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是顾哲吗?
夏暖动了动身子,想翻个身,却觉得身体无力,还不受她的控制。于是,她只能静静的躺在床上,双眼一错不错的看着门口,眼里有紧张、期待、好奇和兴奋。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砰’一声,门被撞开。夏暖看见穿着长款大衣的二哥率先走了进来。
跟在他后面的是爷爷、兰姨和李叔。
二哥几个大跨步走到床边,微微俯下身子,脸上的笑容出奇的激动和喜悦,他伸出有些发颤的手,放在夏暖的头上揉了揉。
“暖暖,你这一觉睡得可够久的啊!嗓子疼不疼?”二哥的声音很轻柔,微微沙哑,带着些磁性。
“嗯···二···哥···我···喝···水···”夏暖开口,艰涩且艰难,她的喉咙真是又干又疼又痒,迫切的需要水来滋润。
二哥估计是没想到她开口就要喝水,一时没反应过来,愣在那,反倒是爷爷,抓了床头柜上的杯子打开,见里面的水还是温水,便倒了一杯出来,道,“小二,你扶着暖暖喂她喝点水。”
二哥立刻坐在床上,扶起夏暖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接了爷爷递来的杯子放在她两唇之间,“只能喝两口,慢慢喝。”
两口哪够啊,她感觉自己能喝一大缸。
不过,既然二哥说只能喝两口,肯定是有原因的,她还是听话的好。
就着二哥的手,夏暖慢慢喝了一口,嗓子终于不再那么难受了。
二哥将杯子拿开,拔了拔夏暖脸上的头发,“还记得睡着之前发生的事吗?”
夏暖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她没骨头似的靠在二哥怀里,点了点头,小模样乖得不行。
见她点头,爷爷他们极为明显的舒了口气,夏暖有点想笑,她只是因为后遗症陷入沉睡,又不是伤到大脑变成植物人,不会出现失忆的情况,沉睡之前的事当然记得了。
她也是真的笑了,只不过脸部的肌肉还不是很灵活,脸又瘦得没肉,显得本就不小的眼睛看着更大了,笑起来的样子实在称不上好看。
不过,没谁嫌弃她就是,爷爷更是心疼的捏了捏她的脸,“黑霸天去喊老三他们了,我们陪你一起等老三他们回来,你先休息一下,好不好?”
夏暖微不可见的嗯了声,刚苏醒的身体本就虚弱,哪能一醒来就恢复,靠在二哥怀里,她没等到顾哲他们回来,就再次睡了过去。
随着她的睡去,卧房里再次恢复了安静,除了二哥继续守着她,爷爷和兰姨李叔全都离开了卧房。
“小兰,你去熬点粥,用小米熬,要熬出米油的那种,等暖暖醒了吃。”老爷子有些焦急的出声吩咐,中气十足。
他的孙女儿瘦得只剩一把骨头了,比那些难民还不如,看着真让人心疼。
“好,我马上去熬!”兰姨点点头,就转身下楼忙活开了,李叔见没自己什么事,便和爷爷说了声,也跟着下去了。
顾哲龙龙和谭效忠他们顶着满身风雪赶回来跑上楼时,卧房里夏暖睡得正熟,爷爷和二哥一左一右的守在床边,眼都不眨的盯着床上沉睡的人。
听见门口传来的动静,两人转头,最前面的顾哲被他们忽视了,两人的目光直勾勾的看着谭效忠和他身后的几位老教授老专家。
“快快快,都麻溜的进来给暖暖做个详细的全身检查。”爷爷心急的跑过去,一手一个拉着谭家爷孙俩就往床边拖。
“您别急,我们既然来了,肯定会给她好好检查的。”安抚的拍了拍爷爷的手,谭老爷子笑着放下医药箱,俯身看了看夏暖的脸色,轻声问,“丫头醒来多久又睡过去的?”
“没几分钟。”二哥想了想,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五六分钟的样子。”
谭老爷子点了点头,就招手示意几个同行上前来替夏暖检查,这一检查会诊就是两个多小时,顾家三个男人和龙龙那个小不点全都眼巴巴盯着,一见几人停止讨论,顾哲就冲上去,焦急催问,“暖暖的情况怎么样?”
“别担心,从检查的结果来看,暖暖的身体一切正常。不过,她毕竟昏睡了一年多,想要恢复成以往的模样,需要的时间不短。”谭老爷子放下手里的检查报告,笑着说道,“复建的方案我们会定制,你可以放心进去陪她了。”
“谢谢谭爷爷,也谢谢各位叔伯跑一趟!”顾哲闻声眼里浮现出喜悦的光芒,他先是向几人道了谢,接着看向爷爷他们,“爷爷二哥龙龙,你们帮着招待一下,我先进去了。”
不等爷爷他们答话,他就急匆匆的进了屋,顺手还将门给锁上了,这本是一件极为失礼的事,但谁也没说什么,谁都知道他这一年多是个什么状态,此时夏暖醒来,他想和她独处的心情,他们能理解。
“让各位见笑了,小哲这孩子太过心急。”爷爷笑了笑,招呼着众人跟他一起下楼,二哥也抱起龙龙,跟着一起下去了。
····
每年的寒潮,太阳就会长久的消失,直到寒潮结束,太阳才会重新出现。
今年却是个例外,太阳隔三差五的会出现一下,今天也出现了,就在他们赶回来的路上。
肆虐的风雪中,久违的金色阳光,随着雪花一起放肆的飞舞,映射在玻璃窗上,好似要穿透玻璃,洒落到温暖的室内。
两米宽的柔软温暖大床上,脸颊消瘦的夏暖静静的躺在床中央,那一头及腰青丝,在夏暖沉睡回到中洲的第二天,顾哲就在谭效忠他们的建议下,替她剪了。
剪了个可爱的妹妹头,一直保持在到肩膀的长度,此时有零碎发丝粘在她脸颊上,她脸上的肌肤因长期的沉睡,少了红润,多了苍白,白得惨然,白得透明,发丝是黑的,黑与白的极致对比下,将她衬托的像个易碎的水晶娃娃。
顾哲站在床边,黑漆漆的眼眸一错不错的盯着她的睡颜看,看了许久许久,而后伸手脱了羽绒服冬季作训裤和鞋子,轻手轻脚的上床,掀开被子钻了进去,然后抱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