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晚上,范蔡贵以手臂还有些痛为由翘掉了晚自习,躺在医务室的病床上偷懒。玩手机玩着玩着,校长推门进来了。
“校长好。”范蔡贵习惯性地问好。
“范蔡贵,今天我来监督你学习。”
“什么?我现在身上有伤还要学习啊?”
“对,学无止境嘛。”
“拜托校长,试都考完了,虽然说成绩还没出来,我已经能大概知道自己能排第几了,能不能放过我啊?”
“不行,把书本拿出来!”
“我没有带,放在教室了。”
“我这里刚好有一本。”校长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本英语课本,递给范蔡贵,然后坐在床边。
“你这……”
范蔡贵只能含泪接着。
“把书本翻到110页。”
“好了。”
“跟着我读,abandon,abandon,抛弃。”
“abandon,abandon,抛弃。”
“decide,decide,决定。”
“decide,decide,决定。”
……
“哟,学习呢。”那个穿制服的熟人推门进来了,看着床上面无表情的范蔡贵和一旁认真教书的校长,表扬道:“这孩子还挺爱学习,负伤了仍然在学,值得表扬。”
“哟,部长,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部长?
范蔡贵有些茫然,但想着昨天能带那么多兵,肯定是个挺大的官。
“范蔡贵,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防卫部现任部长,吴光中。吴光中,范蔡贵我就不需要跟你介绍了吧,你昨晚就应该认识他了。”
“这倒不需要了。”部长伸出右手跟范蔡贵握了个手,“幸会幸会。”自觉地找了张板凳坐下。
“你这次来这里有何贵干啊?”校长问。
“防卫部人手不够,需要招新人。”部长瞟了一眼范蔡贵,指着他说:“我看这小子不错。”
“哈哈哈,防卫部缺人就缺到这种程度,残疾人也要?我看你还是……”
“等等,”范蔡贵立刻有了兴趣,插嘴道:“你们那儿是做什么工作的?”
“日常巡逻,护航,有时候也会处理一些恐怖袭击,你可以把它当成世界警察。”
“那工资多少?”
“一个月保底一万,干得好能拿到2万多。”
范蔡贵的两眼放光。
“那我可以带我朋友去吗?”
“可以。”
“你当真要去?指不定哪天导弹就砸你头上了。”校长训斥道,转头向部长解释说:“他才16岁,右手废掉了,你还是另找人吧。”
范蔡贵猛地站了起来,大喊道:“你为什么帮我做决定?”
“我这都是为你好!”校长也提高了音量。
“我不想在这学校里混下去了!”
“那你去学习啊,考个好大学!”
“我能做到吗?我想当英雄!”
“我看你不是当英雄那块料!”
“好了好了,别吵了,校长,你跟我出来一下。”
校长跟着部长走出了医务室,走到了十几米远的树下。
“校长,你放心好了,防卫部招新人是要经过层层选拔的,我看这位同学即使愿意来也不一定能选上。”
“那他如果被选上了,我以后还能见到他吗?”
“放心,防卫部一周双休,你还是可以见到他的。”
“那我就放心了。”
部长和校长返回了医务室,看着背对着他们生闷气的范蔡贵,部长高声宣布道:“范蔡贵,你可以带着你的朋友来防卫部。”
“真的?”
“真的,下周二来防卫部应聘吧。”部长从上衣口袋掏出一张小卡片递给范蔡贵,“这是我的名字,上面有我的签名,电话号码,还有防卫部的地址。拿着这东西给门口的卫兵看,他们会放你和你的朋友过去的。”
“谢谢部长。”
“你到他那儿要受苦了。”
校长满是无奈,留下这句话就离开了医务室。
下周二,范蔡贵等人早早地到了约定的地点——防卫部的门口,这里早就排满了应聘的人,范蔡贵他们排到了最后。
“不对,陈春桥呢?”范蔡贵发觉少了一个人。
“哎,好像真的没有啊。我打电话给他。”宋不举掏出了手机,拨了陈春桥的号码。
“他都迟到成性了。”
“他说马上到。”宋不举挂断了电话。
队伍的人数迅速减少,不少因为审核未通过的人叹着气从他们身边走过。范蔡贵等人有些担心了。
很快就轮到了范蔡贵,范蔡贵把名片交给门口的卫兵,跟部长说的一样,卫兵们放他们过去了。面前的考官是个四十多岁,满脸胡渣的中年人。
“你们几个人啊?”考官问道。
“一共6个人,还有一个没来。”范蔡贵如实回答。
“那就不等他了,我这里刚好有五个名额,给你们五个刚好。卫兵,把大门关上。”
卫兵正把大门关上的时候,陈春桥从远处赶来了。
“哎,等等,我也要报名!”
但他慢了一步,赶到近前时大门已经关闭。
“我为你们五个人分别准备了五个不同的考核。跟我来吧。”考官带领范蔡贵等人到了一块空地上。
空地上有一些运动设备,一堆灰,一个吹肺活量的设备,一个打气筒还有一个铲子和一个坑。
“你,去拉引体向上。要拉够20个。”考官指着宋不举说。
“你,去测肺活量,那个设备能记录每次测量的结果,,规定时间内至少要有一次达到6000ml。”考官指着范蔡贵说。
“你,看到那堆灰没有,那堆灰里有30颗黄豆,规定时间里要全部找出来。”考官指着阮小七命令道。
“你,看到那个打气筒和那10个气球没有?规定时间内要把那10个气球全部打炸。”考官指着沈嘉说道。
“最后,你,拿着那把铲子,在规定时间内,你要挖的跟那个坑一样深。明白了吗?”考官问。
“明白了。”罗蒙点点头。
“你们所有人都只有五分钟的时间,还有什么问题吗?”考官问。
“没有了。”范蔡贵等人回答道。
“那就各就各位。预备。”
宋不举抓紧单杠,范蔡贵拿着吹气的塑料接口,阮小七蹲在灰边准备着,沈嘉已经在打气筒上接好了气球,罗蒙已经拿起了铲子。
大家都信心十足。
“开始!”
考官一声令下,宋不举迅速做引体向上,阮小七拨开灰,挑捡出里面的黄豆,沈嘉像鬼畜了一样,上半身高速运动,罗蒙疯狂地挖土,而范蔡贵也把口中憋的气不紧不慢地吹出去。
5个人中只有范蔡贵不紧不慢,不过吹肺活量确实是急不得的。
五分钟很快就过去了,范蔡贵等人都满头大汗。考官挨个检查,“通过,通过,通过,通过。”但检查到范蔡贵的时候,考官看到了仪器上的测试数据,一共三次,最好的一次才5000多。
“不通过。”
此时的陈春桥正抱着胳膊靠在大门上郁闷呢,痛骂自己睡懒觉忘记了约定。这时大门突然打开了,靠在门上的陈春桥猛地后仰,幸好及时抓住门把手才没摔倒在地。
走出来的那个人是范蔡贵,看起来很沮丧的样子。
陈春桥已经心知肚明,没有多问。转头问坐在面前的副考官:“测试场地在哪?”
“请跟我来。”副考官带着陈春桥走去考官和宋不举他们所在的空地。
“这就是最后一个选手吗?”考官指着陈春桥问。
“对。”
“那快点开始吧,早点干完早点休息。”
“等一下,我能提个请求吗?”陈春桥问。
“你说。”
“你能再给范蔡贵一次机会吗?”
“范蔡贵?”考官看向远处的大门,“你说上一个被淘汰的小伙子?”
