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氏的董事会。
纪相沫还是除了三年前的平和福利院基金事件后第一次见到所有董事会成员坐在这里。
她不相信韩竣能够说动很多大股东,视线直接落在前面的纪令山身上。
韩竣的到来将纪氏这潭本就混沌的水搅得更浑了。
会上,韩竣提出很多纪相沫的反对意见。
最多的是,近半年来市场部的倒退数据。尤其是,纪氏已经很久没有拓宽新的业务导致纪氏家居市场低迷,更成了他打压纪相沫要求她辞职的话术。
其中最严重的是,纪氏有一灯具产品线,这是纪相成生前计划的一个非常重要的新产品项目。在他去世后很长时间,这项策划一直被搁置,直至纪相沫进入纪氏才继续捡起这个项目。
产品投入市场一年,一直处于不赚不赔的处境。按照纪氏的发展,拿掉这条与纪氏总体项目无关痛痒的产品链属于正常举措。
但是纪相沫以及沈问雁一直再保这个项目,让纪氏不得不多扩充一个灯具的工厂,就这样不温不火的吊着。
韩竣将这一条单拿出来,控诉纪相沫作为市场总监的目光短浅,不分利弊。
董事会的很多成员对纪相成的意外都很悲伤,但是就现在的情况来看,坚持纪相成的产品线实在是没有必要,只是碍于沈问雁所以大家一直闭口不谈。现在有人质疑灯具产品线,很多成员纷纷应和。
纪相沫全程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听韩竣列举自己该辞职的理由。她在想,自己的父亲到底是多烦自己,先是逼迫自己结婚联姻离开公司,后是宁可塞个外人也要让自己退出管理层。
眼看着纪天哲就要长大,纪氏的未来是属于他的。纪相沫不会让这些人来欺负他们姑侄两个人,为了奶奶,为了哥哥和嫂子,她必须要保护好纪天哲和纪氏。
这边话音落下。
纪相沫看着自己一条条的“罪状”,听着大家对自己讨论的声音,优雅一笑站起身。
周围的人看到她站起来,渐渐息声。
一位老股东说:“相沫啊,韩竣说的事实你承认吗?”
纪相沫走到最前面,面对所有虎视眈眈的股东说:“我承认。在我担任这个职位的三年期间,我确实有过失误。如果没有在座的各位长辈对我的包容和帮助,我也不会顺利的度过刚刚接手市场部的窘境。”
老股东接着说:“第一年咱们都辛苦些是正常的。可是已经到现在,你的成绩确实做的不好。”
另一位有权威的老人接着说出自己的不满:“就看近半年,除了没有补上的资金问题,还掏腰包投资什么电影。这电影的回报率才多少呀,这回报的时间也太长了。我们什么时候能够看到收益?”
“上周绿安的单子也丢了吧,周新立现在得意的呦,更加不把纪氏放在眼里了。”
“这半年纪纪总监唯一的成绩也就是进入雅艺做了会员吧,这有什么用?你带来受益了吗?”
“仓库也被烧,损失惨重,不知道什么时候补上这个窟窿。”
“我看纪氏别叫纪氏了,干脆改个名字得了,叫纪氏不吉利。”
啪的一声,全场寂静,所有人的目光看向刚才拍了桌子的纪相沫。最后一个说活的股东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轻咳一声闭上嘴巴。
纪相沫可以听得进去所有人的批评和冷嘲热讽,唯独接受不了有人说纪氏不吉利。
这个评价一直都围绕着纪氏,从爷爷英年早逝,到纪令山福利基金会的雷,再到纪相成的意外去世。这些流言蜚语就像诅咒一样围着纪氏转,天天响在纪相沫的耳边。
纪相沫不喜欢听,碍于场合她又无法发作,只能用拍桌子的方法警告他们说话小心些。
“各位股东。”纪相沫再抬眸,满眼的盛气凌人:“说到底,你们还是纪氏的股东,纪氏垮了你们的利益也会受损。难道你们忘了八年前和三年前的坎坷了吗?”
