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伯爵和杜慧二人齐齐转过身去,应伯爵透过窗棂用手一指窗外菜园地里,问道:“当真是在那里吗?”
杜慧轻轻点头,道:“该是那里!”
话音刚落,应伯爵便拉着杜慧手忙脚乱地往出走。
他二人心急于将菜园地里的宝藏挖出,眼下什么也顾不得了,实在迫不及待。
此一事,他夫妇二人忙于挖掘,应母在旁接应。
武松和李桂姐毕竟是外人,二人一前一后快步从院内走出。
此时月黑风高,应当已是戌时六刻。
武松和李桂姐走出院门之后,背身对着菜园地里,武松耳听着应伯爵和杜慧紧握锄头挖地的声响。
冲着李桂姐嘘声道:“方才我看光候那副样子,看来倘若菜园地里当真是有宝藏,估摸着他便会如同范进中举一般!”
李桂姐缓缓摇头轻笑,嘘声道:“该是如此,其实武二哥你多半有所不知,我和光候自从相识以来,他始终穷困潦倒。”
“年少之时做买卖不成,又身无所依,没个指望,日子过得实在穷困潦倒。在过往,我就即便是再帮衬他,可也是没法子为他解决根本问题。”
“他日复一日在那西门大官人府上做帮闲,勉勉强强胡混度日,嘿嘿!倘若今夜他能够发达,必然会如你所说,如同范进中举一般。”
武松时不时的偷偷回过头看看应伯爵,心中窃笑。
尽管武松和李桂姐都很是好奇应伯爵家中的菜园地里到底埋了多少宝藏,可他二人却与应伯爵有着天地之差的分别。
他二人整日里过的都是锦衣玉食的日子,家中金银虽多少不一,但都属于不差银子之人。
哪里又像穷困潦倒半生有余的应伯爵?
便在这时,在菜园地里努力挖掘的应伯爵和杜慧已将一处所在挖出半人多长的深坑。
应伯爵半身都已被汗水浸透,此时他站在深坑边缘,手中紧握铁锹,将最后一锹土用力甩了开。
紧皱眉头嘘声道:“娘子,这里当真能有宝藏?”
杜慧心中一急,立时便只身跳入深坑中,弯下腰肢,手忙脚乱地在坑中癫狂抓土。
左一捧、右一捧,抓了大半晌,深坑内又已有十寸之深。
杜慧心下茫然,按照《伽蓝诗选》所示,此地便埋藏着一部分柴室皇族的宝藏。
然而挖到现在却怎么还不见宝藏?
便在这时,应母压着嗓子急声说道:“儿媳,你快看你右手边!”
杜慧闻言,连忙转身朝着自己的右手边看去,只见土里有一小截黄布暴露在空气里。
杜慧心中一紧,伸手抓住这块黄布,用力拉扯。
应伯爵见势,飞身跳入深坑内,站在杜慧身旁,手忙脚乱地徒手挪土。
顷刻之间,这一片所在便已经被应伯爵挪得有成年人的怀抱之大。
他和杜慧二人用尽浑身上下所有气力,将一只被黄布包裹着的包袱从土里抱了出来。
小心翼翼地将包裹放在地上,杜慧压着嗓子急声说道:“快!速速解开!”
应伯爵连忙照做,三下五除二就将包裹解开。
在夜幕中的皎洁月光映照之下,二十几锭硕大金元宝浮现在眼前。
应伯爵和杜慧二人心中狂喜,将这二十几锭硕大的金元宝缓缓拿开,又见在金元宝下面有足足十余件金银首饰。
应母眼见此情此景,“砰”的一声闷响瘫坐在地上。
不禁是喜极而泣。
多年以来所有的穷苦便在今夜化作一缕清烟,随风飘逝。
应伯爵和杜慧二人自是激动得无以复加,彼此将对方紧紧抱住,痛哭不止。
应伯爵心酸不已,一再地轻声说着:“娘子,熬出来了!可算是熬出来了!”
杜慧连连颤哭,道:“贫贱夫妻百事哀!就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此间当真埋着柴室皇族的宝藏!”
他娘儿三人彼此帮扶着快速将这一包裹的金银财宝从深坑内取出,放在了地上。
根据杜慧的清晰判断,这一部分宝藏决计便是埋葬在菜园地里。
那些财宝多半不可能只装有这一袋,兹要是继续挖掘,不怕挖不出其他。
应伯爵和杜慧二人挥汗如雨,连连不停挖掘,越是挖掘越是有所斩获。
只一炷香时间过后,他二人在土里发现了大小不一的各三只包裹。
第一只包裹布呈土黄色,第二只包裹布呈天蓝色,第三只包裹布呈石灰色。
二人将这三只包裹猛然解开,只见包裹内装着数量不一的财宝。
前前后后,总共四只包裹的金银财宝,随随便便拿出其中一只包裹,便已足够能让他二人往后余生衣食无忧。
至此,菜园地里已被他二人挖掘得满目疮痍。
当确定多半地里应当已经没有其余包裹之时,时辰已经来到了当晚的亥时五刻。
杜慧累的筋疲力尽,偏生此时阵阵阴风从四面八方猛然刮来。
她气喘吁吁着道:“来日方长,现在咱们娘儿三人,最重要的事就是将这几只包裹全部从家里转移出去。”
杜慧心中所担忧的不无道理。
倘若是将这些金银财宝全部留在家中,眼下这一时片刻的虽然无事,然而却不能确保来日也一样无事。
应伯爵不加思量,一把将他背在身上,一路从深坑之内攀爬了出去。
二人齐齐瘫躺在菜园地里,应母思量再三,冲他二人嘘声说道:“看来现在还是应该请求那李桂姐帮衬着雇顶轿子来,咱们将这些宝贝依次带走!”
应伯爵尽力平复着呼吸,虚弱点头道:“正……正是如此。”
应母拖着疲惫的身子,一路跌跌撞撞地以最快速度跑到院门口。
伸手用力拍了拍李桂姐的香肩,嘘声道:“桂姐儿,速速进去,此一事你务必得帮衬光候!”
李桂姐转身快步向院内走,眼望满目疮痍的菜园地里,瘫躺在地上的应伯爵和杜慧二人身旁摆放的颜色不同、大小不一的整整四只包裹。
应母生怕李桂姐此时贼心崭露,便轻声嘱咐着:“桂姐儿,你和我儿光候交情深着呐!”
“况且你二人的关系摆在这里,日后的荣华富贵不仅仅是我儿光候的,同时还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