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家兄妹的死讯让鞠汴觉得仿佛被捅了一刀,可听到“三皇子”这三个字,鞠汴只觉得天旋地转。只在一瞬间,就将他之前所有的努力打翻在地。
“难道我一直都是错的?”鞠汴自言自语:“可那些证据,当时父亲被判谋逆之罪的文卷,的确都是从太子府流出。连字迹都有证据,正是太子当年手下之人所为。可为何……”
“阿汴,冷静。”玉瑶下意识开口安慰鞠汴,发现自己竟也能担得上一句“临危不乱”了,不由苦笑,在这多事之秋的十多天里多少还是长进了些。
思绪飘开,当玉瑶明白过来,原来她也不是事事都要依赖文年的,这一刻,心中的无奈空空荡荡的,那点悲凉像有回音一样在这空旷中东敲西荡,敲得人心生恍惚。
玉瑶的苦笑深了几分,强行担起“临危不乱”的担子,道:“既然能让三皇子耐不住动手,那鞠家兄妹二人身上,一定有重要的线索,想必此时连太子也不知道。”
她当机立断吩咐:“册羽,你就沿着鞠家兄妹二人的身份来路去查,他们不是之前在某官家做事吗?查查怎么进去的。”
“是。”册羽抬头看了一眼,心中平白掠过愧疚的心思,大概是为公子吧。
玉瑶正欲继续开口,却被鞠汴打断,他已经从方才的情绪中出来,此刻眼神清明冷静,竟有一种文年的清冷之意。
“册羽,除了方才公主吩咐的,派几个人查一下当年太子府的旧人,问问太子与我父亲的关系,我手上有几个旧人线索,但我身份不便一直问不出来。你……派人帮我问问。”
“是,属下知道怎么做。”
鞠汴沉下心来,将关系理清大半。既然有人故意引他去查,想把他当刀使,那他就如了这些人的意,他孤身一人而已,捅谁不是捅。太子的证据如果不是假的,那跟三皇子又有什么关系呢,说不定,当年的太子也不过是别人的一把刀罢了。
既要为父亲报仇,那就干脆查得清清楚楚。
鞠汴的脸上几乎写着“玉石俱焚”四个大字,玉瑶吓了一跳,她将鞠汴手中半只扶手拿过,示意册羽下去。
待关上门后,玉瑶让鞠汴面对自己,她摇摇头,郑重道:“阿汴,不可。”
鞠汴心思被她窥见,有些不自在地低下头,眼中要同归于尽的神情总算散去。
“阿汴,不可再有这种想法。就算他们是天潢贵胄,也不值得阿汴如此想法。因为他们不配。”
鞠汴眼神微怔,还在咀嚼她话里的意思,就听玉瑶道:“低头看看腰间的瑞鹿玉佩。”
他低头的时候还未意识到这个动作的意思,当他对上玉佩的一瞬,小鹿纯粹的眼神刺痛了他,他心中微惊,倏地将玉佩在手中握紧。
方才他究竟在发什么疯,他手上攥紧,不敢放开,像抓着救命稻草般。玉佩的那一头是他清明的本心和牵挂,只要握紧,心中咽不下的仇恨也能咽的下,受不了的苦也能受得住。
他调息这急促的呼吸,好一会,他才敢将手松开。
“玉瑶,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