八年前,纪氏最大的希望纪相成车祸丧生,纪氏被打得措手不及,沈问雁拖着病垮的身子带着股东们力挽狂澜,稳住阵脚。
三年前纪令山的福利基金会暴雷,纪氏遭遇口碑和销售的双重打击,是纪相沫临危受命,带领纪氏度过第一年的难关。
在场的大多数人当初都是十分支持年轻的纪相沫走进管理层。那时候因为福利院基金会的问题,纪令山和时任市场部总监的韩竣,一度让董事会成员失望,所以他们将纪相沫推上这个位置。
现在只是因为半年来纪氏的停滞不前,这群一直在背后人又站出来指责纪相沫无能,又开始不顾及前两次危难带来的打击。这让纪相沫很不痛快。
众位股东没了声音,与纪令山相比,他们更怕这位什么都能豁得出来的年轻掌权人。她和冷海因为冷加铭的事情撕破了脸,他们都认为纪相沫小题大做,白白浪费了一个很好的合作伙伴。可是单纯的看待此事,谁也不能否认纪相沫的果敢和豁得出去的胆识。
这里面除了纪家人最大的股东郑诚开口说话:“纪总最近让我们很失望,你的众位叔叔伯伯有意见很正常。我想纪总监不是没有准备的人,如果你此时拿出一个挽救纪氏的方案,今天我们坐在这里,就是我们胡闹了。”
郑诚是纪氏的第二大股东,纪相成在世的时候十分尊重并且信任郑诚。他是陪伴纪氏起家又经历了一个有一个冲击的元老级人物,又是沈问雁亲自带出来的人。纪相沫对他向来尊重,她可以忽视这里的所有人,唯独不能忽视他老人家。
“郑伯伯。您们的苦心我理解。我只是不理解,您们为什么会选择韩竣站在这里来打击我。”
纪相沫怎么也想不通韩竣到底是用了什么魔力竟然说的动这些老股东,他们对纪令山也非常有意见,又是怎么决定与他站在一起的。
现在再次安静下来,大家眼神交流,各怀鬼胎。
郑诚说:“相沫。纪氏发展处于瓶颈,到了现在,总要找更适合带领纪氏的人。”
纪相沫低头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知道自己今天是无法得到真实的答案:“我知道了。”
她面向所有人说:“你们有权撤我职位,换掉我。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想知道一件事。”
见无人反对,纪相沫问韩竣:“你拿出这些东西无非是想证明我不足以胜任纪氏市场总监的位置,你想取代我,可以。不过你要拿出说服我让位的理由,给我一个让纪氏挺过难关的方案,如果没有,我不会让步。”
韩竣站起来比纪相沫高出一个头,他十分得意的说:“我敢来,就证明我有能力。”
说罢,韩竣拿来一个文件夹打开给纪相沫看:“我为纪氏带来了新订单,这笔订单可以保纪氏未来一年的资金运作。”
纪相沫拿过来仔细看,越看脸色越差,最后直接将文件夹甩给韩竣,气愤说:“你要做古兰的加工厂!”
绿安的订单巨大,古兰即便有较为完善的设施但也不足以一整个吞到绿安的大单,现在古兰家居到处找可以合作的加工厂,很多小型的家居企业都与其合作。
纪相沫一开始知道这件事,但是没有同意。在她眼中纪氏是纪氏,出了纪氏工厂大门的产品只能是“JS”的标志,这是纪氏品牌的特有性,不能被抹杀。
现在,韩竣竟然拿着古兰家居的生意谈纪氏做加工厂的买卖,让纪氏家居给古兰家居打工。
纪相沫绝对不同意。
“我不同意!坚决不同意!”
韩竣:“你同不同意没有关系,各位股东同意就行。”
纪相沫环顾所有人最后视线落在郑诚的身上,他们的沉默代表了默认。
“你知不知道,一旦你开了这个口子,纪氏的品牌价值将被降低。”纪相沫失望的看着所有人,最后对韩竣劝告说:“纪氏二十多年,三代人的努力就会付诸东流。韩竣,你不能拿它冒险。”
韩竣双肩一耸:“可是钱也重要啊。你是纪氏千金不用考虑钱的,可是你不能拿起其他大小股东的钱浪费。品牌重要,人心就不重要吗?”
纪相沫回头看向纪令山,隐忍着:“你同意了?”
纪令山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谁能跟钱过不去!”
纪相沫对纪令山的失望不是一天两天的,她无奈的连点几个头,看着所有人说:“你们!真是纪氏最忠诚的伙伴啊。”
心酸,难过,更多的是无可奈何。
韩竣说:“怎么样?这不比你的电影投资来的合适?只要你卸任,我就能够以市场总监的身份签这份合同,最起码年前能够弥补上你前半年的亏损。”
纪相沫反问:“你觉得我会同意?”
“股东们同意了。”韩竣说:“不仅如此,你卸任后也该把你在雅艺茶庄的会员资格让出来给你父亲,天天都不知道如何维系关系,占着名额也是没用。”
纪相沫不想理会韩竣,抬眼看到窗子外面走过来的吴娇,心里有了数,对韩竣说:“你别太妄想取代我,你现在还没有这个能力。”
吴娇敲门给纪相沫送进来一个文件夹,并向她鼓励式的点头。
“谢谢。”纪相沫接过千斤重的文件顿时松了一口气。
她转身拿出里面的文件展示给所有人看,重整旗鼓道:“虽然我丢了绿安的大单,但是我与绿安代表朱利安成为了朋友,他推荐了我一个海外卖场的负责人,我与该负责人签署了一份海外卖场的合同。从今天起纪氏家居可以入驻海外几家连锁卖场,打开纪氏的海外市场。”
众人惊愕,没想到纪相沫还有这么一手。
韩竣大惊,以为自己势在必得却出了岔子。
“我不信。”韩竣从纪相沫手里抢来合同,看着上面的内容和签署。
纪相沫轻笑一声对所有人说:“大家都清楚国内市场疲软,打开海外市场至关重要。今天我们入驻海外卖场,明天我们也能够在海外开拓自己的工厂。”
韩竣充满着不相信:“你什么时候做的这个?”
