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怎么?还顾虑?我提醒你,你可没有顾虑的资格!”
“我……”
一阵女子轻笑。
“记住,我在你血肉里,种了真言刺,你若敢将这事说出去,什么后果,自己掂量掂量。”
“……”
“好了,把东西拿去。成,则生;败——则死!”
“是……”
那是个柔弱的声音,没有人知道,其中的无助与痛苦。
阮年年的封笔十张画很快被卖了出去。她让澄儿取下了院外的挂画招牌,正式歇业关门。眼见小丫鬟忧心忡忡,便道:“放心,我如今有钱了,你做我的丫鬟,以后就跟着我吃香喝辣吧!”
大手一挥,十分有土豪大款的架势。
澄儿勉强笑了一笑,“是。”
阮年年撇撇嘴,“澄儿,你太无趣了,年纪没我大,怎么成天跟个老太太似的!”
“……师姐,对不起。”
“……”阮年年有点挫败,托腮叹了一口气。
一大清早,澄儿打水来给她洗漱,差点没烫着她;给自己梳发髻,扯断了一小绺;连跨出门都被摔了个趔趄。
明显心不在焉嘛!
阮年年对这个锯嘴葫芦丫鬟有点没辙,只好想了个法子,用剩下的一支木炭画了个Q版的丫鬟,送给她:“这个是你,多可爱呀!”
澄儿接过画,盯了半天,终于露出了个稍微开心一点的笑容,“多谢师姐!”
“好了好了,你也别守着我了,放你一天假,玩去吧!”阮年年摆摆手。
于是澄儿又被自己赶出去了。
吃过午饭,有个仆役来找自己,只说是问虚山的一名执事请她去。阮年年对这两个人都不熟,只依稀记得他们是问虚山的人。
她跟着仆役来到执事院,那执事笑容可掬地请她来了,又转而将她带到了一个侍僮跟前。
侍僮一般是弟子们身边跟着的贴身仆役。阮年年正疑惑着是哪位师兄找她,却又被那侍僮弯弯绕绕,带去了问虚山的主殿附近。
主殿名为清藤殿,是云徐的住殿。
一道转一道,好像在特地掩人耳目一样。侍僮带她来了,找到一名小厮,笑道:“景卯师兄,人我已经带来了。”
阮年年打眼一看,景卯……那不是云徐殿里使唤的小厮么?
“师姐,您跟我来。”景卯话不多,只让阮年年跟着进了主殿之中。
阮年年更忐忑了。
原来这一道道的,竟是云徐找她。
可是找她就找她,何必遮遮掩掩的,难道是有见不得人的事?
她一面跟着景卯往里走,一面心想,这可新鲜,入宗门一年多,云徐还是第一次召见自己。从来她都是在角落里当个小透明,突然被点名,压力有点大啊……
殿内格局显明,中间主殿,两旁各有配殿,配殿之后还有后殿,各自以饰物相隔起来。大殿之中仆役若干,都各自做着各自的事,哪怕阮年年进来了,也没有人抬头,更没有一丝声音发出来。偌大的主殿,竟彷如一间空旷的大屋子。
他们从主殿绕到了一间配殿。这里多了一些素简庄重的饰物,博山炉中有幽玄的淡香传来,令人心神空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