“对。”
“每个人只有一次机会,如果我给予一个人特权,到时候所有人都会跑来要求我给他第二次机会。那是不可能的。”
“可是……”
“我从部长那儿听说过那孩子的事情。因为跟怪物打斗失去了一条胳膊。防卫部的工作太危险了,还是回去上学适合他。”
“那是部长亲自给他的名片。”
“你相信他有实力?那好,我就再给他一次机会。如果这次还失败,连你一起被淘汰。这只是入门级的选拔,往后还有很多。大部分人都会因为受不了走了的,200多人能剩个十几人。在这个环节多留一人或者多淘汰一人都无所谓。”
“那我去把他叫回来?”
“去吧。”
陈春桥跑的还挺快,几分钟之后就把范蔡贵带到教官面前了。
范蔡贵和陈春桥为表达谢意鞠了个躬,然后准备测试。
陈春桥靠了过来,把口袋里一根针交给了范蔡贵。
“我去拉引体向上,吹肺活量,挖坑,剩下的两个你做,明白了吗?”
“oK。”
陈春桥站在单杠下,往手心吐了口唾沫,
搓了搓手,范蔡贵也已经在打气筒上套好了气球。
“再说一遍规则,你们只有五分钟的时间,其他人不准帮忙。一人不合格则两人一起淘汰。可以开始了吗?”
“可以了。”
“那么,开始!”
陈春桥蹦起来抓住了单杠,用腹部的力量带动全身上下运动,而范蔡贵那边呢,凭借陈春桥给的针,相当节省时间,速度很快。
陈春桥仅用了一分钟就做完了20个引体向上,吹肺活量也是一次就过了,甚至还超出了一些。范蔡贵已经爆掉了10个气球,趴在地上用嘴吹掉那些灰。
“不是吧,这么快?”宋不举一脸惊讶。
时间只剩下两分钟了,陈春桥在拼命挖坑,范蔡贵找出了30颗黄豆,也过来帮忙。就这样两人一个用手刨一个用铲子挖,争取在松软的泥土里挖出和旁边一样深的坑。
“时间到!”
考官走过来检查,陈春桥和范蔡贵也停下手中的动作。
单杠上有仪器记录次数,20次,合格。“6800,合格,30颗黄豆全部找到,合格,10个气球全部爆掉,合格,”考官量了一下范蔡贵和陈春桥挖出来的坑,“1.15米,比原来的还要深,合格。”
“恭喜你们,你们已经成为防卫部的候补成员了。”
“太棒了。”6个人开心的抱在一起,范蔡贵并没有用手揽着陈春桥和宋不举,而是把沾满泥土的手背在身后,任由陈春桥揽着自己。
接着就是登记,分配制服、宿舍,以及搬运行李。这天晚上,累了一天的范蔡贵他们早早地睡下了,喜欢熬夜打游戏的宋不举也不例外。
第二天上午,范蔡贵伸了个懒腰,揉了揉眼睛,发现陈春桥和宋不举都不见了,被子随意地摊在床上。
“人呢,奇怪了?对了,教官说今天给我们放一天假,可以在防卫部里走走,熟悉一下环境。”
范蔡贵穿好衣服,洗漱好便出发了。他先去食堂吃早饭,因为已经9点半了,食堂里几乎没有什么人。他打了一份饭,随便找了一个靠墙角的位置坐下。
正在低头扒饭的时候,有个人坐在了他的对面。
“哟,范蔡贵,好巧。”
范蔡贵抬头看了看,那个人正是防卫部部长吴光中。他连忙擦了擦嘴角的米粒,点头道:“确实好巧。”
“你不用那么拘谨的。”
“话是这么说,但我不喜欢吃饭的时候被人看着。”
“那我走?”
“哎哎,那倒不必,我一个候补成员,怎么可能赶部长走呢?”范蔡贵慌忙摆摆手,就好像犯了错的学生站在老师面前那样拘谨。
“哈哈哈哈,校长最近怎么样?”
“他啊,跟以前没变化,我也不知道他当初为什么拦着我,我给他惹了那么多麻烦,一般的校长巴不得把我开除呢。”
“估计是把你当儿子了。”部长调侃道。
“你这,你可千万把这句话往外说,他50多了,我还嫌他老呢。”
“以你的实力,当候补成员有点委屈你了,好了,不打扰你吃饭了,我走了。明天见。”部长起身要走,嘴里还哼着歌:“今天捡着一块宝啊,不丑能干知足好啊……”
“明天见。”
范蔡贵吃完了早饭,在防卫部里到处转转,这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第二天到来,起床号响彻了整个宿舍楼,范蔡贵等人迅速起床,跟着候选成员的人流一起下楼,集合,整队。经副教官带到训练场上。
训练场上已经有不少正式成员在那里训练了,副教官把这200多个候补成员带到一片空地,那里站着4个人。其中3个人带着各自的候补成员到旁边训练,而范蔡贵等60个人留在原地。
“你们好,我是防卫部部长的儿子吴北,是你们这60个人的主教官。”吴北站的笔直,双手交叉在后面,“不管你是什么家境,或者是什么大官的儿子,在这里一律平等看待。明白了吗?”
“明白!”候补成员们回答道。
吴北看了一眼人群,然后把目光放在了人群最后,他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提高了音量:“判光中!你在干什么?!你那是立正的姿势吗?!”
判光中?
这个名字太熟悉了,他是范蔡贵的死对头,经常在弥城五中散布关于范蔡贵的谣言,说他的坏话。
这家伙也来了?他是怎么被选拔上的?部长是怎么看中他的?这种人也能被选上?
范蔡贵思考道,循着吴北的目光看过去,果然,判光中就站在队伍的最后。
那家伙脸上满是不屑,即使吴北走到了他面前,也丝毫没有道歉的意味,依旧懒懒散散的站着。
“我说,长官,我好歹也是部长吴光中的侄子,总得给我点特权吧。比如减少训练时间……”
“我说过了,没有特权,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也没有特权,”吴北打断他的话,态度很强硬,“要么在这里训练,要么混蛋!没有第三条路!”
“可是…”
“趴下,双手撑地!”吴北命令道。
见吴北有些强壮,自己不一定能打得过,判光中只好照做。范蔡贵见到仇人受罚,乐开了花,不过还是憋住了笑,没有出声。
“我什么时候喊你起来,你什么时候再起来。其他人趴下做俯卧撑,要做够200个,早饭只有三十人的份,做的慢的没饭吃。明白了吗?”
“明白了。”
“那个,长官。”范蔡贵说。
“打报告之前要举手。”
范蔡贵无奈地先举手。
“说。”
“我右胳膊废了,能不能少做一些?”
“哦,”吴北走了过来,瞥见了范蔡贵那只只剩白骨的右手,“那我问你,你是残疾人吗?”
“我是。”
“抱歉,嘿嘿,我们这儿不收残疾人。”
范蔡贵一听这话,连忙否认:“等等,我不是。”
“既然不是残疾人,那就200个。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做!”
大家都趴下做了,范蔡贵努力用单手做,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面前的人走了不少,范蔡贵一脸委屈,“单手做俯卧撑怎么可能比得过双手?”
没有任何悬念,范蔡贵没能吃到早饭,午饭仍然是这样的方式。连续两次没吃上饭,再加上各种高强度训练,范蔡贵有些头晕眼花,不过好在防卫部晚上开放大门,可以出去。9点前回来就行。范蔡贵抬脚就往外走,正巧碰上了陈春桥。
因为进了防卫部,不可能再有时间赚外快,所以陈春桥这次就是去辞掉自己在风俗店的工作,顺便吃个晚饭。
陈春桥说:“范蔡贵,我们这次正好顺路,所以要不要我请你啊?一包泡面可填不饱肚子。”
“诶?你怎么知道我是去吃饭的?”
