皇上颇为看重玹王,玹王府的暗卫暗地里为皇上做了不少明面上不得的事,皇上对玹王的栽培之意比各皇子更甚,便是玹王府麾下的二十万大军便是朝中不可忽视的存在,玹王这一番“纡尊降贵”令不少王公大臣吃惊之余,更是在心里掂量掂量这朝中的局势该如何变化了。
于是,当一群人浩浩荡荡到了影壁时,玹王府的马车也悠悠地进了萧府。驾车的夜撩起帘子,一身黑色金丝蟒袍的容诩稳稳的下了马车。甫一站定,站在前头的萧远毅便带头一撩衣角,行跪拜大礼。
“参见玹王殿下!”
容诩沉然一抬手,阻止了萧将军的跪势,缓缓开口道:“萧将军不必多礼。”挥手示意了身后的卫风,风上前将端着的两个锦盒递给萧府管家。
“萧将军曾与父王一同领兵抗战杀敌,本王颇为敬佩,今日听闻萧将军爱子喜登桂榜,略备薄礼,特来恭贺一番。”容诩清冷的嗓音徐徐吐出,如一潭沉静的古井,带着一贯的疏离,却不失皇家特有的尊华之气。
“王爷过奖了,犬子不过略通诗书罢了,幸得圣上抬爱,赐为探花郎,实在有负圣上众望啊!”萧将军谦逊道。
“萧府一门出得一文一武两位青年才俊,实乃萧将军教导有方,萧将军莫要妄自菲薄了。”容诩理了理袖口,面不改色心不跳道。夜与风二韧头站在容诩身后,听着主子头一遭着奉承之言,惊得下巴都快掉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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