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村口时,隔着大老远就瞧见庄文的身影。
他矗立在冷风中,面上透着焦急,待瞧见庄容三人,立刻大步走过去,“容儿!”
庄容走前留了字条,只说是和简哥儿去趟县里办事儿,万一有耽搁,几天后回来也是有可能的。
怕她爹担心,旁的话没多说。
庄文晨起见了字条,立时感觉不对劲儿,他猜到两个孩子有事儿瞒着他,却怎么想也想不出个名堂,急得团团转,本打算今个人不回来,明儿一大早就上县里去找人。
眼下瞧着两人全须全尾回来了,他松了口气的同时,脸色一下子沉了,“容儿,你和简哥儿做什么去了?你现在胆子愈发大了,只给爹留张字条就敢和简哥儿两个偷偷上县里去?”
一向温和儒雅的人,头一次铁青脸质问。
庄容心知她爹是真的担心坏了,想着案子进展顺利,此刻倒也没什么好瞒的了,一进家门,立刻就把前前后后的事儿都说了。
庄文越听心下越是骇然。
他眉头皱在一起,像聚拢了一片阴云,无不后怕地说:“这次是天大的好运,要不是有那青年坐镇,简哥儿说不准真得被马氏害的入狱。”
他抬眼看向白行简,心头一阵酸楚。
无依无靠的孩子,要在这世间立足实非易事。
连马氏和田氏都合伙欺负他,经了这事儿,他更坚定了让简哥儿入庄家的决心。
吃过晚饭,余良夫妇和巧珍一起过来了。
一眼瞧见院子里白行简的身影,张氏就松了口气,直跨进堂屋说:“孩子们总算回来了。”
两家毗邻,庄家出了事儿余家第一个知道。
张氏夫妇一直在家里念叨,傍晚就急忙过来看,见人终于回来了,夫妇俩也松了口气。
庄容端了续命草泡的茶水进堂屋,就听着庄文正把今儿在县衙的事情给余良夫妇听。
余良老实木讷的一个人,听闻后也使劲将手里的茶碗往桌上掼去,“田氏过分了。”
张氏也说:“亏得容姐儿和简哥儿不慌不乱,悄悄上县里去把这事儿摆平了,简哥儿要入狱,家里可不得乱了套!”
都知道庄文喜爱白行简,十分看重他,若他刚搬来村里就受人陷害,庄文怕是得内疚一辈子。
庄小宝乖乖巧巧坐在旁边,闻言也说:“让大伯母坐牢吧,她做错事理应坐牢惩罚。”
巧珍笑看他:“你好好念书,将来也做判案的大老爷,给咱们几家人当靠山。”
张氏咧她一眼,“胡说八道,咱们小宝今后就是当了官也是清官!”
说着这话,又想到马氏,气的摇头叹气,“两家原也不是多深的矛盾,马氏咋就不依不饶,竟就起了收买田氏的心思专来整你家……”她看庄容:“你说,这案子马氏能脱牵连不?”
庄容也拿捏不准,“我想着大伯母今晚怕就要把马氏招出来了,明儿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后个我和简哥得再上县里一回,大伯母投毒的事儿,还得再审一回,等去了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