“明眼人一眼就看出来了。”陈春桥跑了过去,从口袋里掏出两张优惠劵,“走,我们去吃大餐!”说完直接拉起范蔡贵的手就往防卫部大门那边跑。
“哎,慢点,你这样我俩会被误认为同性恋的。”
“难道白菜也分公母吗?”陈春桥调侃道。
“你这,”范蔡贵顿时沉默了,不知道该说啥,只能回一句:“请别拿我的外号开玩笑。”
就这样任由陈春桥拉到饭店里,陈春桥习惯性的坐下,范蔡贵乖巧地也坐下了。这是他头一次见到这么豪华的饭店,整个饭店跟一个小学差不多大,里面装饰着各种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东西。黄金颜色的鱼,雕花的大理石柱,还有一些名画。虽说是赝品,不过粗略看起来很逼真。
陈春桥熟练地叫来了服务员,接过菜单,用铅笔划拉两下后,递给了范蔡贵。
“你自己再点几个。”
范蔡贵接过来一看,上面的菜价格很贵,几百上千的多如牛毛。
范蔡贵有些不知所措,他从没见过这么贵的菜,这些菜的名字都很洋气,听都没听过,范蔡贵不知道哪个菜合他胃口。于是他翻到了第一页,点了一道最便宜的菜,也是他最熟悉的菜——羊肉汤。
弥城五中的食堂是分开的,一个食堂供给学生吃饭,另一个食堂给教师、校工、领导他们吃饭。两个食堂做的饭是不一样的,做给学生吃的饭菜相当难吃,白菜炒豆腐,没有油花,没有盐,什么味都没有,难以下咽,感觉自己他妈在嚼石灰。肉包子还好一点,菜包子难吃的很,宋不举有一次从菜包子里吃出一颗手指头大的石子。最好的菜就是炒三丁和炸蘑菇。炒三丁,顾名思义,就是土豆、黄瓜、鸡肉块放在一起炒,有时候你还能从里面找到几粒花生米。这道菜只有中午有,而且也不是每天都有。至于炸蘑菇,总共就吃过一次,然后就没有了。兴许是学校领导觉得炸蘑菇太好吃了,同学吃得多,供不应求,就没了。至少宋不举和陈春桥是这么说的。
至于范蔡贵,他最早是校长捡来的校工,自然最开始吃做给教职工的饭菜,但是后来成了学生,学校觉得调来调去也麻烦,少一个人多一个人无所谓,就继续让范蔡贵在教职工食堂吃饭。这教职工食堂就是比学生食堂好啊,范蔡贵在里面还是喝过十几次羊肉汤的。
点完后,交给服务员,在上菜的间隙里,陈春桥瞥了一眼范蔡贵,这家伙眼神恍惚,目光涣散,不会是饿傻了吧。
刚上完菜,范蔡贵就开始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陈春桥也开动了。
吃了几分钟后,陈春桥觉得有哪里不对劲,范蔡贵平常吃饭都不怎么快,而且经常化身各国总统大谈国际形势,怎么今天不说话了?
陈春桥问:“你饿了多久?”
“早饭和午饭都没吃到。你不是跟我在同一个组吗?你应该知道的。”
“我早就做完走了,哪知道后面的情况。”
“哦,你最近肯定又去风俗店打工了吧?”
“哪里的话。”陈春桥摆摆手,“我这次正是去风俗店辞掉我的工作,进防卫部可没时间赚外快了。”
吃完结账之后,陈春桥让范蔡贵先回去,自己一个人去风俗店辞职。
但风俗店的那些老红牌和店长拽着他不愿意让他走,到防卫部门口已经9点多,他自己明白逃不过门卫大叔的一顿骂,但也只好朝门卫室喊:“大叔,帮忙开个门!”
“你回来的那么晚,还想让我给你开门,做梦吧!”
“哪里来的声音?不对,这声音有点耳熟。”陈春桥扒着护栏朝门卫室看,因为门卫室和大门有段距离,陈春桥只能看见里面亮着灯,桌椅也摆放整齐,但就是没有看到人。
“哎,奇怪了?”陈春桥越想越奇怪,不过他非常熟悉那个声音,“范蔡贵,你别闹了好不好?”
“哎,咋的了,咋的了?”范蔡贵坐了起来,看了一眼陈春桥,心领神会,按下开关,给他放开了大门。
范蔡贵刚才一直躺在门卫室的躺椅上休息,因为贴近地面,如果离得远的话,从窗户外面是看不到的。
陈春桥提着一袋东西走了进来,范蔡贵也从门卫室出来了。他双手交叉托着后脑勺,看起来非常得意。
陈春桥问:“怎么,当门卫这么舒服?”
“一个人一个房间当然舒服。”
“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当然是因为俯卧撑做的慢,被这样惩罚喽。”
“噗,哈哈哈,我可不记得防卫部有这种惩罚?”
“开玩笑的了,8点半那会儿门卫大叔突然晕倒了,其他队友都已经进宿舍了。赶来救助的部长刚好碰见了我,于是让我这个,他最信任的手下,接替了。”
“最信任的手下当门卫?”陈春桥正在努力憋笑。
“不说这个了,你手里提的是什么东西?”
“你说这个啊,”陈春桥从塑料袋里拿出一个,扔给范蔡贵。
范蔡贵接住以后,发现是一块压缩饼干。
“有了这个,你就不至于那么饿了,不过这玩意到底还是不如饭,你不能光吃这个。还有,防卫部禁止带一切食物进门,零食都不能带,你藏好点,别被发现了。”
“oK,谢谢了。”范蔡贵得意洋洋地比了个手势。
然后第二天就被发现了。这天范蔡贵跟着队员们在操场上训练,区长带着几个人突击检查宿舍,在范蔡贵的柜子里查出一大包压缩饼干。然后整个部通报批评,幸好范蔡贵还算有点良心,没把陈春桥供出来。
压缩饼干被查了之后,范蔡贵的生活就愈发难过,连续几天只吃一顿饭。眼看就要出问题。阮小七、沈嘉和罗蒙找到了宋不举和陈春桥,聚在一起商讨如何拯救范蔡贵。
“范蔡贵已经连续好几天只吃一顿饭了,我担心他的身体会出问题。”阮小七说。
“防卫部真是群冷血的家伙,这样下去范蔡贵迟早被他们整的半死不活。”沈嘉说。
“那又能怎么办?”罗蒙看向陈春桥和宋不举,希望他们能给出合理的办法。
但两位男生都摇了摇头,宋不举的父亲虽说是教育局局长,但在这里根本就不好使。而陈春桥以前做鸭子赚外快,在学校里就没啥地位,怎么可能获得特殊待遇。
众人一筹莫展,宋不举突然想到了个办法,“晚上不是可以出去吗?去外面买个锅,再买点挂面带回来,范蔡贵不就每次都有饭吃吗?”
“你这主意也太馊了,这被抓到要处分的。”陈春桥说。
“难道你想让范蔡贵离开防卫部?”宋不举反问道。
“话是这么说,不过……”
“要么离开,要么一直饿着,没有别的选择。”
“不如我去跟部长求情吧。”阮小七说。
宋不举再次反问道:“你觉得部长会为了他一个人改规定吗?”
