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土御门健久对龙大胆,不必担心安倍道满和土御门家。龙大胆依然对这个安倍道满并不放心,但恐怕安倍道满对他也更不放心。
所以在龙大胆走了之后,安倍道满依然留在了医院里,让那些医生对土御门健久进行了全面的检查。检查的结果却令他无话可,土御门健久虽然依然和之前一样,但确实脑部的活动在增强。这证明龙大胆的话是对的。他们谁也不知道其实土御门健久已经恢复了。他虽然还是躺在那里,装作一动不动,但脑部活动自然比之前要强了不少。
那些医生更是『摸』不着头脑,其中一个医生连声,“这怎么可能,那个年轻人用的是什么治疗方法。我们尝试了一年各种方式,也只能勉强维持,根本不可能增加患者的大脑活动能力。从这仪器上看,患者几乎已经和常人无异了,这明他有可能随时醒过来。”
“这也太奇怪了,他只是空着手进去的,就跟病人待了几个时之后,居然做到了我们一年都做不到的效果?这还是医术么?这简直是奇迹。”另一个医生更是摇头道。
“我觉得他会不会是用了某种兴奋延髓呼吸中枢的『药』物,如尼可刹米之类的『药』物?”另一个医术猜测道。
“没有,我觉得不会这么简单。这个人是个中医,用的应该是我们日本所谓的传统汉方医术。”最后一个医生猜测道,“会不会是某种经络气功之类的?”
安倍道满皱眉道,“好了,都别瞎猜了。都给我出去吧,让健久先生好好休息一下。既然检查下来的结果还算不错,那就让龙医生明继续在这里治疗。记住,关于这件事,谁都不要出去。明白了么?”
“是的,安倍先生。”那些医生一个个都默不作声地离开了。
安倍道满在所有医生都离开之后,看着病床上瘦得快只剩骨架的土御门健久,忍不住摇摇头,“你这样做真的值得么?”
土御门健久依然在昏『迷』之中,安倍道满却看着他道,“别再装了,我虽然不懂医术,但我是一个术者。我能感应到你现在的状态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了。我想现在你的驻身术应该已经被解除了。”
土御门健久缓缓睁开眼,平静地道,“不愧是土御门家族最有潜质的术者,就连我也逃不过你的眼睛。”
安倍道满冷笑了一声,“我有点想不通。你既然已经恢复了,为什么还要继续装病?”
“因为我在帮你,也在帮龙大胆。”土御门健久转过头看着他道。
“什么意思?”安倍道满皱眉道。
“你该知道菊部规正为什么在处处针对我们土御门家族。除了我们是阴阳家的另一大分支,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因为周针法。我如果死了,那么他对土御门家的压力就会缓解很多,另外经络青铜人也已经归还了。他所有的注意力都会集中到五术人身上,这正是你目前所需要的。”土御门健久低声道,“另外我要把周针法归还给龙家,而且我得让所有人都以为周针法已经失传,而龙大胆也没有得到全部的周针法,因为我在醒过来之后不久就死了。”
“所以我才问你这一切是不是值得,你为了一个外人受这么大的苦。最终却什么都没有得到,你觉得甘心么?”安倍道满看着他问道。
“我甘心,但我知道你一定不甘心。”土御门健久叹了一口气,“否则,你也不会让福海东去窃取医家的传承秘术。但我告诉你,这可能是你犯过最严重的错误。周针法虽然是医术绝技,但只有龙家的血脉能够使用。另外,还有那个经络青铜人也是祸非福。把它们给五术人是最好的选择。”
“为什么,难道这医术绝技对我们土御门家就毫无用处么?还有那个经络青铜人,据里面藏着五术人最为珍视的秘密。菊部规正对此觊觎已久,我们却轻易让给了五术人。这到底是为什么?”安倍道满皱眉道。“这东西为什么会带来灾祸?”
土御门健久转过头来道,“因为这东西和周针法一样,都是我们无法控制的东西。留在手里,就像是一个孩子在玩弄手榴弹一样危险。这东西不属于我们,我们也绝不能抱有任何侥幸去占为己樱这是命。”
“命?”安倍道满冷笑道。“这世上本来就没有什么命。”
“很久之前我也跟你一样,但最后我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有些事,你无法去争。你所能做的只是求一个相对好的结局。”土御门健久叹息道。
“就像是你做的这样么?”安倍道满冷笑道,“在很多人眼中你的作为简直像是一个懦夫。”
“道满。”土御门健久转过头道,“我是你的祖父。你觉得你会有一个懦夫爷爷么?”
安倍道满沉默了半晌才低声道,“所以我才想弄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我比你更明白,有些事能做,有些事碰都不能碰。”土御门健久转身看着安倍道满,“能够去争的,我们绝不手软。就比如和菊部规正争夺对阴阳道的控制权。但有些事绝不能沾手,就比如那个经络青铜人和周针法。我们的家族从平安时代传承至今,而没有湮灭在历史之中,就是秉承了一个理念。
有所为而有所不为。意思是人要审时度势,决定取舍,选择重要的事情去做,而不做或暂时不做某些事情。”
安倍道满皱眉道,“你为什么这么惧怕五术人?这些中国术者也并没什么了不起。那个龙大胆就是个例子。”
“你真以为他没什么了不起?”土御门健久低声道,“如果你这样想,你就错了。他是我见过最有赋的医者,甚至也有可能是一个强大的术者。只是他现在还太稚嫩,但要不了多久,他将是五术饶医术宗师。这一点在他得到周针法之后,将毫无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