“丢失绿安订单我就要想办法弥补,我不是你,先画饼后签约,在一切没有尘埃落地之前不会让各位股东有希望又失望的。”纪相沫已经平复下刚才的激动看向纪令山:“爸,今天当着所有股东的面,你觉得这份合同能不能取代代工厂的主意?”
毕竟是董事长,纪令山可以不给纪相沫颜面,纪相沫却会给纪令山台阶。只是这台阶给的嘲讽,纪令山下也得下,不下也得下。
“好!非常好!”纪令山口是心非,还不忘瞪一眼不成器的小舅子。
郑诚看了一眼纪令山,对纪相沫鼓励说:“这次做的不错。”
纪相沫:“谢谢郑伯伯。”
郑诚对各位说:“今天很高兴能在这里第一时间听到这个好消息,相信纪氏在纪相沫总监开拓市场的带领下会走出难关。各位,鼓掌啊。”
郑诚带头鼓掌,其余人就算是脸色再难看也得跟着做足面子。
纪相沫对大家说:“纪氏不做代工厂,我们要做的是自己的工厂。困难是一时的,未来才值得我们一起努力。大家请放心,只要我有一口气在,绝对不会负了大家。”
韩竣和纪令山的阴谋没有得逞,纪相沫也没有得到自己满意的结果。她守住了自己的位置,但市场部副总监的职位还是被韩竣拿下来。
纪相沫听到韩竣对自己不服气哼了一声,她不去理会跳梁小丑而是与郑诚一同在最后走出会议室。
“郑伯伯,谢谢您。”
不管怎么样,郑诚是今天唯一个给予纪相沫帮助的人。
郑诚说:“不用谢我,要谢你自己能够及时拿出与海外签署的合同。”
“可是没有郑伯伯最后的肯定,我今天也是凶多吉少。”
“你是清楚的,纪氏本来就是一团浆糊。现在是老总裁在,你还有人撑腰,你父亲还不敢乱来。但是未来,可不好说。”郑诚之所以能够坐在这里支持纪相沫,除了纪相沫自己的努力外,最大的原因是沈问雁。
他对沈问雁是非常的忠心,但是在纪氏日积月累的失望下,对纪氏已经没有多大的热忱。
“今日我力阻韩竣不是因为我多贪恋这个职位,比我有能耐的人有很多,但是唯独韩竣不行。”纪相沫掏出手机找到一个文件图片给郑诚看。
图片是警方发来的认罪书,证明仓库纵火人是前市场部李总监的。而李总监与韩竣关系匪浅,真正的背后黑手很有可能是韩竣。
郑诚看到后大吃一惊:“刚才为何不揭露他?”
纪相沫收起手机:“我没有证据。他敢有恃无恐的站在这里,肯定是想好对策。与其有不痛不痒的攻击,我倒不如留下这个把柄,看看他要做什么。”
郑诚明白,这其中应该还有沈问雁的深意。
“此人深受你爸爸的信任,你和你爸一直有隔阂,要小心他。”郑诚说:“过几日子辰回国,我会让他来帮你。”
纪相沫又激动又不可思议:“子辰回来了?”