陈春桥站起身,下了决定:“那就只好这样了,买来锅然后藏在宿舍里,煮挂面给范蔡贵吃。放心,出事我们担着。”
就这样,每个上午和中午,范蔡贵、陈春桥、宋不举训练完后,都会立刻回到宿舍煮挂面,范蔡贵每天都能吃的很饱。日子变得舒适起来了。
一个平常的中午,范蔡贵他们三个正围坐在锅旁吃挂面,突然门外想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开门开门!检查宿舍!”门外的男人大喊道。
三人有些慌了,不过立刻就回过神来,各自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就立刻照计划行动起来。范蔡贵将碗藏进了纸箱里,然后装进柜子。宋不举将挂面和调味料藏起来,并把滴在地上和桌子上的油迹擦干净。陈春桥则把锅盖盖上,把锅藏进了阳台上放着的柜子里。
等一切都做好了,宋不举才打开了门,进了几个教官,吴北也在里面,其中一个还牵着一条警犬。
“长官好!”范蔡贵三人站成一排,向几位教官敬礼。
“你们好!”几位教官也回礼。
那只警犬好像闻到了什么,跑到范蔡贵三人的身边闻了闻,又往阳台走去,在柜子面前停下来闻了闻,开始叫起来。
“我靠!”范蔡贵叫出了声。
其他教官也跟过去看,最终在那个柜子里搜出来一个锅,里面还装着热气腾腾的面条。
“谁买的?”其中一个教官端着锅问范蔡贵他们。
沉默…
“反了你们?!当宿舍是厨房?!”教官将锅盖扔在地上,斥责他们三个:“现在还有机会,谁买的?!说!”
“我和他买的。”陈春桥指着宋不举说。
“买来干什么?”
“煮挂面。食堂的饭不好吃,我们拿它来煮面。”
“好,”教官点点头,对吴北说:“这就是部长推荐的新人?吴北,你是他们三个的负责人,全部记过处分,还要给予重罚。”
“我明白。”吴北毫无表情地看了三人一眼,跟着教官们走了。
第二天上午,所有人都训练完毕解散后,单独把范蔡贵三人留了下来。在范蔡贵的面前,有9个铁桶。
吴北朝三人命令道:“所有人都有,把这9个铁桶都装上半桶水!”
“是!”
范蔡贵三人立刻提着桶去水池打水,很快,9个桶都装了半桶水。
“立正!”
范蔡贵他们整齐的站成一排,吴北提着两个铁桶递给陈春桥,示意他拿着,又拿了一个桶放在了陈春桥头顶。然后又让宋不举一只手提一个桶,头顶着一个桶。轮到范蔡贵了,他左手先提着一个桶。吴北注意到范蔡贵右手废了,命令道:“把嘴张开!”
范蔡贵张大了嘴,吴北把桶的提手放在了范蔡贵嘴里。
“含着!”吴北命令道,然后在范蔡贵头顶放一个桶。
“好了,这次希望你们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保持桶里水不洒出来,直到吃中午饭的时候,才算结束!期间又要上厕所的,要打报告,而且限时间,明白了吗?”
“明白了!”陈春桥和宋不举大声回答,而范蔡贵因为嘴无法活动,只能象征性地点点头。
教官还算仁慈一点,准许他们吃中午饭。吃饭的时候,三个人端饭碗的手都抖得很厉害,差点没端住。下午仍旧训练,只不过特许他们三人只锻炼腿。
几天之后的傍晚,一天的训练已经完毕,。此时正值晚饭时间,操场上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
陈春桥看着骨瘦如柴的范蔡贵,叹了口气,说:“范蔡贵,我们帮的了你一时,帮不了你一世。再这样下去,你很快就得离开防卫部。我昨天跟宋不举他们商量好了,每人一天,轮流对你进行魔鬼训练。”
“魔鬼训练?”范蔡贵说。
“对,用一只手做俯卧撑快过两只手也不是不可能。只是要花比别人更多的时间在训练上而已。现在给我做俯卧撑!”
“好吧。”
范蔡贵趴在地上,用左手做了起来。
刚做了五个,陈春桥就打断道:“不行,太慢了!加速!”
范蔡贵照做。
“继续加速!”
范蔡贵请求道:“能给我点水吗?”
“你吃饭的时候喝过了!继续做!”
……
就这样锻炼了三个月后,范蔡贵终于能吃得上饭了。在某天吃午饭的时候,突然响起了起床铃,防卫部部长在大喇叭里喊着:“所有新成员立刻到操场集合!”正吃着饭的新人们只能骂了一句“他妈的”,放下饭碗跟百米冲刺似的跑向操场。
整好队伍之后,部长站在队伍前面讲话:“大家辛苦了!”
“不辛苦!”
“恭喜,你们现在晋升为正式成员了!说实话我是有些震惊的,以往200个候补成员,最后能剩20个晋升为正式成员就不错了,但你们这届居然剩了100多,说实话,我很高兴!”部长看着面前这些年龄跨度极大的新人,脸上是掩不住的喜悦,“你们可能不太懂防卫部的等级制度,我这里解释一下。防卫部共分为三个队伍。先锋队、主力队和医疗队。先锋队,顾名思义,需要冲在最前面,为大部队开路。有 小队,每个小队4~6人。这就是你们所在的队伍。主力队,驾驶坦克、飞机、装甲车等各种重武器,提供火力支援,进这个队伍需要进行额外的考试。而医疗队,配备担架、医疗车可以随军移动,就是运送物资和伤员。我以前是副部长,再往前就是先锋队其中一个小队的队长。当时部长姓汤。大家都知道先锋小队的基本配置就是一个盾牌兵,一个队长,一个机枪手,一个侦察兵,还有两个医疗兵。4人的最低配置就是去掉侦察兵和一个医疗兵。我那时年轻气盛,每次出任务都嫌弃前面的盾牌兵走的太慢,所以每次都是我冲最前面。后来汤部长看不下去了,把我和那个盾牌兵叫到办公室,问我说:‘小吴,你为什么每次都冲到队伍最前面?’”
“然后我说:‘因为他冲的太慢了,吃饭都赶不上热的。’部长就让我和他职位对调一下。后来才知道,这小子他妈太谨慎了,每次都离我2米远,他妈的生怕一个手榴弹把我们俩都炸了。”
“哈哈哈…”新人们开怀大笑。
“一次任务中,我因为负伤被抬了下去,躺在医疗车里疗伤,然后一发炮弹落到了前线,我的战友瞬间就没了。”部长讲到这里,有些难过,但终究不好意思在那么多人面前流泪,他严肃地命令道:“所有人都有,我给你们半天的考虑时间,明天早上,一定要组成一个个小队,要分配好岗位,还要取个名字!明白了吗?”
“明白!”人们异口同声地答道。
“今天下午不用训练了,解散!”
人群散开之后,范蔡贵等人也离开了操场,不约而同地走到一棵柳树下。那是他们六个人之前约定的商讨地点,所有不方便用手机讨论的话题都会在那棵柳树下进行。
看着六个人都已经到齐,陈春桥先发话了:“我们现在刚好6个人,真是天赐良机啊!”
“那谁当盾牌兵啊?”阮小七问道。
“我曾经掂量过那种盾牌,挺重的,那就我来吧!”陈春桥自告奋勇,然后指着宋不举说:“不举,你来当队长!”
“诶?为什么不能罗蒙当?她力气可不比我小?”
“你好意思让女人冲前面?”
“那范蔡贵也行啊。”宋不举瞥了一眼范蔡贵,范蔡贵低着头,不知道在想啥。
“你好意思让伤员冲前面?”
