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庵是京城最大的一座尼姑庵,以满山桃花而闻名,每到桃花盛开之际,游人如织,热闹非凡。
然而如今庵中的桃花不过是开了花苞,远不是赏玩的时候,除了上香的信女,再无其他外客。
再然后,婆子抱着她消失在角门内,只剩下早开的桃花落了一地的残红,莫名地凄艳哀婉。
这日,一辆华贵的马车突然停在桃花庵前,一个粗壮的婆子从中抱出一个包裹得严严的女子下来,匆匆与庵中主持言语了几句,三人一同进入了拐角的仪门。
因为角度的关系,上香的信众终于看到被抱着的女子,她闭着眼,只『露』出半张苍白如纸的脸,即便如此,依旧不掩她清艳绝伦的姿『色』,精致得宛若上等的瓷娃娃,有将碎未碎的脆弱。
“檀越,我能帮你的只有这么多,能不能挨下来就看你的造化了。”
再然后,婆子抱着她消失在角门内,只剩下早开的桃花落了一地的残红,莫名地凄艳哀婉。
“造孽哦。”
有年长的『妇』人摇头,对大殿中慈眉善目的菩萨叩头一拜,“大慈大悲菩萨,请渡信女到达彼岸,无生无死,无苦无悲……”
“妙一师太,我们家老爷说了,大小姐身子不好,让她在庵中休养。”婆子是张氏的心腹,把顾康文给的银票偷偷扣了大半,只递出了二百两,“这是我们府上给庵中添的香油钱,还请师太收下。”
桃花庵内院厢房。
主持妙一师太皱眉看着血肉模糊的女子,“不知檀越府上意思?”
“妙一师太,我们家老爷说了,大小姐身子不好,让她在庵中休养。”婆子是张氏的心腹,把顾康文给的银票偷偷扣了大半,只递出了二百两,“这是我们府上给庵中添的香油钱,还请师太收下。”
妙一虽然是方外之人,但高宅大院的肮脏事知道不少,她的桃花庵,每年都收容那么几个宅斗的牺牲品,因此毫无意外。
不过,她看了看手中的香油钱,忍着鄙夷,“檀越放心吧,贫尼自会好好照顾府上小姐的。”
婆子笑眯眯地离去了,妙一嫌弃地看着脏污了竹席的女子,喊来一个小尼姑,“明心,把这位檀越带到品心院。”
品心院,对外说是高门女眷客居之所,实际上却是大家心照不宣的收容所。
明心如今不过十二三岁,却从小在庵堂长大,见惯了被高宅大院打发过来的女人,早就见怪不怪,今日却被血肉模糊的颜舜华触动了怜悯之心,“师傅,是否要给这位檀越请大夫?”
“她府上给的香油钱刚够食宿费,哪来的银子请大夫。”妙一冷哼,脸上带着不屑,“带下去,前世不修,今生受难,让她在佛前赎罪吧。”
“檀越,我能帮你的只有这么多,能不能挨下来就看你的造化了。”
明心知道师傅心意已决,不敢再劝,只好把人背到品心院。品心院还有其他居客在,看她背着人进来,只是冷冷扫了一眼,就关上门户不再理会了。
小心翼翼地把人放在床上,明心小心翼翼地探了探她的口鼻,浑身滚烫,呼吸微弱,若是继续烧下去,恐怕这位檀越活不过今晚。
到底是年纪小,明心不像她师傅一样冷硬心肠,偷偷求了庵中的草『药』师叔抓了一包『药』,亲自熬了给颜舜华灌下去。
“檀越,我能帮你的只有这么多,能不能挨下来就看你的造化了。”
再然后,婆子抱着她消失在角门内,只剩下早开的桃花落了一地的残红,莫名地凄艳哀婉。
明心替她盖好被子,才匆匆回去前头听候吩咐,因为磨蹭了不少时间,少不得被训了一顿。她不敢说出原委,低着听训,心中却想着品心院那位檀越,不知她能否熬得过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