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羽先是一惊:“公子跟你提过?”
“没有,我看到的。”
容羽表情变得复杂,不敢表现太多,只“哦哦”两声慌忙应下。接着解释道:“那些伤都是长年累月下来的,并不是一次受的伤。有些可能连公子本人都不记得是什么时候的了。”
“那你记得吗?”
“属下自然记得,只有公子他一个人心大。”容羽随手指在腰间左侧:“这里的,是还在大魏时帮二公子出头打架时受的伤。”又指向右侧:“这里,是初到大梁,被宇文家族仇人追杀时受的伤。”又指向背后:“这里有两道很深的,是那时他替君主办事,一人中了埋伏,差点没命。”然后又陆陆续续指了一些地方,随口说着那些惊心动魄的事。
玉瑶听得心惊胆战,文年能活到现在可真是命大,虽说宇文肱养他长大,可他为宇文家卖的这些命,那份恩情早也该还清了。
容羽看出了玉瑶的心思,道:“我们四公子骨子里是重情之人,不了解到他的人都以为他生性淡漠,其实不是的,他只是……爱板着一张脸……”说罢,虽然文年睡着了,但是在主子面前说主子坏话,容羽还是有些心虚地扫了文年那边一眼。
玉瑶不觉得容羽说错了什么,只觉得自己错过了文年太多太多,若是她能早点遇上他,会不会让他好过一点,至少心里的话有人可说。
玉瑶脑子里浮现文年一贯清清淡淡的样子,在这样的表情下究竟隐藏了他多少或痛或喜的真实感情。
“他怎么能这么无情。”
容羽一愣:“什么?”
“我说,文年对他自己,怎么能这么无情。”玉瑶起身道:“再跟你说一会天就要亮了,你先去休息吧,我在这里陪着他。”
“属下惭愧,姑娘也休息会吧,公子他还要几个时辰才能醒。”容羽也起身收拾着他的药箱。
“何时给他熬药,你只管吩咐春彩。”
“属下亲自来就好。”说到熬药,容羽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怎么了?”
容羽将针一一收好放到盒子里,似乎在努力思索着什么,片刻后,道:“虽然吃这个药不能饮酒,可其实三小杯下肚,也不该吐血这么严重。”容羽端起桌上的酒杯闻了闻,问道:“这个也很清淡。”
“是,这不是烈酒,是春彩酿的甜酒。”
容羽脸色很奇怪。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难道这酒里有毒?!”
容羽见玉瑶已经开始胡思乱想,忙道:“不是不是,不是酒的问题,是饮酒后,有什么事又刺激到他了。”
“刺激到他?”玉瑶一头雾水,回想着喝完酒的事情。
“比如什么能让他一股热血上头的那种,比如生气。只有这种情况,血流加快,毒素攻心,才会让他加倍痛苦。”容羽见玉瑶陷入沉思,他也想找出文年这次严重的答案,又问道:“有吗?”
玉瑶一帧一码地回想着,忽然,她面色通红,她知道是什么让他加速饮酒毒发了……
就是她叠在他身上的时候,也正是那之后,文年就吐血了。
玉瑶双手捂着脸,坐了下来,心里有点崩溃和无语。
容羽吓了一跳:“怎么了?是想起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