“行吧,我是冤大头行了吧,”宋不举郁闷地挠了挠头,“那剩下几个岗位呢?”
“范蔡贵机枪手,阮小七当侦察兵,剩下两个女生当医疗兵,这不很合适吗?”
“还是我来当队长吧。”一直沉默不语的范蔡贵举手说。
“那旗杆又长又重,稍微有些风,单手是很难举的。”陈春桥解释道。
“让我单手扛重机枪更不现实,再说了,又不是每次都把旗子升那么高,那旗杆应该可以伸缩吧,执行潜伏任务的时候可以收起来。”
“这倒是可以。”
范蔡贵叉着腰,脸色红润,目光炯炯有神,已经有了点领袖气质,他宣布道:“好,那就这么定了,我当队长,宋不举当机枪手,其他人按陈春桥刚才说的办。”
“没问题。”
“那名字呢?”宋不举问。
“龙牙冒险队怎么样?”范蔡贵提了个建议。
“勉强吧。”五个人点点头。
范蔡贵说:“等等,宋不举,你留下。”
“你找我啥事啊?”宋不举凑了过来。
“除了队长之外,这个队伍还需要一名副队长。我正式任命你为副队长,这样我在负伤下场后,由你代替我的职位。”
“我?范哥,你是看中我什么了?”
“陈春桥好色而且莽撞,容易误事。阮小七点子王,喜欢临时改计划,不能独揽大权。罗蒙只会做事不会决策。沈嘉......”范蔡贵沉思了一会说:“反正就你了,我看好你哦。”
第二天早上,起床铃照例响彻整栋宿舍楼。队友们快速穿好衣服,在宿舍里待命。
不一会儿,广播里传来部长的声音:“现在所有盾牌兵,立刻到楼下集合,进行专项训练。”重复了一遍。
10分钟后,广播里部长又说话了:“现在所有队长,立刻到楼下集合,进行专项训练!”依旧重复了一遍。
……很快,战友们陆陆续续地离开宿舍,在部长最后命令医疗兵集合后,整个宿舍就只剩下几个宿管大爷了。
所有新兵都领了各自的装备,然后被各自的教练带到了不同的空地上。训练场地隔的都挺远。
教官看着面前那批稚嫩的盾牌兵,发号施令:“立正!”“稍息!”“向右看齐!”“向前看!”
“大家好,我是你们这群人的教官,具体规则不用我说了吧,你们之前也训练过,这次进行专项训练。”
“报告长官!”陈春桥举手。
“说!”
“我们之前不是受过训练吗?为什么还要训练。”
“哈哈哈,之前那算什么,你们才刚入门而已,现在需要进行6个月的专项训练你们才可以被派上战场。明白了吗?”
“明白了。”
“既然都明白了,那么现在就开始吧。举着盾牌!蹲下!”
新兵们照做,教官一个一个纠正动作,“身体往下一点。”“别低头,手抬起来。”
范蔡贵这边呢,跟队长们站成一排,每个人手里都抓着一只7,8米高的旗杆,上面挂着代表防卫部的“蓝底十星旗”。教官的旁边还放着一个巨大电风扇。
“作为队长,旗帜就是自己的生命,如果两面旗子都被毁坏或者丢失,开除队长。现在开始训练你们的定力。所有人把旗子插在地上,用双手抓住旗杆,等下我会打开电风扇,旗子倒地的罚做一百个俯卧撑!”
队长们准备好后,教官打开了电风扇。强风刮在每个队长的脸上,旗子剧烈抖动,每个人都用双手紧紧抓住旗杆。范蔡贵没有右手,只好手脚并用,左手抓旗杆,两腿夹住。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流逝,队长们的体力渐渐消耗,几个旗杆已经有些斜了,伴随着旗子的倒地,队长们陆续做着俯卧撑。
范蔡贵清楚,他的旗子不可以倒一次,一旦倒了,做了100个俯卧撑之后,他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在强风面前再多撑一会儿,到最后就变成了恶性循环。旗子倒地,做俯卧撑,几分钟后旗子倒地,做俯卧撑,很快旗子又倒地,做俯卧撑……
宋不举的那群人正双手提着重机枪沿着操场跑步,作为机枪手,体能是必不可少的,在天黑之前,他们每个人都要跑够70圈,没跑够的人第二天要额外加10圈。
侦察兵那边,要训练敏捷性,他们面前是一条1000米的直线道路,道路上有铁丝网,高墙,水池等各种障碍,他们今天的任务就是在天黑之前,跑完整条赛道的时间不能超过8分钟。
医疗兵女生偏多,所以训练项目相对轻松一些,学习人工呼吸、心肺复苏,包扎伤口和如何把患者固定在担架上。需要有人当伤员,所以一名男生自告奋勇,然后其他人在他身上训练绷带包扎术,结果把他裹得跟木乃伊似的,还要把他当成腿受伤或者手受伤,绑在担架上,由两个人抬起来。甚至还有些欢乐。
晚上8点钟,新兵们终于结束了今天所有的训练,大部分人都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向宿舍。范蔡贵、宋不举、陈春桥、阮小七也跟着人群走着,远处走来了沈嘉和罗蒙。
范蔡贵他们都低头走着,步伐都有些摇晃,不想跟任何人搭话,而迎面走来的那两个女生看起来十分精神,甚至还有说有笑。
阮小七有些惊讶地说:“你们居然那么强,看起来完全不累。”
“啊,也不是很强,我们今天就学了绷带包扎和救援伤员,感觉不累,甚至还很开心。”罗蒙微笑着说。
“什么?这么轻松?!”范蔡贵四人惊掉了下巴,震惊之后就是有些心理不平衡,阮小七有些后悔。
“早知道我去当医疗兵好了。”她这么说道。
“每个队伍就两个医疗兵,有的队伍就只有一个。”陈春桥劝说道。
“我不如去问问别的队伍缺不缺医疗兵。”
宋不举劝说道:“相信我,队伍已经定型了,正常一个队伍里的人都互相认识,你过去甚至有可能遭受冷暴力。与其跟陌生人配合,还不如就留在这儿。再说了,比起我和范蔡贵,你的训练还算轻松的了。你看范蔡贵,他已经累的睡着了。”
阮小七回头一看,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范蔡贵就靠在宋不举的肩膀上睡着了。
“早点洗洗睡吧。明天见”陈春桥说完,背起范蔡贵就往他们所住的宿舍楼走。
“明天见。”三个女生向他们挥手告别。
“明天见。”宋不举同样挥手告别,然后追上了陈春桥。
因为极度劳累的缘故,他们几个倒头就睡。
第二天依旧是这样,甚至增加了训练强度。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转眼间已经过去6个月了,这天早上,熟悉的起床铃又响了,战友们像往常一样起床。范蔡贵他们三个有些兴奋,因为这是专项训练的最后一天,艰苦的训练终于要结束了。
战友们向着各自的训练场地跑去,教官们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了。
人员到齐之后,依旧是熟悉的整队,报数。完成之后教官严肃地说:“今天是训练的最后一天,也是一场考核。我会根据你们的表现打分。通过考核的就可以出任务,上战场。没有通过考核的,还需要在这里进行专项训练,直到通过考核,明白了吧?”
“明白了!”盾牌兵们大声回答道。
“好,现在上前领取你们的背包,冲锋枪,还有盾牌。把它们装在身上。”
盾牌兵们排着队一个一个领取东西,并把它们装备好,重新回到了队伍里。
盾牌兵们听到了头顶有巨大的响声,纷纷抬头一看,那是架运输直升机,而且飞的很低。
陈春桥指着那架直升机,问教官:“长官,那架直升机干什么用的?”
