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静音点了点头,他看了看桌子上的金锭:“那,那我就收下了?”
“哎呦,快快收下,您这可是帮我了一个大忙呀!”周可成拍了一下大腿。
将金子收入囊中,静音的脸上也多了几分红晕,他笑了笑:“说来也奇怪,金子入了袋,便觉得身上都热乎了,说话都多了几分底气!”
“是呀,要不怎么说钱是英雄胆呢?”周可成笑道:“任你英雄好汉,兜里若是少了这点阿堵物,自然也气短三分呀!”
两人说到这里,不由得相视而笑。静音从柜子里翻出一瓶酒来,又让道僮去买了些枣子、核桃之类的干果,摆在桌上与周可成对饮起来,几杯酒下肚,静音谈兴愈浓,笑道:“按说观中导引之术我也并不出挑,只是恰好轮到屋子里倒水奉茶,便被裕王挑中了。我后来说要不换个更好的,师傅却说这是我的缘法,旁人也是强求不来的,倒也不必再换人了!”
周可成脸上露出了讶异之色:“道长你居然主动提出换人?”
“是呀!”静音喝了口酒,笑道:“怎么了?”
“那令师便是清虚道长,有时去西苑为圣上讲经说法的那位?”
“不错!”
“那令师平日里是否对道长你特别看待,胜过其他师兄弟?”
“这个——”静音皱起了眉头,想了想之后答道:“家师平日里待我倒也还不错,但恐怕还是更喜欢静恒、静平、静文这几位师兄弟一些!”
“那你说的这几位师兄弟里可有导引之术胜过你的?”
静音笑了起来:“周先生你也看到了,我平日里都管着观里的杂务,哪有太多时间来花在那些事情上,这几位师兄弟在导引之术上恐怕都比我强!”
周可成上下打量了下静音,只见其形容虽然倒也端正,但可能是平日里有太多时间花在观中的杂务中的缘故,身上便多了几分油滑市侩,与寻常人心中的“有道之士”的形象相差甚远。
静音被周可成这番上下打量,不禁有些发毛,问道:“周先生,你干嘛这么看着我,有什么不对吗?”
周可成没有说话,思忖了片刻之后问道:“静音道长,令师是不是有让你把手中的杂务交出去,把心思多花些在导引之术上?”
“不错!”静音拍了一下大腿:“周先生你真是料事如神,家师果然有说这句话,让我把手头上的杂务与静恒师弟交接一下,好把心思都用在导引之术上!”
“嗯!”周可成点了点头:“道长,这件事情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周先生你的意思是?”
“据我所知裕王的年纪并不大吧?应该还没过二十,这个年纪的人气血旺盛,身体健康,何须导引之术?即便他想要请教导引之术强身健体,那为何不向清虚道长请教?而向在旁边奉茶端水的你请教呢?”
“这个——”静音回忆了一下,的确当时裕王是直接询问自己,而不是向清虚请教,的确有些蹊跷,不过他想了会始终没有头绪,挠了挠头皮答道:“兴许是裕王随便找个人问的,我正好在那里就碰到了!”
“随便找个人?”周可成冷笑了一声:“诺大一个北京城,裕王别的地方都不去,偏偏来白云观,偏偏不向令师请教导引之术而向你,偏偏令师也不更换别人让你去,你不觉得有太多偏偏了吗?”
静音被周可成这番话弄糊涂了,他摇了摇脑袋,问道:“周先生你就不要绕圈子了吧,有话就直接说!”
“好!”周可成沉声道:“裕王来贵观不过是个由头,正所谓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静音听到这里也明白了两三分:“你的意思是裕王这次来真正的目的是为了家师!”
“不错,天下人虽然都以为裕王是太子,但只要一日他没当上太子,他就只是个裕王,对于他来说可谓是悠悠万事,以此为大!令师时常出入西苑,与圣上关系密切,若是能与令师结好,裕王就可以从令师口中知晓圣上的心中所想,甚至关键时候还能旁敲侧击一两句,这对他的继位之事岂不是大大的有利?”
“你说的虽有道理,可今日我并没有听到裕王说过这些呀?”
“呵呵!”周可成笑了起来:“道长你当真是实诚人,像这种事情几句话心照不宣就是了,若是还要出诸于口,那就是落于下乘了!”
“这倒是!”作为首都人民的一员,静音倒也没少听过说些那些宫中密闻,他想了想问道:“那这与我的事情又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周可成笑道:“想必令师明白伴君如伴虎的道理,不想掺和在人家父子之间,便婉拒了裕王的要求。裕王便退而求其次,觉得你能够在令师身边侍候,便给你一个好处,也算是向令师示好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静音回忆了下当时的情景,越想越觉得周可成说的不错,翘起大拇指赞道:“周先生当真是聪明人,你根本就没见到却将当时的情况猜的八九不离十。”
“是吗?我还没有说完呢!”周可成冷笑了一声:“令师见裕王这么做,也不好当面拒绝,那便是撕破了脸了。但他又害怕将来裕王的事情败了,牵连到他和白云观,便索性让你交出观中的事务,乘着你去裕王府任事的时候,慢慢的把你推出去。将来若是裕王成了那自然最好,若是不成,他就说你与白云观无关,他对什么都不知道,免得被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