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巨大的谜团像择人而噬的怪兽扑食而来,混『乱』的记忆中似乎有什么人倒下了,有什么人尖利地斥责,纷纷扰扰,颜舜华顿时头痛欲裂,一时喘不过气来。
顾府二小姐顾文茵看她失魂落魄的模样,十分解气,开始煽风点火,“姐姐,你出手害人时可曾想过父亲?父亲是太子太傅,如今你闯下大祸,同时得罪了侯府和太子,以后让父亲在朝中如何自处。”
顾康文顿时清醒过来,今日他势必要惩戒逆女,给太子与侯府一个交代的。于是他冷下脸,“清漪,你素来怜你从小失怙,失了管教,以至于铸下大错,今日罚你家法三十,并搬去庵堂吃斋念佛,赎清你身上的罪孽。”
颜舜华回神,还来不及说话,啪的一下,鞭子就落在身上,抽出一道血痕,火辣燎人的剧痛顿时侵蚀而来,她刚忍不住惨叫出声,第二鞭已经再次袭来,一鞭又一鞭,毫不留情地落下来,衣裳碎裂,遍体鳞伤。
张氏和顾文茵幸灾乐祸地笑着,脸上带着扭曲的笑意。而挥鞭的顾康文,铁面无情,毫不停顿抽打着手上的鞭子,似乎面对的是生死仇人,而不是亲生骨肉似的。
颜舜华失望地看着他,在唇齿间萦绕的真相又被她和着鲜血咽下去,她有预感,若是在此说出真相,恐怕连活命的机会也没有了。
她的脊背顿时挺得笔直,咬牙受着剧痛,即使神智恍惚也不再发出一声惨叫,受刑苦难而漫长,她以为自己会再次痛死过去,但是鞭子停了,顾康文的面容变得模糊,她再也记不清那个对她和蔼微笑的舅舅了。
张氏和顾文茵幸灾乐祸地笑着,脸上带着扭曲的笑意。而挥鞭的顾康文,铁面无情,毫不停顿抽打着手上的鞭子,似乎面对的是生死仇人,而不是亲生骨肉似的。
她大笑地吐出一口血,“说什么管教,什么罪孽深重。顾康文,你不过是怕仕途不振罢了。可叹可笑,血肉亲情,竟比不上功名利禄。”
顾康文脸『色』一变,像是被人剥光了一样难堪,青着脸吩咐奴婢,“还愣着做什么,堵住她的嘴,送到桃花庵去。就说府上大小姐身体不好,长住庵中吃斋念佛。”
颜舜华的嘴很快就被堵住了,只是她含恨含怨的目光却死死地盯着顾府三人,再加上她满身鲜血,竟像是地狱爬上的厉鬼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在场众人俱是不敢再看,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不见,依旧心有余悸,脸『色』煞白。
“今日之事,不许透『露』出半个字,不然,本官一个不饶。”
顾康文不知是考虑家族名声还是顾念仅剩的父女情谊,放下狠话就甩袖离去,张氏看着地上沾染的鲜血,『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那个女人的孽种,终于被打发掉了。
张氏压抑不住喜悦,高喊,“来人呐,洗地!”
很快就有下人抬来清水洗出地上的鲜血,那一地逶迤蔓延的赤红,终于还原成洁净无暇的青石地板,似乎那一场血淋淋的惩罚,如同顾府的大小姐一样,从未存在过似的。
张氏压抑不住喜悦,高喊,“来人呐,洗地!”
顾文茵看着地上湿漉漉的痕迹,心中已经明白,顾清漪,这辈子算是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