教官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说:“送你们去训练场地的。”接着突然出现了几十个头戴黑布兜的士兵,把盾牌兵们挨个制服在地,并绑起来,套上黑色袋子,拽上直升机。
陈春桥他们一脸懵逼,不知道怎么的就上了飞机,也不知道去哪。
“不会把我们抓去缅北诈骗嘎腰子吧?”陈春桥调侃道。
“别胡说,你也见过部长,他可是货真价实的。”旁边的战友反驳道。
“这年头会乔装打扮的人多着呢,你敢跟我打包票部长是真的吗?”
“你……”战友不想再跟他争论,索性闭起眼睛休息。
不一会儿,飞机就着陆了,舱门打开,陈春桥他们也被拽了出来,感觉到脚踩在结实的地面的时候,陈春桥终于松了口气。
去缅甸北部的话绝对不可以这么快着陆。
一下飞机,陈春桥就听到了别的声音:“放开我,你们这群没教养的家伙!放开我!”
还有别人?
而且这声音很耳熟,貌似是判光中的声音。
士兵们给他们松绑后,陈春桥他们自己摘下了头套,活动了一下有些酸的胳膊。
果然,判光中那家伙就站在陈春桥对面。
陈春桥瞥见了范蔡贵,他急忙冲过去拥抱他,范蔡贵也迎上来,两个大男生像好久没见的朋友一样抱在一起。
“宋不举他们呢?”陈春桥问。
“应该在附近吧,我们去找找。”
他们两个很快就找到了宋不举,阮小七,沈嘉,罗蒙,六个人都齐了。
重逢的喜悦之后,迷茫、不解、困惑的情绪涌上了所有人的心头。这个地方四面环山,吴北、吴光中和几名军官就站在离他们不远处。
众人的面前是一堵5米高的墙,谁也不知道墙后面有什么样的挑战。
陈春桥咽了口唾沫,举起盾牌,拿起右手的冲锋枪,像盯着猎物一般紧紧盯着那堵墙。
半个小时过去了,不远处的军官们还在激烈的讨论,也没有人下命令,直升机早已飞走,一百多人就站在这儿干等。也难免有人不耐烦了。
“喂,这是在卖什么关子吗?要特训的话就快点开始吧,搁这里干站着吹凉风是几个意思?”
“对啊,快下命令吧!”
不远处正在讨论的军官并没有理会他们,又过来十几分钟,战友们睡觉的睡觉,聊天的聊天,吴光中部长才慢慢悠悠地走过来,脸上挂着歉意的微笑,看着有些怨气的战友们,一改之前的严肃语气,十分温和地说:“对不起让你们久等了,我们马上开始训练。”
呼呼呼,话音刚落,巨大的响声从头顶传来,一架武装直升机刚刚到达,正悬停在半空中。
“长官,那架直升机是干啥的?”范蔡贵指着武装直升机问部长。
“你们待会就知道了。”部长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
“现在开始测试!”部长提高音量,下了命令,刚才还悠哉悠哉坐在地上聊天的几个队员猛地一激灵,条件反射般起身,站好队。
“立正!稍息!立正!”
“你们的任务就是从那个高墙翻过去,然后通过各种障碍,例如游泳,攀岩,过沼泽,最后翻山越岭,来到终点,我会在终点等你们。限时2天,在这个时间内到达的才能上战场。祝你们好运。”部长宣布完比赛规则后,举起了手中的计时器,命令道:“现在准备一下。”
范蔡贵等人背着装满了干粮、淡水、弹药及各种装备的背包,摆好了架势。其他小队也一样。
“那么,开始!”部长一声令下,每个人都像脱弦的箭冲了出去,生怕自己落后了。
迎接他们的第一关是一堵5米高的高墙,要是在平常,陈春桥10秒钟就能翻过去,但要顾及队友,陈春桥和三个女生先翻过去。范蔡贵即使在队友的帮助下也有些吃力。
武装直升机也开始移动,朝他们那边飞了过去,子弹如雨点一般倾泻在他们身后的土地上。
正在托着范蔡贵的宋不举回头看了一眼,说了句“卧槽”,催促道:“你他妈能不能快点?”
“我也很想快啊!”范蔡贵回答道。
“把手给我!”陈春桥喊道,范蔡贵伸出右手,陈春桥抓住了,然后用力往上拉。
阮小七也拽住了范蔡贵的左手,把他往上拉。
沈嘉看没有地方可以抓的了,便将手伸向了范蔡贵的头发。
“哎,疼疼疼,别拽那里啊。”范蔡贵喊道。
罗蒙站在一边,目瞪口呆,一脸被震撼到的表情。
终于,在4个人的帮助下,范蔡贵翻过了高墙,宋不举靠着队友的帮助也轻松翻过。子弹慢了一秒,扫射在钢筋混凝土上。
其他小队已经陆续翻过去了,龙牙冒险队这边算比较慢的了。
“接下来要加速了。”陈春桥催促道。
翻过高墙,要走过一条泥泞的土路,范蔡贵几个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土路上,每走一步都得用力把脚拔出来,走过土路,战友们来到了一条深不见底的河流面前,河的对岸是一片森林。
容不得迟疑,战友们纷纷跳进了河里,范蔡贵等人也跳了进去,陈春桥、阮小七、沈嘉、罗蒙在前面游着,宋不举紧跟其后,范蔡贵在最后面。因为背包很重,大家游得都很吃力。
宋不举刚游没多远,转头想看看范蔡贵的情况,哪知道这小子直接凭空消失了。
“倒霉,我忘记这家伙不会游泳了。”
宋不举赶紧潜下水找,幸好范蔡贵没有往下沉多深,将范蔡贵救上来的时候,他的背包漂走了。
“我的包,包!”
“别管包了,活命要紧。”
被宋不举搂在怀里的范蔡贵想去追回背包,但宋不举知道命重要,吐了口喝进嘴的河水,带着他往岸边游去。
游在最前面的陈春桥转头一看出了事情,立刻掉头往回游。
范蔡贵和宋不举游到河流中间的时候,陈春桥也赶到他们身边了。这时候,那架武装直升机过来了,陈春桥一看它冲范蔡贵他们三个过来的,立刻喊了句“潜下去!”自己也潜下去,直升机转而去攻击别的队伍了,潜上来的时候陈春桥手里攥着一把冲锋枪。
“看我把你打下来。”
陈春桥瞄准了那架直升机,扣下扳机。
突突突打完一梭子之后,那架直升机毫发未损,甚至调转方向朝范蔡贵他们这边过来。
“妈的。”陈春桥立刻举起盾牌,子弹倾斜在盾牌上,当当作响。
“既然打不了,那还是省点子弹吧。我先带范蔡贵过去吧。”宋不举劝说道。
“行吧。”陈春桥举着盾牌游在前面。
此时的范蔡贵仍然处于半昏迷状态,还在叫着“包,包,包”,宋不举看着神志不清的范蔡贵,温和的说:“范蔡贵,记得要抓紧我,憋住气。”
说完便抱着范蔡贵潜入水下。
他俩上岸的时候,范蔡贵喝了一肚子水,阮小七给他把水挤出来,陈春桥给他做人工呼吸。忙活了3分钟后,这家伙总算醒过来了。五个人虽然很累,但看见范蔡贵没被淹死很欣慰。宋不举因为极度劳累躺在地上就合上了眼皮,还没眯几分钟,就听到了直升机的呼呼声。他像受到惊吓一般突然睁开眼睛,伸手示意两个女生把他扶起来。
训练还得继续。
森林里植物生长极为茂盛,一不小心可能就会被绊倒受伤,树叶完全把太阳遮住了,稍有不慎就会迷路,所有人都很紧前面那个人,在这里掉队可能就走不出去了。
范蔡贵特意在跟着队友行走的时候用小刀在粗壮显眼的树干上做标记。
“啊!”队伍中间的阮小七突然叫起来,范蔡贵急忙跑过去看看情况,原来是从灌木丛里钻出来一条不足半米的小蛇。
“这么小的你也怕?”范蔡贵轻松捏住蛇的头,然后拿起来在阮小七面前晃悠。
“啊,快拿开!”
