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人,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用了!”戚继光却要冷静的多:“我们已经掉入贼人的圈套,必须找出出路来!”
“南塘,有什么办法吗?”王本固赶忙问道。
“办法只有两条,打,还有走。只要能把贼人击败,所有的麻烦自然不攻自破;再就是离开这里,退到徽州也行!可问题是贼人现在估计不会和我军野战,走没有辎重,也走不远!所以只有用计了!”
“用计?”
“没错,佯装求战,然后连夜离开分水!”戚继光低声道:“而且要快,在分水每多待一天,贼人的援兵就越多,城里的存粮就越少!”
城外军营。
华丽的帐篷高踞于小丘的顶部,其视野足以俯瞰整个军营和远处的田野,民夫和士兵们正挥舞着铁锹和羊角锄挖掘壕沟,在他们的身后,几头大象正在象奴的驱策下将大炮拖上炮台。
“雨前天就已经停了,再过两天土地就会干燥到足以让战马驰骋了!”森可成站在帐篷口,指着远处的田野:“所以胜负的关键就在这两天时间里!”
“您的意思是?”阿迪莱有点迷惑的问道。
“很简单,在道路干燥之前,敌人无法逃走;而道路干燥之后,敌人又无法逃脱您的骑兵,所以如果是我的话,一定会想办法在这两天解决您的骑兵!”
“解决我的骑兵?”阿迪莱笑了起来:“外面土地没干之前马穆鲁克只会呆在营地里,敌人怎么解决?”
“这个就不知道了,但也不是没有办法,比如在牧草里下毒!”森可成笑道。
听完了翻译的话,阿迪莱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目光下意识的转向一旁的阿格多巴,阿格多巴微微的点了点头,阿迪莱转过脸来:“我会注意的!”
“很好!”森可成笑道:“这次能够击败逆贼,公主殿下您的部下居功至伟,凯旋之后在下一定会向大都督禀告您麾下的武功的!”
“那就多谢您了!”阿迪莱笑了笑,眼前这个指挥官很聪明,看出了自己的真正目的,不过这也是好事,与聪明人打交道大家都省心。
森可成向阿迪莱躬身行礼,告辞离去。看着日本武士离去的背影,阿迪莱低声道:“阿格多巴,你觉得这个人会对我有用吗?”
“阿迪莱,您的问题提错了!”黑人太监答道。
“错了?”阿迪莱皱起了形状优美的眉毛。
“嗯!”黑人太监点了点头:“在向别人提出要求之前,我们更应该先想想自己能为别人做些什么,不是吗?”
正当阿迪莱思考黑人太监的回答时,森可成得到了探子带来的情报——一支大约五百人的队伍从分水县城西门出了城,沿着官道一路往西而去。这个情报立刻引起了森可成的注意,这是敌军将领抛弃军队独自逃走还是一个诱饵?他犹豫了一下,最后决定还是先随机应变。
“高平太!”森可成叫过来一名部下:“你带领两个联队,去追击那支逃跑的敌人,记住了,这有可能是一个圈套,一定要小心,如果发现情况不对,立刻撤兵!”
“是,殿下!”高平太恭谨的低下了头。
派出了追兵,森可成回到了自己的帐篷里,对于未来的战局他还是颇有信心的,在他看来不管敌方将领的武略多么出色,也无法解决缺粮的问题,而自己只要不犯大的错误,随着时间的流逝,敌方的军粮就会慢慢耗尽,自然胜利的果实就会落入自己口中。
“时间过得可真快呀!”森可成叹了口气,陷入了回忆之中:算起来我为大殿效力已经有十余年了,那时候毛利元就和尼子经久都在争夺西国而龙争虎斗,西国、四国、九州也还都没有降服,大殿在日本也只有堺、淡路、和泉、摄津这么一点领地,而现在尼子经久和毛利元就他们早已化为一堆枯骨,大殿所下辖的领地之广袤更是远远超出常人的想象,对待属下更是宽厚慷慨。昔日我觉得若是能成为一城一国之主,那便遂了平生所愿,现在看来不过是个玩笑罢了。与其去某个蛮荒之地当国王,不如跟随在大殿身边,顺着权力的阶梯一级一级往上爬。
“不过大殿还真是心硬呀,竟然能把阿迪莱夫人这样的国色不放在身边!不过若没有这样的气魄,也无法创立这样的基业吧!”森可成笑着摇了摇头,这时他的脑海中突然闪现过一个念头:“难道是因为大殿对阿迪莱夫人有戒备之心?不,应该说是对阿迪莱夫人背后的势力有戒心,对,一定是这样!”森可成越想越是觉得有理,越是觉得惶恐不安,自己若是与阿迪莱夫人走的太近,会不会引来由衣和莫娜二位夫人的憎恶?这两位夫人不但深得大殿的喜爱,而且都为大殿生下了后代,而且两人之间的关系也还不错。如果这两人联手起来,无论阿迪莱夫人多么美丽,她背后的势力多么强大,也只有死路一条吧!那自己如果被视为一路人,下场一定也会极为悲惨的!
想到这里,森可成已经是浑身冷汗,饶是他身经百战,一颗心早已磨砺的如钢铁一般,此时也已经破胆。
“一定要和阿迪莱夫人撇清关系!”森可成站起身来,旋即又摇了摇头:“不,不能做的太明显,否则若是她怀恨在心,一旦得到了大殿的宠爱,那我也会遭到灭顶之灾,越是美丽的女人就越可怕!”
森可成在帐篷里思来想去,最后决定在接下来的战斗中不要让那些马穆鲁克出面,这一仗打完后便敬而远之,不露痕迹的与阿迪莱撇清关系就是。想到这里,他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