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为了我,值吗?”
文年深深地看着玉瑶,轻轻拿帕子擦拭她的脸颊。她脸上早就没了血迹,反而被文年擦得宛若新生儿一般的清透,只是这清透中是越来越叫人恐惧的苍白。
“我还没有为你付出过什么,你却要为我死上一回,你叫我承下你的情,可是我又该向谁去还……”
文年每说一句,都停下来片刻,仿佛是在倾听玉瑶的回应,紧接着又会跟她说上一两句,就这样安安静静地,他陪着她一直断断续续地说到了这一日的夜里。
玉瑶既没有死,却也没有活。
宇文泰差人送来了魏国千金难寻的灵药,就是玉瑶被萧衍打过那次后文年给她吃过的那颗,文年给她服下后,好像起了作用又好像没什么作用。
从施针到喂药到再一次放血又包扎,文年尝试了各种方法,似乎无论做什么,永远都是这么无功无过,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让人的气恼都显得无可奈何。可玉瑶的身子却也折腾不下去了,她体内毒性渐深,一日比一日更虚弱。
文年事无巨细地照顾着,耐心到连春彩都自愧不如。
三日过去,在玉瑶短暂地停过一次气息后,文年心中有了个疯狂的念头,他正准备去跟宇文泰商量。这一日,寒酥园里来了位久违的客人。
“是你。”女子的声音盈盈弱弱,带了几份惊讶。
文年微微颔首,算是见过。
这女子绝美异常,一袭紫衣衬得她容色如玉,这倾国倾城的容貌比上一次见面时更多了些女子的成熟与韵味,她端详文年片刻后道:“奴家从未想过文公子也会有面色憔悴的时候。”
容羽在一旁暗自叹道,这女子不愧是成安人,公子的确是憔悴了,可他一直掩饰着,若非对面色极为仔细之人,是根本看不出来的,可容羽知道,自从他跟在公子身边到现在为止,从未见公子如此憔悴过,不过三日,整个人就瘦了一圈。
文年没有回应她的话,问道:“令弟如今可还康健?”
“托公子和公主的福,舍弟江攸往十分康健,不但开始习武,如今都已经在说亲,过两年就可以成家了。”江囿星说着,眼中是藏不住的喜悦。不过很快,她就将喜悦掩了下去,因为她大约也猜得到,文年如此憔悴,出事的定然是公主。
她将今日在城门口揭下的榜递给文年:“这是我今日揭下来的,倒不知是文公子在重金悬赏的医师,真是巧了。”
文年接过看了下,摇头道:“这不是我招的。”
“不是你招的?那为何等在旁边的小厮会将我带到这里。”江囿星有些疑惑。
文年看了看榜上的字,认出了是顾阳写的,而如今顾阳来出面做这件事,无论是财力还是地位,的确都最为合适,能如此曲折想到这个方法的也只有临安了,他道:“玉瑶的一位旧友。”
江囿星点点头,问道:“是公主出事了吗?”
文年看着榜单上的严苛要求和天价赏金,看着面前的江囿星,双眸微动:“你能解此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