“范蔡贵,你别闹了。”宋不举颇有些无奈地摇摇头,催促他赶紧解决掉。
“好,不闹不闹。”范蔡贵把那只蛇扔在地上,然后踩住它的头,用小刀解决了。
紧跟着陈春桥,6个人走了半个多小时后,又回到了那棵碗口粗的大树底下。
树干上有范蔡贵之前做的标记。
队员们已经有些累了,纷纷坐下休息。
宋不举问道:“陈春桥你不是知道出去的路吗?”
“???我什么时候知道出去的路了?”陈春桥也是满头问号。
“那你带着我们乱走干嘛?”
“凭借第6感啊。”
宋不举已经无力吐槽,他们没有地图,眼下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去向别的小队求助。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问问其他小队,看看有没有出去的方法。”
“话说从进入森林之后,就再也没见到其他人了。”范蔡贵摸摸自己的下巴,专心思考。
“会不会被那架直升机解决了?”沈嘉说。
“那也应该有枪声才对。”范蔡贵立刻反驳道。
“要么他们安然无恙,要么就是离我们太远了,枪声听不见。总之,我先试试找找看吧。”
宋不举背着包就往森林深处走,边走边喊那些队员的名字。
越往深处走,树木越来越密集,空隙越来越狭小,最终,他停下了。
面前是几十棵粗壮高大的的树木,树干之间缝隙狭小,根本钻不过去,不从这里过去就只能原路返回。
没办法,只好动用枪。
砰砰砰,枪声惊动了一群鸟,五颜六色,许多都叫不出名字,贴的很近的两棵树干也被打出了一个大洞,刚好可以钻进去个人。
从洞里钻了出去,又是各种灌木丛,树枝,以及看不到边界的森林。从任何角度都只能看到树干,看不到任何缝隙。不知不觉中,宋不举的胳膊上,腿上已经被树枝划出一条条小口子,兴许是想着找到其他人就能出去,他丝毫没有感觉到痛。
往森林里继续深入的时候,宋不举突然听到了流水声。他立刻有了希望,沿着河流走就可以出去。他循着流水声仔细辨认,确认了河流的方向。
他拨开灌木丛小跑过去,跑到近前,来到了悬崖边。
湍急的水流从上而下倾泻从宋不举面前经过,形成了一条壮观的瀑布。
宋不举目测了一下高度,大概有六七十米,得弄条绳子,范蔡贵的包里正好有绳子,所以只能先返回之前休息的地方。
陈春桥摘了点树叶,把自己的枪擦一擦,因为不能点火,所以五个人都穿着湿衣服。范蔡贵睡的正香,其他四个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失落。
看着宋不举小跑过来,看上去还带着笑容,陈春桥先问道:“怎么样,找到其他人没有?”
“没有,不过我找到了一处瀑布,从悬崖下到底下,肯定能找到出路。”
“好吧。”陈春桥整理完装备,推了推还在熟睡中的范蔡贵,“喂,队长,该走了。”
“嗯?啥?”范蔡贵擦掉嘴边的口水,有些不情愿的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三个女生也整理好了。
由宋不举带路,龙牙冒险队很快到达了悬崖边。
陈春桥从包里掏出绳索,绑在了悬崖边的一棵树的树干上。他先拉了拉,试试结不结实,看树干没有任何晃动,他把绳子放了下去。
“小心点。”范蔡贵叮嘱道。
“没问题。”陈春桥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顺着绳子往下挪。
下到崖底后,踩在实地上的陈春桥向上面的范蔡贵等人示意安全,剩下五个人也顺着绳索下到崖底。
这次比较幸运,离崖底不远处有座桥,不用游泳了,穿河流,经过一片草地后,范蔡贵等人停住了。
在他们面前,是一块没有任何植物生长的空地,那是一处高地,上面堆砌着一些残垣断壁,满是弹孔的墙面,被火烧黑的柱子,四处散落的弹壳,看起来这里不久前发生过一场大战。
“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宋不举有些犹豫。
范蔡贵下意识地退后一步:“我也感觉到了。不会这里埋着地雷吧?”
“按照防卫部的套路,也不是不可能。”阮小七猜测道。
突然一阵巨大的声音传来,好像是机翼划开空气的声音。
“好像是那架飞机跟过来了。”
“靠,别犹豫了。”
离高地四五米的时候,突然从一堵墙壁后面冒出一挺重机枪,冲在最前面的陈春桥最先反应过来,端掉了那挺重机枪,接着迅速带领队伍躲到了一堵看起来相当结实的墙壁后面,有一挺重机枪,说明还有更多的。
果然,队员们刚躲过去没多久,成百上千子弹就密集地打在了他们躲藏的墙壁上。
“听声音貌似是无人机枪炮台的射击声。”范蔡贵说。
“这防卫部是真不怕人员伤亡啊。”宋不举说。
“我们不能一直在这里躲着,万一有颗炮弹飞过来就完蛋了。”陈春桥说完就拿起盾牌准备冲出去,范蔡贵拉住了他:“我可没听说过防卫部有无人迫击炮这一说。”
刚说完,那架直升机就已经飞到他们头顶了。
“好吧,这次我承认没有迫击炮我们也得跑了。”范蔡贵无奈地摊摊手,迅速跟上了前面的陈春桥。
这块高地上坑坑洼洼的,到处都是石头,墙体的碎片,还有铁丝组成的绊网,稍不留神可能就会被绊倒,或者被铁丝划开一道血口。范蔡贵他们只能一边注意脚下,一边在残垣断壁中穿梭,躲避攻击并凭借团队默契端掉从各种角落里冒出来的炮台,当然了屁股后面的飞机也不能忽视,当范蔡贵等人翻过高地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面前是一望无际的草地,没有任何高大的树木,甚至连灌木丛都没有,只有遍地的野草。范蔡贵觉得有些不对劲,他扔了块石头过去,瞬间看似结实的地面就开始坍陷,石块越陷越深,很快便消失了。
沼泽?!
队员们都下意识得退后几步,这可是在长江三角洲往北一点,照理说不可能有沼泽。但天色已晚,在这种环境下穿越沼泽极其危险,所以还是明天再说。
队员们从背包里拿出各种工具,搭建起了两个大帐篷,三个男生睡一间,三个女生睡一间,还生了一堆火,把身上的湿衣服脱下来烤干。从陈春桥开始,轮流站岗。
第二天一大早,队员们就陆续起床了,大部分睡眠都不是很好,因为他们从来都没有睡过帐篷,阮小七甚至一夜没睡,她担心半夜有虫子爬到她身上。
最早起床的范蔡贵,盯着沼泽看到最后一个成员宋不举起床,都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实在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想踩木板过去,但想砍树还得穿过高地回崖顶上去,时间肯定来不及,绕过去吧,这草地无边无际,怎么绕。6个人讨论到中午也没讨论出个好办法来,范蔡贵和陈春桥肚子饿了,只能先吃饭再说。
范蔡贵从背包里拿出面包,压缩饼干等各种干粮,然后把宋不举叫了过来:“不举,你腿脚快,你往东面去,去找这片沼泽的边界。这片沼泽是人造的,肯定范围不大。你找到边界之后回来报告我们,如果你两个小时之内你还没回来,我们就默认这个沼泽很大,我会想其他办法过去,你就不需要回来汇报了,到时候我们在部长那儿会合。明白了吧。”
“懂。”宋不举点点头,背上背包就往东边跑去。
陈春桥问:“你干嘛让宋不举往东边去?南边不可以吗?”
