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那个白眼狼滚出来见我!”
“你们景家一群贱人!都一样恶心!”
白祀刚出门,就听见远处景母歇斯底里的骂声,脚步加快了几分。
景家掌权人忽然换人,已经惊动了很多人。底下冒出了不少声音,但是都因为景远洲和老爷子的镇压安静了不少。景母这一闹,将刚平静下来的水又生起了波澜。
白祀定了定神,看见左右各有一个人拉着景母,防止人做出过激的行为伤害到老爷子后,才松了口气。
幸好他早就安排了人在下面,否则这女人疯起来的时候,真的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
景老爷子看见白祀后冷哼了一声,“早点把姓改了。”
之前白祀大约是忌惮着景母,一直没改姓,现在被这蠢货闹到了大众眼皮子底下,白祀就算是想不改姓,也不行了。
老爷子看了一眼还在发疯的景母,心里对她的愧疚在这些年早就被磨灭得一干二净。
景老爷子想到自己儿子曾经犯下的那些混账事,才一直强忍住怒火,被景母一个晚辈指着鼻子骂。
老爷子看见白祀走过来后,瞪了他一眼,沉着脸,命司机开车回了公司。现在也只有他出面,才能镇得住公司里的那群老狐狸。
这简直是儿子造孽,老子承担!
一把老骨头了,现在还得为了那个早死的逆子疲心竭虑!
白祀不知道景老爷子的心思,站在原地,任由景母上前给了他一巴掌。
“你这个野种,当初就该让你死在黑海!”
“现在没死成,居然还想抢远洲的东西!简直白眼狼一个!”
景母喘着气,眉眼因为极致的愤怒,多了几分狰狞。一想到她还任由这个私生子喊了自己那么多年的母亲,景母就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白祀听见景母的话后,嘴角漾起一丝讥讽,“你以为谁稀罕这个身份吗?”
景母没想到白祀还敢回话刺她,一时间愣在原地,随后又扬起手。但是这次巴掌没打下去。
白祀抓住景母的手,狠狠一甩。
“当初要是没有我哥,我早就死在黑海了!”
“景家的东西,我一分也不稀罕!等到主子身体好后,一切都是他的。”
景母看着白祀的眼睛,眼里闪着几分狐疑,但是怒火显然消退了些许。身边的佣人早就退了下去,现在屋子里就他们两个人。
“景远洲呢,让我去看看他。”景母说到景远洲的时候,语气里还带着几分怒气。她很不满自己的儿子为什么要对一个私生子这么好。此次动怒不仅是因为白祀是私生子,更是因为她进公司后发现景远洲居然把自己的心腹都安排给了白祀。
这简直是荒谬!他居然会给这个野种铺路!
景母不能接受这个事实——甚至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寻找一个发泄的口子。
但是她这个状态,显然是不适合上楼去见景远洲的。
白祀脸上挂起疏离的微笑。
“主子他受伤到现在,你有看过他几回?现在还是别打扰主子休息了。”
景母怒视了他一眼,在对上白祀冷淡的视线后,气势下意识低了几分。她忽然意识到,曾经对她百依百顺的另一个儿子,已经变了。
“你真的爱自己的儿子吗?”白祀看着瘦骨嶙峋的人,终于露出了压在心底的怨意。
“你什么意思,我自己的儿子,我怎么会不爱。”景母说到爱的时候,眼神有些游离。她是爱自己儿子的,也知道自己伤害过他,但是那又如何呢。他们终归是母子,血缘始终是斩不断的。再说,之前她和景远洲之间的关系已经有了好转,白祀算个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拦住她!
白祀:“我一直想问问您,那当年在黑海,为什么过了那么久,才有人送我们回来。”
景母语调拔高:“你们那混账父亲干的事情,我有什么能力阻止!你现在问这个问题做什么?是想挑拨离间吗!贱……”
景母那泼妇样映在白祀眼里,白祀眼里闪过一丝失望,随后收敛眼底神色,冷淡道:“小时候,您把我当作亲儿子养,对我甚至比对景远洲还要好。其实有一点我是要感谢您的,若是当初您对我没有那么好,恐怕我也会和我那倒霉的母亲一样,死在那畜生的手里了。”
“您说我和景远洲到底算什么?”
“不过是你们之间的牺牲品罢了……若是当初老爷子没有派人来黑海救我们,恐怕您只会听到我们死亡的消息。”
“您扪心自问,您真的会为了景远洲的死而伤心吗?”
“您当初不就是希望我们在黑海死掉吗?”
“一个如此厌恶那畜生的女人,又怎么可能喜欢他的儿子?”
“现在居然提爱?”
“呵——”
白祀终究是没忍住讥嘲的笑出了声,眼圈带着一丝红。他并不觉得对景母有多伤心,只是为景远洲而感到悲哀,明明一个那样好的人,为何要诞生在这个家庭。
“我不欠你的。但是我们都欠了他的。”
“你若是真的想要去见人,就去见吧。但是别发声。”
“若是您无意间打扰到了他休息,那么就只能请您回到疗养院了。”
白祀冷静的对这个自己曾经最敬重的人,说出最残忍的话。
景母脸色煞白,后退一步,“你是想用那畜生的手段来对付我?”
他难道也要效仿那个畜生,把她关在暗无天日的地方,然后折磨她?
白祀看出了景母眼里的忌惮和恐惧,没有多做解释,只是命了三个保镖跟在后面,随时准备应付突发情况。