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旋越想越憋屈,回忆起战时的事是个好开端,但是这是否有些……?
回想一下他讨厌声波是因为自己天生处理器非常敏锐很讨厌噪音,而声波就是个吵闹的磁带机——记忆里两次出场都在播放bgm。
讨厌红蜘蛛更不用说了,红蜘蛛目中无人骄矜自大,看不起他这样的人所以他回以同等的厌恶。
至于威震天……似乎是因为太暴力了,记不太清,有关于威震天的记忆总是太过于侧面,定位还没声波清晰。
他试图回忆过去却被大黄蜂的话牵扯了全部心绪。
下意识的,大黄蜂叫了他昵称而不是全名,记忆里他们是非常要好的朋友。
“是谁?”
“小缘。”
“啊……啊?”飞旋泄气了,这算什么名字啊,不就是边界吗?不,等一下,上刃,小缘?他的火种突的一跳。
有传说去神殿里拜一拜身上的一样的物品就会沾染未知的好运,通俗来说就像盲盒一样,开出来也许是彩票号码,也许是什么其他的奖项。
飞旋总是不相信这些的,他是唯物主义者,他看着神殿里的人走了一茬又一茬,满脑子想着白天他那个还没做完的实验。
架不住他的妹妹喜欢这些,用她的话来说就是一些传说存在总有它的道理,或许是信仰,或许是确有其事但流传下来又变了个版本,总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诶呀~哥哥~自从你进学院以后我们都多久没好好聚聚了,这么喜庆的日子你就别这么扫兴嘛,都出来了就要好好玩一通才对!”上刃疯狂摇晃着他的肩膀企图把他脑子里那些工作甩出去。
好吧,飞旋感觉头晕。“我知道啦!能不能先撒手,我诶——诶↗诶↘诶!慢点!”他感觉自己就是妹妹手中的可持续使用的玩具,没有一点人权,可恶。
他跟随前面的身影穿过人潮涌动的入口,每一次的置换都异常艰难,来自各个星球的人身上混杂着不同的气味和杂质,好在没有人将目光放到他身上,甚至赛博坦人在这里都算再平常不过。
半透明的发光水母浮在半空中,他们的触须似乎带着某种奇特的粘液,毫无疑问他们也是这里的游客。
飞旋看得有些入神了,直到上刃又一次拍上了他的肩膀:“哥哥别看啦!你简直是个大笨蛋!说好陪我出来逛的结果还是只顾着自己研究。”
“我的错,但你知道的职业病嘛一时半会儿改不掉……”说着说着飞旋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两眼又很快收回视线。
以这个种族的文明发展来说能把这颗星球经营成这样确实不了得。
半空中挂满了彩灯将夜空的一角点亮,从空中俯视那也是星星点点的光芒,就像地上的人将真正的星星挂了上去,彩旗在空中飞舞。
一旁大概能看出长了六只眼睛蠕动的黑色不明生物把飞旋吓了一跳,正因为形容不上来那种感觉才更觉诡异可怕。
“小缘……这里真的没问题吗?”他加快脚步跟紧了前方的人。
好奇怪,他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赛博坦,偶尔前往其他星球那也是带着任务出差,哪像现在这样亲身接触这些不知名的生物。
上刃忽然停下了脚步,她抬头看着巨大的摩天轮满怀憧憬。“到了!”她指着摩天轮回望飞旋,“哥哥我们一起坐这个吧!”
“诶?”飞旋还没反应过手里就被塞了一张票,等和上刃一起过了检票口进入同一个舱口时他还是感觉有些恍惚。
原来自家妹妹喜欢这玩意儿吗?不过确实是很新奇的东西。
“传说一起坐摩天轮就会永远——永远幸福!”上刃比了个非常夸张的手势。
飞旋想反驳说那没有任何科学依据但还是闭了嘴。
上刃掏出一枚做工粗糙的硬币。
“这是什么?”
“预言硬币!只要抛出一个两面性的问题它就能预知出正确答案,也算一种占卜,正面就是‘是’,”上刃摸着下巴而后单手托腮另一只手将硬币举到了他面前,“哥哥要不要来算一卦?”
飞旋开玩笑似的说道:“那我也不为难你,就算算我们会不会永远在一起好了。”
如果答案是否定那他就能当场拆穿这场神学谬论,毕竟他们是亲兄妹啊,肯定会一辈子互相陪伴,除非哪天上刃找了伴侣——不对,即使有伴侣他这个做哥哥的又不是不能去找妹妹了。
至于为什么不会是自己找伴侣,他想还要等法院通过赛博坦人与实验室做伴侣的提案,是个人就要当寡王。
赛博坦人又不是一个必须要有爱相结合的种族,专注搞事业日子能过得照样滋润。
硬币被向上抛起又在他们的座舱升至最高点时落下,他的目光穿过云层又落到硬币上。
是反面。
飞旋洋洋得意,像打了胜仗一般翘起不存在的尾巴:“你看我就说吧。”他们才不会分开呢,这个一点都不准。
上刃没有笑,花色的一面映在她光学镜中显得她沉寂的有些可怕。
飞旋渐渐收敛了笑意变得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他立马找补:“啊当然了偶尔也会因为出差分开……”
“哥哥,不要再去接触那些危险的东西了,”上刃抓住飞旋的手表情严肃认真,“因为危险实验把命丢了这种事一点都不好。”
灾厄究竟会降临到谁的头上他们谁都摸不准,但飞旋确实危险系数更高,上刃甚至已经为他想好了一百种不美妙的死法,实验过程中发生爆炸、毒气泄露、操作切割机时把自己切了……
飞旋大叫出声:“盼我点好的啊!”
他们思想相通,知道彼此在想什么根本不是什么难事,在她的预想里他未免也太凄惨了些。
但是……
“知道啦,我还是惜命的,而且我这样的天才死了谁能顶替我?”他得意地把脸凑过去使劲贴贴上刃的脸颊。
“我可记得你第一次攀岩时怕得要死吓得差点松了手摔下去。”
“那种糗事就不要提啦!”
那天飞旋依然不太理解妹妹所喜欢的一切,她喜欢热闹努力抓住一切可以触碰高处的机会,而他却喜静又恐高,唯一确定的只有他们最大的幸福感来源于彼此的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