“之前我们翻越的高墙,以及遇上的机枪炮台,它们的位置都在东面,所以,碰个运气呗,部长说不定站在东面等我们呢。”
“那我们现在干嘛?就在这儿干坐着等他?”
“当然不是,”范蔡贵把最后一口面包吃完,带上些干粮和淡水,拿起了枪,对坐在地上的陈春桥说:“走,我们回那片高地看看,说不定能有可以浮起来的东西。”
“唉,我累了,不想去。”
“走了。”范蔡贵将陈春桥拉起来,拖着他走。
宋不举那边,他已经走了十几里路,还是完全看不到沼泽的边际,6月午后的阳光格外耀眼,室外温度达到了38度,满头大汗的宋不举只能就地躺下,再走下去恐怕就要中暑。他把所有能遮挡阳光的东西从包里掏出来,一股脑地盖在自己头上,希望躲避这炽热的阳光。
范蔡贵和陈春桥正在残垣断壁中翻找些有用的东西,各种角落都不放过。
“范蔡贵,快过来,这里好像有个箱子!”陈春桥叫道,范蔡贵也凑了过去,两人合力掀开水泥墙碎块,果然,有个木箱子被埋在土里,只露出一个边角。
两人立刻有了干劲,用手快速地刨,几分钟之后,这个一米长一米宽一米高的正方体木箱完全显露出来。
“打开看看。”范蔡贵说道,然后两人戴上了防毒面具,范蔡贵将枪口指着那箱子,陈春桥才敢打开。
掀开顶部的盖子后,两人发现,这个大木箱里还有一个小一点的木箱。再打开那个小木箱,里面还有更小的,再打开更小的木箱,里面还有更更小的。
“俄罗斯套娃啊这是?”范蔡贵吐槽道。
在连续打开了8个箱子之后,第9个箱子,才不再套娃。里面是一只信号枪和一封信。信封上写着“给新兵们”,范蔡贵满脸问号的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封信,上面写着:
新兵们
我知道你们在机枪炮台这一关会受伤,所以我给你们准备了信号枪。只要打响这个信号枪,就会有救援直升机来接伤员。怎么样,够贴心吧?
“藏这么隐蔽,防卫部纯粹想让我们死掉。”
“陈春桥,跟我一起把箱子搬走。”
“信号枪不拿吗?”陈春桥问。
“我们拿了其他队伍怎么办,快点,阮小七他们还在等我们呢。”
“行吧。”
两个人抬着几个箱子往沼泽那边赶,赶到那儿时,已经是下午3点多了,女生们把背包里的帐篷,各种衣物撕成布条绑扎在一起编成了一条长绳子,范蔡贵试了试,结实是够结实,长度远远不够到沼泽对岸。
“陈春桥,你先来。”范蔡贵从绳子上截取一小段,让陈春桥背上背包,立正站好,然后将两个木箱子绑在两只小腿上。
“你确定这样能行?”陈春桥有些担心。
“起码能保证你不会死。相信我吧。”范蔡贵拍了拍陈春桥的背,然后将他推进沼泽地。
“我恨你,范蔡贵!”
“笨蛋陈春桥,躺下!仰泳你会不会?!”
陈春桥立刻躺下,用仰泳姿势缓缓移向沼泽对岸。
看着陈春桥安然无恙,阮小七有了信心:“貌似可行哎。”
几个女生照葫芦画瓢在自己腿上绑好了箱子,靠仰泳姿势缓慢移动着。
因为箱子数量不够,范蔡贵只能把两条腿和最大的木箱子绑在一起,靠两只手移动身体,有时抓着旁边的草丛挪动那么几厘米。
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过去了,游在队伍最前面的陈春桥仍然没看见沼泽的边界,还有两个小时天就完全黑了,而且在沼泽中移动极其费力,移动几米,可能就要歇一会儿。这样下去,如果想在明天早上之前达到终点,就必须连夜移动。大家都有些心灰意冷,恐惧,担忧,沮丧,无奈等各种负面情绪积压在每个人的心里。
宋不举揉了揉眼睛,他意识到自己不小心睡着了。抬头看了看天空,太阳已经移动到西边了,炽热的阳光也变得无比温和。
“靠!天色这么晚了吗?我居然睡着了,完蛋了完蛋了,我还有任务在身呢。”宋不举将散落在地上的东西收拾好装进背包,继续往东面跑去。
他终于看到了沼泽的尽头。
那是一块荒芜人烟的空地,遍地都是干枯的野草。
已经快天黑了,范蔡贵他们也终于看见了对岸,那里有一棵大树,大概八百米左右。
队员们的体力都消耗的差不多了,也没吃晚饭,所以移动的相当缓慢,极其费力,这最后的800米,花了差不多5个小时。
半夜的时候,五个人才终于爬上岸边,一上岸就直接顺势躺下。
“快看,那边好像有亮光哎。”
其他人朝着范蔡贵指的方向看,那里果然有灯光,瞬间,五个人像打了鸡血一样冲向那里。
那是一片被几架直升机和几百个全副武装的士兵圈起来的空地。
部长吴光中和吴北还有几个高级将领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了,宋不举和其他小队也早早地站在那里了,每个队员都灰头土脸,疲惫不堪,靠着立在地上的枪支支撑身体,还有的队伍少了人。
范蔡贵他们是最后一队。
人全部到齐后,由吴北汇报情况。
“报告长官,演习顺利结束,33个小队全部完成任务,35名伤者已经被送往总部治疗。”
“很好,归队吧。”
“是。”
“大家好,大家辛苦了,你们可以上战场了。”吴光中转头示意身后的士兵,“可以了,送他们回去吧。”
士兵们陆续将他们送上飞机,靠在陈春桥肩膀上的范蔡贵大梦初醒,询问道:“他刚才说啥?”
“说结束了,送我们回去。”
“哦。”范蔡贵又闭上眼睛,嘱咐道:“宋不举等会儿把我抬上去。”
旁边一个队员问:“你们怎么那么晚才到?”
“过沼泽的时候费了不少时间。”
“什么,你们遇到沼泽了?!你们往哪走的?”
“往东啊,穿过一条有桥的河流,往东走能遇到机枪炮台和沼泽。”
“什么?往南走直接就能绕过去这两个东西啊。”
“这…”宋不举说不出话了,范蔡贵也突然醒过来,“你说啥?!往南走能直接到终点?”
“对啊。”
“哪个混蛋带头往东走的?!”陈春桥骂道。
“是你。”其余的五人一脸怨气。
“从崖顶下来,一直往东只需要过机枪炮台,一直往北的话只需要过沼泽。”部长解释道。
“感情两个都占了。”范蔡贵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然后被宋不举扶上飞机。
接下来,新兵们享受了三天的假期,假期结束后,由吴北发布任务,接到任务的小队执行任务,没有接到的继续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