郑诚提起自己的儿子就头疼:“嗯。在外面玩也该玩够了,再不回来可就对不起我了。”
“太好了。”纪相沫彷佛找到强有力的助手。
回去办公室,纪相沫已经通过公司邮件看到人事调动的通知。韩竣的速度很快,刚刚被确定为市场部的副总监,现在直接走马上任,他的办公室直接选定在纪相沫的对面。
吴娇进来,想到刚刚在会议室的惊险,难得控制不住表情抱怨着:“以后韩副总监免不了要在市场部作妖。”
纪相沫没有吴娇那么担心,笑着说:“再作妖都得被我压一头。”
市场部在正副之分非常鲜明,纪相沫为正、韩竣为副,纪相沫才是那个有最大话语权的人。
纪令山是董事长但是他没有实权,公司的最高决策权还在老总裁沈问雁手里握着,她老人家不在还有她的心腹在。况且今天的董事会形势她也看清了,只要忠于沈问雁的郑诚在,纪令山即便是股份最多的人也不敢闹腾。
纪相沫现在当务之急是处理她手下的“叛徒”。
在韩竣拿出她的市场数据和营销数据的时候,她已经知道部门里有人背叛自己,如此精细的信息如果不是自己人是很难拿到的。所有一些对自己不利的人,该开除就得开除了。
吴娇得到指令,开说着手调查。接触到核心数据的人不多,不过是半天的时间就找到了泄露机密的员工。纪相沫看着比自己还早进入纪氏,自己也很信任的人出现在办公室对自己道歉的时候,说实话有点心疼。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开除之后,不对外宣布他的“罪名”,给他留一口气到外面另谋出路。对面办公室里的韩竣,他似乎没有料到纪相沫的行动速度这么快,当下气愤地拍着桌子,承认自己小瞧了纪相沫。
会议室的风起云涌没有影响到大部分员工,市场部只知道他们空降的副总监是以前的总监,大家说说风言风语也没有人真的敢大放厥词。
纪相沫通过朱利安认识了自己新的合作伙伴是一位非常漂亮的金发女士。两人通过视频会议聊起今天的合作非常愉快,直到对方有事,纪相沫才结束通话。
这一结束,天已经黑了。
办公室的人都已经离开,纪相沫终于脱掉高跟鞋,赤脚踩在地上得来片刻的放松。为了今天显示气场,她穿了很高的鞋子。如果可以,她真心不希望,自己再以这样的方式来增强自己的底气。
-------------------------------------
偌大的机场,人流量不多。
陶阡坐在VIp候机室,手指揉着太阳穴。连续三日不间断的出差之旅,让他有些劳累。座椅旁边的秦文林正在打电话,听他的语气似乎没有很好的事情发生。
“嗯。结果确实不如意但也在意料之中。以后我们有机会再联系。”秦文林挂断电话。
陶阡问:“事情砸了?”
秦文林说:“不算全砸。韩竣没有取代纪小姐的位置,不过也做了纪氏市场部的副总监。”
“还是是要听纪相沫安排。”陶阡缓缓睁开眼睛,眼底闪过一丝阴霾。
“纪小姐与朱利安先生推荐的卖场达成合作,得到纪氏董事会的支持。”
“嗯。是有点能耐。”陶阡重新闭上眼睛说:“纪相沫一定会调查背后支持韩竣的人,做的隐藏些。”
“唐助理说都在她的掌控范围之内,让先生不用担心。”
陶阡靠着椅背:“唐思什么时候过来?”
“唐助理还有陶总的工作没有完成,完成后立刻回国。”秦文林清楚与陶阡有关的所有人的行程安排。
陶阡的手机响起,他从风衣口袋拿出来,看到来电显示后把手机给到秦文林。
秦文林一看来电是“周亭玉”,接过手机后走到一边接起电话:“你好,我是陶先生的助理。”
电话对面的周亭玉再次失望,上次邀请因为陶阡出差被他拒绝,这次她好不容易再次鼓起勇气给陶阡打电话邀请,没想到是他的助理。
受过良好教育的周亭玉没有表现出失落,依旧是落落大方的说道:“你好,秦助理。我是周亭玉,想邀请陶先生到我家的酒庄品鉴红酒,不知陶先生是否有时间。”
秦文林:“陶先生还在出差。”
“这样啊。”周亭玉看向父亲周新立,在他的鼓励下她说:“我们等陶先生回来可以约一下,我等陶先生的电话。”
周亭玉的执着出乎秦文林的意料,按道理被拒绝两次没有得到回应后,她应该清楚陶阡是不可能与她相约,但她还是没有放弃。看来这个约,陶阡不得不赴。
“我会转告陶先生。周小姐再见。”秦文林放下手机回到陶阡旁边送还手机:“是古兰家居的周小姐,请您到酒庄品鉴红酒。”
陶阡再次睁开眼睛,松开手靠着椅背扬头看着头上的灯。
因为朱利安无意的一句话,让很多人认为陶阡是嗜酒之人。
只有少数人知道,他从不是喜欢品鉴酒水的人,他不爱喝酒,只是爱醉酒后的恍惚。只有恍惚才能让他暂时忘了他忘不掉的人,才不会感觉到疼。
“让唐思快点回来。”陶阡露出不耐烦。
“是。”秦文林立刻给唐思发去消息。
三个小时后,陶阡和秦文林平安落地。
两人先去参加了一个饭局,回到雅艺茶庄的时候已经接近零点。
深秋的夜微凉。
陶阡穿着黑色的风衣迈上茶庄大门前的台阶,突然听到旁边有人喊自己,若是喊自己的名字他不会惊奇,可是那人喊他的称呼是他很久没有听到过的。
他顿时停住脚步顺着声音看过去,一个穿着白蓝校服的少年正向他这边挥手,轻声喊着:“小姑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