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容听了,又是气,又是觉得可悲,“这话说出去也不怕落人笑,亲奶奶这样宣排自己的孙女!”
“依我看,还是因为前几回的事,你奶奶恨上你了,宁肯外人连她也笑话进去,也不想让你落个好名声,这就是摆明的想毁了你呢。”巧珍说:“她们说了不大会儿话,见我娘过来了,知道我们娘俩和你走得近,立刻就不说什么了,我娘也只当没听见,可那是我娘,换了旁人听去了,还不得暗地里指指戳戳,说你不守妇道!”
庄容敛起眸,遮了眼睛里的冷光,心里就寻思着:那十贯钱是当初在乡里乡亲面前应下的,必须得给,但她也不想让庄王氏白白拿了她和她爹的血汗钱,她得想个法子好好教训教训庄王氏才行。
“知道了,她说就由着她去说,反正现在外头都以为我和桃红家定了亲,她也翻不出什么浪来。”
“哎呀,庄容!”巧珍恨铁不成钢地说,“难不成你就咽了这口气?”
庄容摇了摇头,“不会,欺负了我和我爹的我都要还回去,但现在还不是时候,我爹是读书人,讲一个孝字,凡事都不能由我家起头,这事还得从长计议,你且等着看。”
巧珍见她眉眼里深邃一片,像是酝酿着什么,知道她心里有谱就不再多说什么,和余良告辞了家去侍弄兔子。
到了下晌十分,鸡窝里又传来一阵叽叽声,庄容再去看,又是一窝小鸡娃冒了壳。
庄文喜出望外,急忙去拿饲料喂小鸡。
照顾了小鸡娃,母鸡的营养也得跟上,草料里还得多加些米粒儿。
父女俩为几只小鸡娃忙碌了一下午,待夜色降临,吃了晚饭才休息下来。
庄容站在院子里,望着稀薄的星空,想着今儿桃红没来,有些反常,明儿说不定就来了。
第二天一早,庄家的大门就被人在外头拍的砰砰作响。
庄容只当是桃红来了,赶忙跑出去开门,不成想站在门外的却是庄显贵。
他打量了庄容一眼,长叹一声,“你这个不成器的……”
话顿到这儿,像是骂不出口,紧接着就推了庄容跨进门,“你爹呢?”
庄文闻声走过来,一眼见庄显贵的气势汹汹的样子,蹙眉问:“爹?怎么了?”
“你还问!”庄显贵鼻子里喷着粗气,“容姐儿订婚这么大的事儿,你却不作声就给定下了,要不是听外头人说起,爹都不知道还有这回事儿!”
庄文一听他爹是为了这事儿,就淡淡解释说:“这还没影呢,是外头人瞎传的。”
那婚书早已经毁了,做不得准,桃红又是个痴傻的,自然没人张罗这事儿,过个几年大家议论的少了,这事也就没人记得了。
“狗屁!”庄显贵气的说:“你娘给容姐儿说亲,你可以不答应,爹也不说你啥,毕竟那人是个瘸子,他配不上容姐儿,可你也不能把容姐儿嫁给个哑巴,这不是糟践自己的丫头?她又不是嫁不出去了!”
话里话外的,竟仿佛含了另一层不可言说的质问。
庄文想也不想就知道是他娘在他跟爹跟前吹了枕边风,说了什么难听话,否则以庄显贵沉闷的个性不会轻易气成这样,他叹了叹气,解释:“不是爹想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