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87年4月末。
如意镇北门。
兰乌围城半月有余,毫无动静,一心等待呼延擒虎的好消息,顺便作壁上观,看看呼延氏的笑话。
而如意镇南门外,呼延擒虎是欲哭无泪。
半个月来,一共发起了八次攻城,平均两天一次,但结果最好的一次也只是百十来人登上了城头。
可是不到一炷香时间,所有上城的人便像沙包一样被扔了下来,无一活口。
而每次呼延大当户派人来问如意镇的战况,呼延擒虎也不敢实话实说,只能敷衍说快了,就这两天就能拿下,永远都是这两天。
来时意气风发,足足三万人马,如今却不足一半之数,而且个个还疲惫不堪。
他是真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新城,能如此顽强,也不是没想过从另两个城门找弱点,但无一例外的除了送死,没任何办法。
呼延擒虎已经能想到自己的命运了,就算最后拿下如意镇,这身权力也要交出去了。
不得已,呼延擒虎再次独自绕道北门找到兰乌。
“兰乌骨都侯,近来可好?”
呼延擒虎再不敢像上次那样无礼了,因为这次是来求人的,刚见到兰乌,便施礼相拜,面带微笑。
“咦?这不是我们呼延将军吗?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这次呼延将军来我这小庙有何事?”
兰乌略作惊讶状的问道。
“嘿嘿...没什么大事,就是过来看看兰乌骨都侯这边的战事进展如何?”
呼延擒虎藏在袖中的拳头紧握,指甲扎进肉里,狠狠地控制住自己的想要暴起的脾气,面带微笑的与兰乌套近乎。
‘要不是有求于你,劳资现在扭头就走!’
“就这事?根本不需要呼延将军亲自过问吧,随便遣一人来,乌某绝对一字不差的告知!”
“呼延将军你也看到了,乌某这半个月也没闲着,带着手下们做了百十架飞梯,随时准备攻城!”
兰乌手指向营中堆的整整齐齐的飞梯,一脸戏谑的说道。
“真的是难为兰乌骨都侯了!”
呼延擒虎皮笑肉不笑的看向成堆的飞梯,嘴上还是忍不住话中带刺。
“兰乌骨都侯,想必你也很清楚如意镇的棘手,不知你有无良策破城?”
呼延擒虎还不想就这么直接求合作,毕竟自己也还是要面子的嘛!
虽然面子早已经掉在地上了。
兰乌一听到要攻城,就唉声叹气起来,直摇头,看得呼延擒虎纳闷不已。
“兰乌骨都侯,这是何意?难道要打退堂鼓吗?别让我呼延擒虎瞧不起你兰氏!”
呼延擒虎可不想没有兰氏的帮助,不然真靠自己的人拿下如意镇,最后肯定也剩不下什么人了。
不得不用激将法,让兰氏同自己共进退,也必须共进退,自从杀了使匈奴中郎将张修和并州刺史张懿后,并州匈奴的所有部族的命运就捆在了一起。
“呃,放弃是不可能放弃的,而且我也尝试过其他办法,比如挖地道,但那个城墙墙基足有两米深,不等挖进城去,人都要憋死了!”
兰乌恨恨的说道。
之前被王窦戏耍之后,兰乌虽然不敢再正面进攻,但小动作不断,挖地道也好,想办法溜进城也好,可最终都无功而返。
“不瞒乌兰骨都侯,我此来想邀请你一同去南城门,集你我二人之力,必能拿下此城!”
三日之后。
王窦、典韦、许褚三人伫立在南门城头,看着城外望不到边的匈奴人,眉头都紧紧的皱在了一起。
“兄长,看他们这架势,是要用人命一次铺满长达三里的南城墙啊!”
许褚看着远处匈奴人的阵型,不禁感叹道。
“是啊!仲康,我们三兄弟这次各守一段,特种兵也分作三份,每段百名,成败就在此一举了,不要大意!”
王窦得知北门匈奴士卒撤走后,就只留了徐晃和五百一级士兵在北门,东、西门预留共五百一级士兵。
而后将三百特种兵和三千名一级士兵全部留在了南门,只要抵挡住这两万多匈奴人的同时攻城,胜利便在望了。
“典韦,我西你东,先去做好准备吧!”
王窦不再迟疑,带着一百特种兵往西段而去。
太原郡。
段奇等人花了半个多月辗转将匈奴赶出太原郡后,三名校尉之间对下一步行动发生了分歧。
“本初兄,我们能大破上党、太原两地匈奴,皆因敌方数量不足且不擅守城,若是直接去其大本营,凭借我们这不足三千精锐和两千余县兵,恐难有作为!”
段奇主张前往西河郡,一方面得知王窦正被围困,想去助战;另一方面确实是实力不足,去了匈奴老巢,难有建树,唯有联合王窦军一起去才有机会。
“段兄弟,据这些匈奴俘虏交代,此刻美稷南单于庭各大部落已纷纷出动,其老巢必定空虚,我们应该趁其不备,拿下单于,号令匈奴!”
袁绍还是主张擒贼先擒王。
“不不不,本初兄,你要这么做太危险了!”
段奇摇摇头,不同意袁绍的冒险之举。
“若是能迅速控制住单于还好,不然稍微耽搁一下,四面八方回援的匈奴骑兵会把我们像饺子一样包围起来,呵呵...后果可想而知!”
袁绍闻言沉思半晌,依旧不服道:“以我等校尉军之力,足以突袭成功!”
而后看向一旁皱眉的鲍鸿问道:“鲍校尉,你也觉得绍这个方法更省力吧!?”
“两位说的都有道理,不过出发前陛下可是交代过,必须保证队伍的完整性,本初兄,我还是建议采用段校尉的建议,稳妥为主!”
鲍鸿劝说道。
“兵贵神速,你们这么做岂不是浪费大好的机会?”
袁绍抚胸顿足,感叹这一大好良机被浪费。
“本初兄,还有一点你没考虑到。”
“匈奴新任单于并不是我大汉亲命,其地位得不到认可,若真的擒下他来,匈奴人再推出一个单于来,我等能怎么办?这种事在匈奴多部落的情况下是极有可能发生的!”
段奇再次给了袁绍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
“这...唉!是绍考虑不周,就依段兄弟之见吧!”
话说到这个份上,而且鲍鸿所言不假,若是冒险之下使得校尉兵损失惨重,回去后恐怕难辞其咎,哪怕父亲袁逢作为司空也救不了自己。
想到这里,袁绍不由冒出一身冷汗,后怕而感激的看向段奇,可以说他无意中救了自己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