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等了多久,忽见瑞兽齐鸣,所有珍禽从空中俯冲而下,似有所感,跪伏于路旁。
阮年年头一次近距离观看仙禽,十分稀奇,正想用手去摸上一摸,突然前头一声雷鸣,吓了一大跳,却见紫气滚滚而下,当中聚着一条长长的队伍,齐刷刷着红衣,无论男女,皆如燃烧的烈火一般,簇拥着一座赤霞般的轿辇而来。
带头的人,一身火红,墨发用赤金簪高高束起,面容如玉,朱唇玄鼻,眉飞入鬓,一双眼眸犹如耀眼星辰,映着红云紫雷,竟如同神祗尊贵。他表情淡淡,无端带出一种与旁人不同的庄严与沉静,风雅入骨,使人见之愣神。
阮年年惊叹了一声,“大师兄啊……”
从来只见云星穿淡蓝衣衫,没想到,这一身火红,他竟能穿出如此好看的气势。
比起云星,轿辇上端坐的天人就显然略微暗淡了。
但也是极惹人注目的。那个曾经所熟悉的吕沁珠,刚十岁的女童,如今端端正正坐在辇上,头发梳得丝毫不乱,长长地拖曳在背后,从前她只穿浅红,今日却是层层叠叠的正红,轻纱裙裾,将一身童真与活泼压在其下。她大大的双眼中,没有轻快,有的只是冷漠与庄严。
阮年年目不转睛地看着,眼睫微闪,遮去了眼中的怜悯。
虽然身份贵重了,但,从此就要过上担心受怕的生活,一举一动都在监视之下,这样的命运,真的是一个小女孩所能承受的吗?
正想着,吕沁珠的目光轻转,扫向了这里。
目光正与阮年年的对上,一双眼喟叹,一双眼冷漠。吕沁珠只扫过一眼,就移开了视线,仿佛从来也不认识她一般。
崔湛然在一旁道:“这丫头要过富贵日子,也不知有没有富贵命。”
“希望她能活得长一点……”
阮年年这么说,也的确是这么想的。抛开私心,吕沁珠就是个天人身份的挡箭牌,她活得越久,自己这个“天人”才越难被挖掘出来。
云星起头,后面是云徐与罗颂月的弟子们,阮年年数了一数,除了自己,竟是全都到齐了。排行最末的是兰霓儿,她也是一身红衣,眉眼倾城绝美,红唇欲滴。莫名使人想起了她未进宗门时,常常一身红衣的模样。
兰霓儿面无表情,跟着队伍,慢慢行进着,裙角翻扬,丝毫不乱。后面跟着一队女修,各个容貌姣好。阮年年知道,这些都是从内门弟子中挑选出的,资质优秀,与自己这个废柴不能比。
这样重大的场合,云徐为什么独独弃下她一人?难道真如方才所调侃的,抛弃这个废渣徒弟了?
不过阮年年也不失落,依旧嗑着瓜子,与崔湛然两个对着长长的队伍指指点点,评头论足。
————
弟子厢房中某一处。
“你只需把这些东西,放在她的柜里,其余的事,你就一概不知。”
“……”
“不过是一件小事而已,事成后,无论你是想进内门,还是得银钱回家,都如你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